苏连安袅袅地道,“这个房子是我的,我有权利赶你走,你出去吧。”她记得他说过这幢别墅已经在四年前过户到她名下了。
上官婕下意识看向一直没开腔的男人,他把这个别墅送给了苏连安!
秦素云对于苏连安这种态度很是不满,“苏志泉还真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他很溺爱这个女儿,众所周知。
“厉夫人,我爸已经去世了,烦请你教训我的时候不要总是带上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会愿意接受我这个儿媳妇,恰好,我也是这样想的。”苏连安看了看坐着的男人,“如果今天你能让你儿子开口让我离开,我可以这辈子不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
男人皱眉喊她,“安安!”厉东呈站起身走到秦素云旁边,单膝跪在地上,“妈,我为了复仇活到了今天,从来没有替自己要过什么,今天我求你,我就要这么一个女人,我只要她。”
秦素云的眼神狠狠一震,这些年她不在他身边,错过了许多,可她看到现在的儿子内心是骄傲的,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复仇哪里有那么容易,何况他当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走到今天拥有非凡的成就,一定是很不容易的,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爱上苏志泉的女儿,并且程度已经这么深。
她看着他,“那……如果妈让你二选一呢?”
厉东呈的眉头就没有舒缓过,“妈,你为什么要为难我,安安是苏志泉的女儿,可是那些事都跟她没有关系,苏志泉犯的错不应该让安安来承担,她是无辜的。”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你让我接受一个害了我躺十几年又害死我丈夫的人生下的女儿?”
“妈,我不能没有她。”
他现在的意思已经是偏向苏连安那一边,秦素云怒,“你不能没有她,那你就想要活活气死我!”
苏连安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所以之前才会离开,“厉东呈,你看到了吗?”
男人侧过脸,对上她的视线,她笑了笑,冷静地说,“我们之间隔着不止爱不爱的问题,还有仇恨,不是你的仇恨消失了别人也就会消失,你妈跟我都不可能把过去发生的事彻底忘记,你把我强留在身边,你妈不会开心,我也不会开心,你夹在中间不好做,让我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的薄唇吐出三个简单字,“不可能!”
她看着他,回答刚才在楼上他问的那个问题,“我前几天离开是因为我事先已经见过你妈了,她恨我爸连带着恨我,这都是很正常,不过对我来说不管我爸做天大的坏事,他都是我爸,所以我们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成共识。”
为了方便做早餐,她的头发有用发绳绑起来,露出一张完整的小脸,“我知道你现在挺爱我的,我以前也挺爱你的,可是这事过去了,我知道你为难,我离开是想帮你做选择,我们在现在这个时候分开总比到了最后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再分开,然后回忆起对方都是面目可憎的模样来得好。”
厉东呈抓住轮椅的手突然失去了力道,整个脑袋蓦然开始钝痛,他按住额头,感觉大脑里面的每条神经都要被拆分出来一样,一双眼眸完全失去焦距,他跌坐在地板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东呈!”
“儿子!”
王妈听到声音出来见到这种场面,她急忙走到固话旁打给了傅荣。
厉东呈似乎是很难受,大掌一挥,将整个桌子上面东西砸在地上,霹雳巴拉的声音很是突兀。
苏连安心脏一跳,她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失控样子,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他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会被砸坏。
上官婕的手臂不知怎么的就被玻璃渣给溅到了,划出一道很大的口子,在流血。
苏连安怕他再发疯,走到他身边,弯腰不管不顾地抱住他,阻止他砸东西,厉东呈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动,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恐,呼吸也越来越重,双目猩红。
上官婕错愕地看着他们,秦素云也被儿子的模样吓到了,厉舒佑和苏妮妮被王妈牵着,愣住了,没有靠近过去。
傅荣闯了好几个红灯赶过来的,他到月桂别墅的时候楚秀的车子也刚停下,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疾步走进去。
楚秀看了一眼整个屋子,让傅荣先把他带到楼上的房间里面,还说不要太多人上去,上官婕跟秦素云留在楼下。
五分钟后,卧室,楚秀简单地给他做了下检查,又拿出了一瓶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身体也需要休息,先吃两粒这个,可以安神镇定,让他好好睡一觉。”
她朝傅荣说,“傅教授,你跟我出来下。”他点头然后转身说,“安安,你先喂东呈吃药。”苏连安点了点头,拿起那瓶药还有水。
走廊里,楚秀看着他,“傅教授,他现在的情况很严重,最好说服他来我的诊所接受治疗。”
“我知道。”傅荣知道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所以才会另外给他找心理医生的,“我下去一会。”
他下楼的时候上官婕正在安慰秦素云,“秦姨,东呈没事的,可能是一时情绪失控。”
傅荣的语调淡然,“他不是一时情绪失控,他是经常情绪失控。”
“傅教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素云狐疑地上下打量他,问道,“你是阿荣?”
“表姨,我是。”傅荣小时候见过她几次,她的容貌没有很大的改变,只是看上去有些老了,还是可以认得出来的。
“好孩子,长得这样俊,我差点没认出来的。”她们两姐妹没结婚之前来往比较多,结婚后就各自照顾家庭,很少见面了,“东呈怎么了?”
“有医生在,没事。”傅荣的衣着偏休闲,眉目深邃,他淡淡道,“表姨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不,我不放心。”儿子刚才那个模样,她既害怕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