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庙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了,那么着稻草早就该腐烂成一堆了才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轻功绝顶的人在他们来之前放好,然后在他们进来之后一直监视,甚至刻意弄塌屋顶?可是……自己的武功真的退步那么多,就这些感觉到现在出来?
南宫蕴想从那缺口跃上屋顶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但是又不放心怀中的人独自一人在这里,于是作罢。
周围静默了许久,落影笙渐渐从那害怕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发现自己的动作,脸上顿时一红,暗恼自己变得越来越胆小,立刻离开他怀中,在看到他那一幅狼狈的样子,惊讶了一小会儿,继而掩住小嘴闷闷的笑,最后像是实在忍不住了,丝毫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白皙的脸庞沾上了少许灰尘,头发不但有些散乱,还插上了几根稻草,一身蓝衫早已凌乱,只是黑眸亮晶晶的,薄唇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落影笙看着他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心跳有些不正常了。这……这多了一丝容易让人着迷的放荡不羁的味道。
“你笑什么。”南宫蕴嘴角轻佻,黑眸直视她因为被他护在怀中并没有被灰尘弄得灰头土脸的白净俏脸,有着因为大笑而泛起的红晕,眼眸是秋水流转,人儿却不是那般柔情。
可,他就是喜欢她的俏皮。
“没……没什么。”糟了,自己怎么可以忘记他也是一个气得人直咬牙的主,而且还长着自己会武功专欺负人。
“没有?那你一直盯着我笑干什么?”
“呵呵……因为、因为你好看啊,我是羡慕。”她干笑着说些口是心非的话,担心他会做些让她后悔的事。
“虽然知道你不是真心说的,但鉴于你说的也是事实,所以,我就不追究了。”这厮点点头,一脸“你进步很大”的表情,最后还不忘冲她魅惑的笑。
我是不是还要高呼一声“多谢大人饶命”啊?落影笙完全没有被他的笑诱惑到,只是在心中痛苦的联想。
南宫蕴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一番,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顺便帮落影笙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在看到她泛红的耳根时,神秘的笑了笑。
“我上屋顶看一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吧?”看到她没有了刚刚那害怕的样子,询问着她的意见,只要她说一句“不行”,那他立刻留下来陪她。
“为什么啊,这上面都不牢固,你看刚刚就塌了一块下来,万一一上去掉下来怎么办?”落影笙小嘴微微撅起,有些不高兴。
“你是在担心我吗?”听她这回答,南宫蕴轻轻捏了她的鼻尖,心中无比开心,又有不开心,“你当我这些年的轻功白练的啊?上次那棵大树那么高我照样能带你飞上去,这次不就是一个屋顶,有没有多高。”
“可是……”落影笙想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的时候,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了,只是点点头,道,“那你小心点吧,看、要快点下来。”
“嗯。”他应了一声,人影一闪,衣炔在空中翻动的响声后,人已经站在了屋顶。
她不可能真的笨到连这十几年都没有腐烂的稻草都不怀疑,这里真的有很多东西值得怀疑,只不过这稻草堆是在墙角,不会那么容易塌,相对于其他的比较安全。在经历刚刚那恐惧后,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就好像……好像前两次在偏村跟落天城的时候!
在偏村的禁地时看见了两百年前简汐跟公孙堇,在落天城的禁地后院看到了被困在树牢中的闵馥,那么这次呢?落影笙确定他没那么快下来,立刻半跪在那稻草堆上面翻查。
寂静的庙中只有翻覆稻草摩擦的声音,还有独属少女的香甜气味在飘浮,落影笙已是大汗淋漓,心中有些困惑加恼火,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怎么什么东西都找不到。稻草堆早就已经被她抓了几把往后丢了,现在墙角除了站着她还有几根稻草外都没什么东西了。
奇怪……怎么会没有?落影笙觉得累了,蹲了下来休息会儿,眼睛又不老实的到处乱看了,突然,墙角一块黑漆漆的地方引起了她的注意,站起来走近几步,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小洞嘛。
这个洞里面会有什么呢。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拿起一根长长的稻草往洞里面戳,戳了几下,但是没有感觉有什么东西,大胆的又走近几步,再戳,这次终于戳到了一样东西,是什么呢?
就在她要把头凑过去看看是什么的时候,一条浑身火红的蛇就从洞里面滑了出来,它一出来句好像伸懒腰似的扭动几下,然后立起上身直视眼前的人儿。
这……
落影笙看着这个才立起上身就比她高的蛇,只是呆呆的看着,没有反应。蛇眼中有几丝妩媚,周围浮起了一种浓重诱惑的香味,它有些不屑的瞟了瞟落影笙,然后滑上前,尾巴缠上了她的腰。
“啊——”
南宫蕴心中一惊,立刻从屋顶跳下,只见一条又大又长的火红色蟒蛇缠住了落影笙,有一种恐惧蔓延全身,手脚发冷,那么娇柔的人儿,怕是再用力一点就会被拧断。
一把折扇划破空气向蟒蛇割去,露出的冰玄铁泛着必杀的光芒,他眼底的眼色变得漆黑,怒气迅速在周身凝聚,不管是谁,只要敢伤害她……决不饶恕!
蟒蛇看着向自己身体割来的折扇,快速从落影笙的身上滑开,然后红光一亮,变成人形在地上滚了几下。
蟒蛇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这下折扇攻击的目标就是落影笙,南宫蕴在那里站着,挪动不了,折扇的动作在他眼中放慢,正一点一点的接近她,有一种窒息感包围着他。
突然,他看到了落影笙的嘴角浅浅弯起,似乎是……不屑?
“盾!”
一张巨大的绿色盾牌随着声音响起立刻出现在她面前,折扇往上一击,竟碰撞出火花,盾牌却安然无事,折扇也一丁点事都没有,只是受了撞击往后倒退。南宫蕴见事情发生转变,松了一口气,握住扇柄,收回。
“小影,你没事吧?”他急急的走上前,绿色的盾牌已经消失了,而落影笙则是一脸苍白的模样。
“你……你这个混蛋,你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落影笙恨恨的说道,然后南宫蕴扶住她的手臂,免得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对不起!”他刚刚真的是被吓到了,差点,差一点而已,要不是她突然想起了使用闵馥教的法术,说定她现在已经……南宫蕴不敢往下想,只是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咳咳咳……放开我,呼吸不了了。”落影笙皱起眉推开他,然后看那条蟒蛇,“原来是一条蛇妖。”
“当然。”海敕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上下打量了她几番,说出了一句莫名的话,“还真的是你。”
“你想做什么?”南宫蕴见这条蛇妖要走过来,眼神一暗,厉声出言警告,“你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海敕见他这幅死命保护心上人的样子,妩媚的眼睛流转一下,随即笑了笑,调笑道:“哦?公子要对奴家怎么不客气呀?”
火红色的肚兜外加一件同色的小披肩,长长的纱裙里面只是一条短短的同色小裙子,勉勉强强遮住****,白皙的肌肤衬着这火红色的装扮显得诱人,头发夹杂着红色,长至脚踝,用一根发簪别住。
红色红色红色……怎么都是红色?他最讨厌红色了!南宫蕴看着海敕,一股怒火冲了上来,之前简汐没恢复记忆逼他成亲穿红色,邪教少主炎如雨穿红色,现在这条蛇妖也是穿红色……
除了红叶城的红,其他的红都讨厌!
“杀了你。”
“你杀了我,还要怎么破解着破庙中暗含的玄机呢?”
闻言,南宫蕴身上的杀气果然收敛了些,落影笙也离开了他怀中,觉得眼前的蛇妖很是熟悉。
海敕扭着她纤细的腰身来到他们面前,身子一软,便软绵绵的靠在南宫蕴身上,红唇靠近他耳边,轻声软语道:“公子要有些行动,奴家才能出力啊。”
可……可恶!
落影笙看着这个蛇妖,生气的瞪着南宫蕴,而对方则是一脸无辜,是蛇妖自己贴上来的好不好?可是为了怕她会真的很生气,于是赶紧将海敕推开,疏离的笑道:“你知道些什么就快些说,故弄玄虚真的不好,我生气的时候很吓人的。”
“嗯……好吧。”海敕故意先看了看落影笙,然后才慢慢回答。
接着,她扭着蛇腰走到佛像前,在蜘蛛网遍布的一处地方用力往下按,一个方形小台便出现了,上面有一个凹处,形状像是一把簪子。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就只能提示到这里了,你们也看到了这个簪子状的凹处了吧,没错,只要你们找到了这把钥匙,便可以打开一切谜团。至于簪子的下落,自然也是跟那句提示语离不开关系的。”
海敕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看着落影笙,怕是她会从眼前消失一样,“公子,你看,我冒着泄露天机的危险,你要怎么报答我啊?嗯?”
她媚眼如丝,直勾勾的转看向南宫蕴,似乎是吃定他了,而对方则是嘴角一扬,黑眸温润,亮如星光,完全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可以了。”
“我要……”海敕边说边走近他,手抓住他的衣衫,南宫蕴面色一沉,准备一掌给她的时候,她却突然轻盈转身,抓住了落影笙。
“公子,我要把影笙小姐带走一会儿,你千万别担心啊。”
“该死!给我滚回来!”
变回蛇身的海敕在折扇飞来之际快速滑出破庙门口,然后蛇尾缠着几根树木准确的往后丢撞上墨愁,直到丢了第三十一根的时候,墨愁才停下,南宫蕴一个翻身,将墨愁握在手心,停在了海敕面前的大树上。
海敕面色严肃,不再是那副妩媚的样子,而南宫蕴眼中闪过杀意,嘴角的那抹笑越来越浓烈,黑眸危险的眯起,管你是人是妖,他说过了,只要敢伤害她的,一律杀掉!
似乎是过了很久,落影笙已经晕过去正躺在蛇背上,完全不知道现在有一蛇一人正在眼神对视交战,海敕首先忍不住,蛇尾卷起周边的树木,一拧,变成了数百根木刺向树上的南宫蕴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