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办公室很干净整洁,苏连安的声音清晰且寡冷,“我爸坐牢那会,我查过很多资料,多少了解了一些,对故意伤害他人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不算我车祸留下的后遗症,比方有些内脏的功能下降了,就跟你算……我跟我儿子失去了四年的相处时间,不如你去坐四年的牢,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
那语气很像在开玩笑,聊天一般,“出来后,你虽然不能算年轻了,可容貌还算出众,找个男人嫁了,如果你不再拿他跟厉东呈相比,可能也会过得很好,你觉得呢?”
上官婕死死盯着她的笑容,只是觉得她笑得有多灿烂心肠就有多恶毒。
“你要是不甘心的话,可以去找厉东呈啊,看看他会不会站在你那边帮你,说不定赌一把也还是有机会。”
上官婕闭上了眼,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邪恶摆在厉东呈面前,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了讨好苏连安把她换掉,要是他知道了,她不敢去想象他会怎么样,赌?四年前她早就输了。
接待室里,厉东呈一进去就看到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她今天的打扮有些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怪异,毕竟她平时都是以简洁干练的风格示人的。
高诺穿着高领长袖,随即转过脸看着他,笑容一如她的短发那般清爽,“厉总,我是摸着你的上班时间过来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迟到了。”
厉东呈坐在她对面的组合沙发里,身上穿着质地考究的深色条纹衬衫,彰显出成熟优雅的魅力,直接问道,“有事?”
“私事。”
“你说,十分钟的时间给你。”
高诺撇了撇嘴,调笑道,“厉总你这样一板一眼的真是没趣,很难把安安追回去的。”
男人抬起腕表,“剩下九分钟四十八秒。”
“……”真是对牛弹琴,她也懒得说他了,反正这个男人又不是她在享用,抿了抿唇才问,“那晚绑架苏北航儿子的男人是谁?”
厉东呈叠起双腿,“你想找他?”
“是,你也知道我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被绑架这种事当然不能让他知道。”
他勾起唇,“据我所知,你那晚毫发未损,顶多是嘴巴被塞了臭袜子而已。”她是被绑了过去,可是陆远川的目标又不是她,自然没有对她动手。
“厉总,不要不是你的女人就把那么无所谓的态度摆出来,我好歹也是堂堂高家千金,被人平白无故绑架了,自然要找他算账。”
虽然跟他不熟可也算是认识了好些年,像他这种男人除了关心在意自己的女人之外,对其他人或者事,简直就是冷漠薄情到没人性!
厉东呈简单地道,“国际头号逃犯,犯罪事实,不详。”四年前,他没心思去对付陆远川,也不是很关注他的事。
高诺睁大了瞳眸,有些吃惊,逃……犯啊!
“抓到是不是要被枪毙了?”她的生活圈说简单也不简单,但要说复杂也没有很复杂,至少她从不跟黑暗势力有接触,原本以为他只是普通的绑匪,这么说他还算是黑社会里面很大的头目。
男人波澜不惊地陈述,“大概是,但这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他现在除了拥有一支亡命天涯的队伍以外,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可以跟我对抗。”
陆远川四年前利用他的女人来陷害他的事,傅荣已经帮他讨回来了,不然陆远川现在也不会只能四处躲避逃离,“你想要找他的话,可以去问问苏北航,他比我更清楚,我是商人。”
她眨了眨眼,“人家苏大少现在也是商人啊。”
厉东呈嗤笑,“砸钱投资的案子都收不回来成本,要不是他拿自己的钱在烧,莫氏非得再垮一次。”
高诺不太清楚莫氏现在的状况,她前几个月都在罢工旅游,没怎么关注这类事。
言罢,男人就起身了,淡淡地道,“我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高诺朝他扬唇,“厉总在床上也是这样的一张脸,安安能被你撩起来。”
她仔细想了想,整个名流圈几乎没有女人能跟他有过分亲密的行为,就拿前段时间盛传的那个小明星萧晴,挂着女朋友的名号,可是媒体也没有拍到他们之间有什么情侣举动,抓拍出来的照片两个人站在一起,中间的位置还能站一个人呢。
男人的面孔英俊如斯,“对别人的私事不要表现出太感兴趣,这样显得你很没有礼貌。”
等到接待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眯起眼,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陆!远!川!你他妈是不仅是逃犯还是强.奸犯,管你是什么犯,本小姐跟你耗上了,不把你弄死才怪!
总裁办公室里,上官婕的站姿没变,看着坐着的女人,即便是这种从上往下看的角度,她也没觉得自己占上风。
半响才问,“你跟他和好了?”
桌上的茶温度已经不烫了,所以没那么好喝,苏连安的身体往后倾,“不管我有没有跟他和好,他都不会拒绝我提出来的要求。”
“设计稿我都已经画出来了,你非要换掉我吗!”
“通知都已经发下去,你不是看到了么。”
“没有商量的余地?”上官婕之所以现在低声下气地站在这里同她这样说话,是因为设计对她来说极其重要,若是要描述这种重要的程度的,堪比她对厉东呈的感情,她没有父母,除了爱情就是事业。
苏连安眼中的内容已经冷却了下来,“你开车撞我时跟我商量了?”
“你想要怎么对付我,我都认了,可是这次设计稿我都画好了!”
苏连安看着杯底的茶叶,言笑晏晏地道,“我没说不用你的设计稿,既然画好了不用的话很浪费。”
上官婕正在揣测她的话里意思,办公室的门就被突兀推开了,她咬着唇看着走进来的男人,“东呈,产品的设计稿我都已经画好了,现在临时说换掉我,对我来说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