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至河南商丘,特地拜访了归德古城,站在拱阳门外,看着已被如流的岁月侵蚀的残砖斑剥的城墙,禁不住会让人想起1200多年前,在这座城中发生的一段惨烈的故事,以及故事中那些魂傲千古、气吞河山的人物……
在唐玄宗时期的那场“安史之乱”中,叛军要想达到占领江淮,从而控制天下的目的,就不能不拿下战略重镇归德,不承想,他们遇到了誓死不降的守将张巡,两军相持数月,城中粮尽,张巡派大将南霁云悄然出城,杀出重围,向临淮节度史贺兰请兵救援;贺兰畏怯叛军,更妒忌张巡功高于己,根本不想发一兵一卒,可他又爱惜南霁云勇武非凡,便设盛宴款待他,并对他说:“睢阳(即归德古城)城破是早晚的事,救也无益。”南霁云泣曰:“如果兵到睢阳,城已为贼破,我当以死相谢!”
可是,贺兰依然不为所动,并趁机让诸将向南霁云敬酒,劝他留下为自己效力。南霁云悲不自胜,掷杯于地说:“睢阳兵民,已有月余未进粒米了,现在大夫你不肯出兵相救,却在此大宴于我,想想睢阳的兄弟,我怎能下咽进腹!主将派我来这里,却没能完成任务,南霁云我就留下一指,以示我与主将共存亡的决心!”说罢,抽剑自剁一指,满座皆为之惊涕。随后,便驰马出城,抽箭射中佛寺浮图,箭镞深没砖中,厉声道:“待我破贼后,必灭贺兰进明,并以此箭为誓!”刚烈节气,直冲牛斗!
然而,天不佑豪雄,当南霁云趁着夜色回到城中之后不久,城池便被叛军攻破,南霁云和张巡皆死。守城之初,城中有兵民3万余人,因为饥饿,城破之时,还只剩下区区400人……
岁月飘逝已千年,英魂犹然在眼前,凛然浩气,永荡天地之间。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一种精神,死不足畏,可畏的是一个人活得如贺兰进明一样的可悲可怜,虽然南霁云不曾手刃这个龌龊的小人,但是,他那足傲万世、昭如日月的英灵,早已把贺兰进明那丑恶的灵魂踹进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了!
立于古城之下,心仿佛在聆听着一种来自远古的声音:“活着,就要有一种能让自己的灵魂站立起来的精神,人不论贵贱,居不分南北,不管我们是行走于江湖之远,还是置身于庙堂之高,都要坚守住这种精神!”是的,我们面对的归德古城也许有一天会在岁月里坍塌,但是,南霁云等英烈的精神将永远彪炳青史,辉耀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