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航并不在意他跑了,眯眼道,“绑了我儿子,威胁我,这事没完。”吩咐下属,“他可能受伤了,应该跑不远,就近全方位去追。”
“是!”
苏连安走向还蹲在地上的高诺,扶着她起来,“高诺,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高诺摆摆手,拍了下自己的耳朵,差点聋了,刚才那枪声离她太近了,还以为打中在她身上了呢,“没事没事。”
顿了会回过神来,看着她问,“你……不是?”人家现在好端端的,她也不能说什么死不死的,那段时间她到处找不到苏连安,打听后才知道她是被厉东呈囚禁了,后来就有消息说她死了。
苏连安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确定她没受伤,她的头发留得比较长了一些,却仍是英气十足,干净直爽的气质突出,笑了下,“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长,改天我们再说,对了,你怎么也被绑架了?”
“倒霉呗。”高诺被关了几个小时,确实觉得又累又脏,“那好,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去找你。”
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厉总,借我辆车开呗。”这几年她看着他这个男人越来越深沉,越来越高深莫测,私底下也极少来往。
他淡淡地道,“外面有,你自己去选。”
高诺挑眉笑,“厉总,谢了。”
出来外面,苏北航安排车子先送老婆儿子回去,厉东呈看得出来他有话要说,“安安,你先去车上等我。”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再打开车门。
两个气场相当的男人立在车边,厉东呈的身姿挺拔,是精瘦款的类型,苏北航则是由内到外都表现出强壮,早些年的锻炼累积下来的,这几年即使在学习做生意,也没有落下锻炼。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提问的时候说清楚主谓语。”
“我问你现在对我妹妹是什么意思?”
厉东呈从身上摸出烟,幽蓝色的火焰点燃,他慢条斯理地吸一口,“你没看到么,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苏北航讥讽,“那你没看出来么,她是为了两个孩子。”
“那又如何,只要她愿意跟我呆在一起,是什么理由我都不会介意。”只要她在他身边,每天起床就能看到她就好,她说爱太沉重,那么就不要谈爱了。
“我介意。”苏北航双手负在身后,他沉脸时是类似于长辈的严肃,“长兄如父,有些事我应该替她拿主意,我们两家的恩怨是一笔勾销了,可安安跟你没有,你欠她还是欠的,不要以为你现在追悔莫及或者为她付出很多就可以洗白了,四年来你痛苦那是你的事,我妹妹对你仁至义尽,把身为一个女人该给你的东西都已经无偿给你了,你过得不好她不需要承担一分责任,换言之,你现在也没有资格跟她索取任何东西,包括感情。”
安安爱他的时候他不曾回赠一分爱,不爱了,如今他的爱给得再满都是多余的,“爱她的男人不少,除了你是孩子的父亲以外,你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现在不爱你了,要是哪一天她想清楚要离开或者遇上一个好男人,你要放手。”
厉东呈反复咀嚼好男人这三个字,“什么叫做好男人?”
“比如你就绝对不是,你过去伤害过她,现在用孩子困着她,将来我还看不到,你能给她的幸福保障我分毫都感觉不到,试问妮妮将来要嫁人,你愿意让她选择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吗?”
风徐徐吹来,沉稳的噪音无波无澜地陈述,“你自以为是能让她过得幸福,不如你现在去问问她,跟你在一起幸不幸福?”
吸烟的男人眸暗如深潭,渐渐溢出阴霾,仿佛暗无天日的深海底,刚才在里面他都还未露出这种神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苏北航说完就走,他不会因为厉东呈今晚过来帮忙就会有所改观,他只有苏连安这个妹妹,从小就捧在掌心,看着她追了所谓的爱情十几年,最后得到了什么?哪怕厉东呈现在爱她爱得要死,那也不能将过去他欠下的债偿还半点。
伤害已经造成发生过了,不可改变。
站在原地的男人长身如玉,微微弓着背,盯着地上灯光拉出的影子,门口的白炽灯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出清寂。
苏连安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另一侧的车门被打开,随即涌进来浓郁的烟味,就这几分钟的事,他还要抽烟?
“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男人启动车子,安静倒车,眼睛注视着前方,没说话,唯独只有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很紧。
此时已经是深夜,苏连安已经困到睁不眼睛,睡着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路虎稳稳停在车位上,厉东呈转过脸看着她,女人闭着眼睛,姣好的脸蛋忽明忽暗,他看着看着就无意识地靠近过去。
苏连安是察觉到自己的呼吸被堵住才醒过来的,“唔……”
一睁开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颜,楞了几秒,抵在他胸前的手缓缓放了下来,等他尽情肆意地吻够了松开她,她才用力地呼吸。
他的气息没有离开,倾身抱住她,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力气多大,只知道紧紧抱紧她,“对不起,我记得你不准我亲你,可是我刚才没忍住,你如果不高兴,可以打我。”
她闭了闭眼,“你先放开我。”
他放开她,将声线压得很低,“你不打我么?”
她用手梳理下被弄乱的头发,“不打,总发脾气打人显得我像是没格调的泼妇。”她怎么会天真地认为她不准他亲她,他就会执行呢。
厉东呈静了静,下车,绕到她这边的车门过来,打开,伸手要进去抱她。
她说,“我自己走。”男人充耳不闻,将她抱了出来,长腿一踢,车门关上。
王妈担心他们出什么事,没敢睡熟,听到引擎车就下楼,看到厉东呈抱着苏连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太太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