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多天,船上众人基本上是在大口吃肉的情况下度过的,蛟肉对修为也有着极大的提升。开始莫别离也经常会出现在甲板之上,看到哪个弟子练剑这一招有些走形,那一剑缺点力度,心痒难耐之下,本着剑客的良知也会黑着脸好好指点一番。
可莫别离却低估了神圣强者教导的诱惑,一时间在这小小的灵船上,群魔乱舞,怪招迭出。只要“前辈高人”能往这看上一眼,那可是心中小鹿乱撞,眼泛桃花。
当莫凡看到宁间也故意跑到莫别离跟前练着一套蹩脚的剑法时,终于是忍不住怒了。“宁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追星?北宗第一剑是这个样子?”
“讲科学,莫兄。”宁间尴尬地收了剑,往莫别离那瞟了一眼。“我多年没有练剑,早已生疏,早已生疏。”
“你觉得我会信你?”莫凡更加怒了,敲着锅勺大喊。“哪有人跑到厨房练剑的!”
没错,因为这蛟肉太难处理,莫凡这些天便成了专职的伙夫。而也因为莫凡立下规矩,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小小的厨房反倒成了难得的清净之地,莫别离招架不住那些热情的弟子,得空就往这跑。
烧火的还是那个段世童子,这几天莫凡虽然对他偶有挖苦,却把这度握得很好,毕竟公孙长老可不会一直在身边,万一这二愣子横起来,莫凡一个人还是有点难办。而段世也懒得相争,专心处理蛟肉,和莫凡井水不犯河水。
就像前世的大厨个个肥的流油,在这后厨做事,莫凡自然也给自己开了点小灶,秉承多尝试才能做出好料理的原则,这蛟肉莫凡可是吃了个饱。若不是这东西还要炼化,恐怕莫大老板早就肚子都胀破了。
而莫别离前面几日因为伤势而吃了百斤的蛟肉,对神圣强者来说,这些东西吃下去便被炼化了,根本不需要限制,但从那以后,他却再也没碰过了。
“我这剩下的伤都是旧伤,吃这东西没啥用了。”莫别离笑着解释。
莫凡斜睨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吃腻了,挑食吧。”
“我都几百岁的人了。”莫别离脸皮抽了抽。“怎么还会有这小孩子的毛病?”
“但心理年龄比外貌还要小的多啊。”莫凡看都不看,嗤之以鼻。
“我出去看看那帮小兔崽子练剑,练的什么玩意,简直不配做剑客。”莫别离愤愤地道,匆匆离去。
“幼稚。”看到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莫凡冷哼一声。“这样的家伙竟然还有闺女,瑶池的圣女都什么眼光啊真的是。”
……
平静的日子总是珍贵的。
又是一个美妙的日子,风和日丽。莫凡倚在船边,感受着凉爽的河风轻柔地拂过面颊,体验着那温柔骚动的感觉,正是生命的美妙。
这些日子由于蛟肉的滋养,加上先天功的效用,莫凡的真元已经增加到了六十星的数量,几乎是一天一星。但是到了如今,蛟肉的效果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
但不管如何,感觉到修为的增长总是好事,这意味着解决魂魄的问题又多了一分把握,莫凡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而欢悦起来。
那断尾的恶蛟这些日子并未出现,眼看着离晋州城只有数日的行程了,这趟旅程应该会在平静中结束。
但上天似乎总喜欢波折的剧情,正当莫凡看着远处的水秀山青时,变故突生。
灵船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遽然急停,难以前进半步。而船上众人也因为这巨大的惯性失去平衡,许多人因为来不及反应而倒在了地上。
当灵船急停的时候,凭着在那些苦难岁月中练就的反应,莫凡立刻抓住船沿,稳住了重心,他惊愕地看向船只前方。
那里有一个人,凌空而立。
“我前些日子在这晋河追捕一只恶蛟,那蛟已经快要化龙,很是罕见,但被我疏忽之下却逃得性命。”那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窄袖劲装,眉宇间尽显张狂之色,说话的声音也毫不掩饰那嚣张的感觉,隐约间透着血腥的味道,似乎若被忤逆,便要出手杀人。“但是如今我却在你们船上闻到了它血肉的气息,看到了它被剥下来的鳞甲。”
“你们不过是些未入圣境的凡人,竟敢对我的猎物出手,活的不耐烦了吗?”
“交出蛟珠,我高兴的话或许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好猖狂霸道的宣言!船上众人皆是一惊,但这人修为高绝,显然是一名神圣强者,既是愤怒又是恐惧。
公孙长老毕竟老到一些,想到船上的那位,心中顿时也有了些底气。
“圣者息怒。”公孙长老上前致歉。“我等前些日子被这只恶蛟袭击,情急之下,只好出手相抗,最后还是让它逃走,只斩了它的蛟尾,至于蛟珠,却是没有。”
“事到临头,还敢狡辩。”那人冷哼一声,忽然一挥手,一道剑气凭空出现,向着公孙长老,直直刺去!
那剑气似慢实快,隐隐有着雷鸣之声,公孙长老大是惊骇,匆忙之间运起真元,却见那剑气已经到达眼前,心中不由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但命,没那么容易休。
在那千钧一发之刻,一把长剑忽然飞来,向着那剑气迎面刺去,险之又险地挡住了剑气,但那长剑也似乎受不住剑气的力量,在半空中便开始寸寸碎裂,掉在了地上。
在船前的那人目光一凝,他虽然张狂,但也并非愚蠢,之所以敢如此盛气凌人,正是因为感知到这船上并无神圣强者。而眼前这出,分明是神圣手段。
“看来是在下眼拙,没有料到这小小的灵船上竟然还藏着一位圣境道友。”那人收敛了气息,这位强者自己连气息都感知不到,必然不是等闲。“还请道友现身一见。”
船上众人闻言,俱是看向船舱之中,但船舱门口许久都没有动静。
“阁下已入神圣,又何必藏头露尾?不怕招人耻笑吗?”看到这一幕,那人皱了皱眉,出言讽刺道。
“招人耻笑?你无故阻我船只,伤我人员,依仗圣域之力以大欺小,如今看我并非令人拿捏之辈,却又前倨后恭。”船舱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莫别离,他手中拿着三尺青锋,倚在门口,面带不屑地看着那凌空的身影。
“到底是谁不要碧莲,招人耻笑?”
“圣域之下,皆为蝼蚁,强者为尊,本就是大道法则,我不过是教教他们这个道理……”那人哼了一声,嚣张的解释道,忽然顿了一顿,觉得眼前这人似曾相识,仔细打量打量,一个铭刻在心的身影浮现出来,正是那永远无法忘记的噩梦,额头青筋暴起,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三个字:“莫、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