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喧闹声更响亮了,再看时,一座恢宏巨殿呈现在了眼前,殿门上挂一匾额书“精武殿”。
后退些,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了,他正大张嘴满脸惊羡地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道:“哦哦哦哦哦哦!好大啊,恐怕比我们整个村儿都大啊!”
“嘿嘿,大吧?这是最近才刚刚竣工的,刚好就让你们尝了鲜。”
转过头来,一名中年男子立在少年身后。
“石老师早!”少年兴奋道。
“诶,你也早啊,在这傻站着干嘛,进去啊。”石老师推推少年,两人一同步入了这座巨型大殿。
进到大殿内部,一切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刚才的喧闹声非为闲谈,而为练武怒吼助威之声,环视而望,见众人击桩筑体,舞剑正姿,好不热闹。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四目相对,便知就是你。
“哟!是你啊!”少年伸出手指指点道。
“诶,这么巧。”那人亦是靠过来道。
“我知道你,你,你是无名师兄,对吧。”少年挠头半晌,忽然憋出一句话来。
“是雾铭……”那人尴尬道。
!“哦哦哦,对对对,雾师兄,嘿嘿,诶对了,你不是要参加最终试炼吗?还没出发?”一句不对,赶紧转移,少年亦是尴尬地换个话题谈论。!
“还没到我,我在葵班,得最后一批次,趁着还没到我的当,赶紧抓紧时间练练功夫,不然就真的要后悔莫及咯。唉~”雾铭听及此言,顿时思绪万千,举头向天,继而闭眼摇头道。
本想转移话题,缓和气氛,谁知方才语,字字戳人心,本就尴尬地气氛,更加尴尬了。
然后就陷入了久久的无语时间~
“额~那雾铭师兄,你的同班师兄弟呢?我看其他人貌似都是成堆成群呢。”
“唉~这届葵班只剩我一个了,其他人早都应呼劝退了。”
现场气氛将至冰点,仿佛呼出一息,亦会骤然成雾。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雾铭出语道。
“我觉得,我还是不说话算了。”少年脸上一阵翻云覆雨,似有惭愧,又带惋惜。
“唉,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你看我这不还过得好好的吗?你也不必可怜我,吉人自有天佑,老天让我还活在世上,必不会亏待我。”雾铭亦似看出一些端倪,反言安慰少年道。
“哇塞,雾铭师兄,你真乐观,这事搁别人头上,那人定会咒天骂地,哀其一生了。”少年听罢雾铭言语,顿开茅塞,眼中闪着一种佩服的光芒,注视着雾铭道。
“呵呵,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周遭无人之际,亦是你雾师兄我独怜命苦之时啊,只不过时间久了,哀味淡了,看的开了,也就慢慢接受了,老天这样对我,定是想看我如何狼狈收场,如果我草草了结了性命,岂不正好中了老天的圈套?佛不渡我我自渡,我会好好活下去,还要活得精彩,我就是想让世人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一定会成为让世人永远铭记的人物!”雾铭摆了摆手,本欲让少年收起崇拜,可提及自己梦想之时,竟不能控制自我,激昂澎湃起来。
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雾铭几欲以手遮面,每每与人论及自己梦想之时,无不受尽讥讽,饱尝嘲笑,虽然那日少年在屋顶与己交谈甚欢,但不知此番再表决心会不会再次受到那种肯定。
想到这里,雾铭还是好奇少年会作何反应,缓缓撤开手来,两束金光扑来直刺眼睛,再看时,竟是少年满脸欢悦,一种朝圣般的虔诚自眼中迸射而出,没有一丝造作的欣赏赤裸裸的显现在眼前,从小到大,能这么正视自己的人,唯独少年,思及此处,不免眼眶浸润,视线模糊起来。
“哇哦哦哦,雾师兄,你好棒啊,你要好好加油啊,我要在史册上看到你的名字哦!”少年满眼金光道。
“咳咳,那个……只是梦想而已,还……没实现呢。”被少年一阵猛捧,雾铭亦是不好意思啊起来道。
“这样还能在剑宗,继续学艺,你肯定也很厉害吧,雾师兄学的是什么剑法?是不是很厉害啊?”少年继续满脸崇拜道。
“我啊,腿脚不灵便,大幅跃动剑法无能,使力强攻剑法不及,唯有以巧劲取敌,剑宗以巧著称的剑法有二,一是水蟒软灵剑,二是木犀木伏剑,水蟒软灵剑虽是攻如蛇蜒,令人躲闪不及,但游身步法极其繁琐,于我而言难度偏大,木犀木伏剑则不同,以守为攻,静之则已,动辄如犀撞,不羡招招逼人退,但求一招定胜负,听起来挺容易,却是剑宗四行兽剑中最为难学的一套剑法。”雾铭道时,频频点头,似是对自己所言甚是满意。
“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哪天我们两个切磋下呗?”听雾铭扯了一通,少年虽然听不大懂,但练两手的心还是有的。
“卫师弟说笑了,木犀木伏剑我尚且只懂皮毛,更何况与你这横扫千军之人过招?”听及过招,雾铭急忙摆手道。
“唉,这有什么嘛,切磋下而已,又不是来真的,嘿嘿,哦对了,你说四行兽剑?好生奇怪啊,一般不是五行吗?这剩下两剑是哪什么?”稍一回味,少年从之前雾铭的话中品出一些端倪。
“是啊,我也很奇怪,但当时能学的剑法只有四行,其余两剑分别是金猿利疾剑和土象重崩剑,一重迅疾,攻则防不胜防,一重力崩,攻则无处可防。”雾铭面露疑色,似是被少年提醒了什么。
“哦~那这些剑法什么时候可以学?”四种剑法各有其长,听得少年面上又抹上了一层金光。
“人级弟子还没到可以接触剑法的地步,你们主要是扎实基础,等你们到了天级再考虑选学何种剑法吧。”雾铭摆摆手,以一种学长的姿态“教训”道。
“切~我还以为进了剑宗就可以学剑法了呢,还要等两年啊,真是麻烦。”金光暗淡,一张极度失望的脸显露出来,少年对此番回答似乎很不满意。
“你也别心急了,打好基础,对你后续熟知剑法有百利而无一害,能有机会磨刀,就别急着砍柴啦,好啦,我的武师来了,我该走了。”最后一次摆手,示意下次再会,说完,雾铭向精武殿殿门走去。
“哦,拜拜~”少年亦是挥手道别,顺着雾铭离去的背影,看到一位老人负手其背,一步一步慢慢走来,神情无喜却又略带哀伤,不知是何故令其为此态。
“原来你认识雾铭啊?”回过头来,发现石老师竟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石老师?你也知道他?”少年询问道。
“嗯,这孩子挺苦命的,自己父亲赌钱输光了家,引得自家遭遇横祸,他的腿就是被赌徒们砍断的。”石老师说话之时,不免一层悲意涌上脸庞。
“啊?难道不是天生残疾吗?”少年惊异道。
“什么?那应该是他不愿提及过往伤心事吧,唉,其实他是个好苗子,武斗试炼上也是战绩可观,霸占那届新徒榜首之位,可惜,自从遭遇不幸,便一蹶不振了,虽然后来要求继续学武,但单腿着实行动不便,因此不得不把他安排到葵班去,诶,我给你说的你可别到处张扬啊!”石老师指着少年,一脸严肃道。
“咳,我张扬什么,我保证,这事儿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少年拍拍胸脯道。
“那就好,我觉得你们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说不定你们可以相互鼓励,相互进步。”石老师一脸欣慰道。
“嘿嘿,对了石老师,那雾铭师兄现在剑法如何呢?”少年饶有兴致道。
“这个啊,我觉得不论他剑法如何,能坚持下来已是奇迹了,一个身患残疾之人尚能有如此成绩,真不知其他剑宗弟子有何颜面自我感觉良好。”石老师愤愤道,“算了,别管人家了,走吧,我们这边也要开始了,今天又要来一个新的师妹,快来认识一下。”
石老师挥手招呼,少年随之跟上。
“徒儿们,安静下啊,我是你们的石老师啊,今天是你们开始学武的第一日……”
“嘿,滚滚,你知道吗,今天要来一个新师妹诶。”石老师在前面讲,这边有人也后面瞧瞧讲。
“哦。”财源无表情道。
“哎呀,你还生气啊,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少年委屈道。
“唉~”财源一声叹息,“本来我是一个纯洁的人,无奈身在狼窝啊。”
“嘿,你就装,哦,有乐,你别理他,他懂的多了去了。”朝威凑过来嘲讽道。
“胡说,我就是被你们带坏的……”财源焦急反驳道。
“后面那三个,给我出来!”早已瞧见后面所发生一切的石老师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闹成这样诚心不给他面子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小猫咪啊,整一顿再说!
听及怒吼,所有人的视线“嗖”地一声射过来,这三人也知祸已至头,躲闪不及了,于是个个蔫头耷脑地挪了出来。
“你们仨给我过来,双手抱头,100的下蹲,做!”石老师指了指面前一块地,示意让他们三个当着所有人的面做。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自然要扭捏一点,三个人都磨磨蹭蹭的,一脸不情愿,做下蹲之时更是扭曲之至,不免将众人逗笑起来,但石老师明显不愿将这“杀鸡儆猴”之举全作笑柄了去,于是一个横扫瞪眼过去,吓得众人如风吹伏麦一般闭了嘴,不幸的是,有个人笑得刹不住嘴了,众人寂静之时,唯有他还笑得欢,好哇,居然不给面子。
“刘德桦,貌似,你也想来试试啊?出来!”为此举就为正风气,再来一个典型再好不过,这个节骨眼上,谁笑谁倒霉。
“哦~”笑话他人之时未曾料及自己也会中枪,于是乎,四张扭曲尴尬脸一齐上上下下着。
“好了,相关事宜也交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给大家介绍下今天新来的师妹,玉小清,来,自己给大家介绍下。”石老师一招手,迎出人群中一位乖巧丫头,此人嬉笑两声,小碎步跑到石老师身边。
这边做下蹲的人自是累得苦不堪言,越往后做越吃力,到得后来,都趁石老师分神之际赶紧歇两口气,谁还关心这新来的师妹长得怎么样,说了什么话啊,但是面可不看,话要进耳这是不可不听啊。
“嘿,有……乐,你……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财源喘着粗气,吃力地问道。
“是……有点耳熟。”少年略一回味,也表示赞同,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这边新师妹做完自我介绍之后,悄悄咪咪望向这边受惩罚的人,继而露出一副嬉笑脸,摆明了看你们笑话呢,到这不瞧不要紧,一瞧直接瞧得少年和财源“噌”
地一下如弹簧般跳起。
“小偷!”
“婉儿!”
“啊?”众人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