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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离死别,缘尽此

少卿年纪虽轻但是办事效率却很高,虽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能竟然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间找到了小蝶和凰潇然。当来到思过殿少卿将这个消息告诉凰虞时,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紧张,握着笔的手都颤动起来。

声音也带着颤抖:“他们可还好?”

少卿回道:“他们这一世过得很富贵,尤其是凰公子贵为当朝驸马,入主了太医院,他医术高明,还处处行医济世很受百姓赞颂。”但是他没有告诉凰虞现在凰小蝶和凰潇然在阳间的寿命将至。

凰虞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连说:“那就好,那就好。”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且还有期天雅贵为公主有了她的帮助他们自然是不会受到太多的困难和阻碍。

知道了凰小蝶和凰潇然过得好,凰虞开心一阵后见时辰不早了今日的仙规律令还没有抄写完于是便打发少卿回去,可少卿知道凰小蝶和凰潇然两人在临终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还能再见到凰虞,所以在听到凰虞让他回去后仍然停在原地没有动。

等到凰虞已经又抄完了一遍仙规看到少卿还站在殿中没有离开,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解地问道:“如何这副样子,有什么话就说吧。”

少卿这才开口说道:“姐姐不想去见一见他们吗?他们应该是相见姐姐的。”

想见当然是想见,但是又害怕见,怕生离死别。

见凰虞的神情定然也是想见见他们的,但是碍于现在还在受罚中身不由己,于是又说道:“若是姐姐想见少卿到有法子放姐姐去凡间,来去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不会耽搁姐姐受罚的。”

凰虞抬眼看着他,眼竟跳动了一下已经有了动心:“什么法子?”

少卿道:“我们家族有一种法术,可以根据一个人的模样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形,再在这个造假的这个人形身上施一种咒语那她就可以代替做日常的事情,只是造出来的这个人形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时辰,所以只要在三个时辰之内回来就行。”

见凰虞还在犹豫,少卿又道:“姐姐就不要再犹豫了,少卿的这个法子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最后凰虞终于点了点头,由着少卿照着她的模样造出了一个模样一样的人形,接着在少卿的带领下来到了凡间,凰潇然居住的府宅。

凰潇然的一生称得上传奇,二十余岁的年纪时因给当朝的太后医治好了连太医院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受到了皇帝的赏识进入了皇家太医院,接着就在太医院中大展了超高的医术,成为皇帝的御用太医,风光盖过了所有人。人一旦太过锋芒毕露自然回遭到他们的嫉妒和打压,在某一年皇帝大肆宴请邻国的和平使者时,那和平使者突然生了一场怪病,查不出病因,找不到病源,无法医治。于是身为太医院现在最受瞩目的太医的凰潇然就被推到了前线。要知道若是邻国使者在本国的朝宴中丧命那牵连出来的就是无端的战祸,所以凰潇然的责任重大,必须救活这名邻国使者。

而他却不知道,在这背后制造这场意外事端的人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凰潇然身败名裂,扫除威胁那些人地位的人。然而操纵这一切的人也没有料到最终凰潇然竟然治好了邻国使者,那邻国使者原来是邻国的太子,为了答谢凰潇然的救命之恩,和凰潇然几经相处后觉得相见恨晚,于是回国前还与凰潇然结为了异性兄弟,届时凰潇然的仕途更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然而他并没有去报复那些想要排挤和害他的人,反而是原谅了他们,并用医术征服了他们。在三十岁之际,凰潇然与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大公主期天雅成了婚,成为了当朝的驸马,婚后便成为了太医院的主事皇家御医。而他的亲生妹妹凰小蝶则嫁给了丞相之子,生活的也很是圆满幸福。后来两兄妹又在民间广施医药,为贫苦人家免费治病,也被民间百姓称为博家,意思是博天下大义,施百姓恩德。

好在他的为人正直不啊毫无私心,也叫那些心存嫉妒之心的人抓不到把柄,皇帝对这个年轻有为的女婿很是满意。因为在皇帝垂暮之年膝下的儿子仅剩下一子,而他非常了解这个儿子,做事犹豫,耳根有软喜欢听人墙角话,所以直到他寿终正寝时还曾对继任皇帝位的儿子下了一道旨意,无论日后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得动大公主一家人。

当然先皇的旨意不能够违背,不过也正是这一道圣旨才教凰潇然的晚年过得顺畅平安,至今活到了百岁高龄。

站在公主府的大门前凰虞有些不敢进去,凰潇然现在应该也是老眼昏花,白发苍苍,连走路走困难的年纪了吧,她怕见到这样的凰潇然,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也就在这时,府中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对着门口的守门兵嘱咐道:“快,快去请几位公子和小姐回府,还有去请姑奶,老太爷怕是不行了。”

凰虞立刻知道了那人口中的老太爷就是凰潇然,是阳寿将至了吗,想到这里凰虞的身体偏向了一处,被身边的少卿伸手扶住了。

“你怕是早就知道了他的阳寿将至了所以才出了这样的主意,目的就是让我下凡来见他的最后一面吧。”凰虞也明白了少卿先前劝说自己下凡来见他就是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只是这并不是当初,当时他们都是花一样的年华,而现在是到了凡人寿命的大限之时了。

少卿那双纯净的眼看着凰虞,看到她眼里和脸上的难过安慰说道:“虞姐姐,他们都是平凡之人,凡有自有凡人的命数所以这既是他这一世的终点也是下一世的起点,所以你要看淡些,应该开心地去见他最后一面。”

凰虞觉得少卿说的不错,既然来了就要笑着见他,于是收起了脸上的难过愁容,跟着少卿使用的穿墙术进入了凰潇然的寝殿中。

在寝殿的最里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老人,你听不到他的半分呻吟声,他的呼吸很平稳,就像他的心态一样,就像他做人一般。少卿没有跟着进屋而是守在了屋外,凰虞慢慢地一步一步。

走到了床榻前,坐在了床沿边,轻轻地叫着凰潇然的名字。

原本像是睡着了的人,听到熟悉的叫喊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睛已经有些老花了但是依然努力地睁大着眼看清了眼前人的脸,要出口的话一时哽咽在了咽喉中。

他颤颤抖抖地伸出了手,慢慢地抬高想要去碰触越来越接近的脸庞,但是却在只差一丁点的地方停住了,口慢慢地张开发出了清晰的但又不敢确定的名字:“小虞。”

凰虞一把抓住了凰潇然停在脸边的近在咫尺的手,虽然已经满是褶皱但是却异常的温暖,她露出开心的笑回答道:“是我,潇然,是我,我是小虞。”

听到了她的回答,手也摸到了真实的面庞,凰潇然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还能有一天再见到凰虞,于是等着等着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他还记得凰虞消失的那天天还尚早,他和小蝶都不约而同地早起,像是有预感一样,可是那时候凰虞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说她与他们是不同的人,说她要去实现心中的愿望,那时候他肯定是在心里怨恨她的。

最后他们随着期天雅来到了京城,那是他们才知道原来期天雅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大公主。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并不领期天雅的情,一心将凰虞给他的医术潜心专研,后来在机遇下医治好了太后的顽疾,又凭着皇帝的赏识和高明的医术入主了太医院,再后来与一直对他情深意重的期天雅成了婚,再一直相守相伴知道期天雅逝去。

几十年的岁月如白驹过隙,而今也该轮到他了,在以往的多少个岁岁年年中他曾期盼着再见一见凰虞,哪怕是让他少活个十年,二十年,也是在那时候他才明白,其实他对凰虞的亲情或许远胜过爱情,只是一生的执念让他也困了一生。

凰虞将凰潇然的手紧紧地贴在脸颊上,带着满腹的歉意说道:“对不起,到现在才来看你,你怕是心里还在怨我吧,因为当初的不辞而别,其实这些年我也在心中想着你们的。”

“我知道你一定是想着我们的,我也一直都认为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你还是如以前一样这样美,而我却已经要魂归黄泉了,不过现在我的心中已经没有遗憾了,我可以完满地去了。”凰潇然此时的气虚微弱,但是说话却是一字一字的很清晰,也一字一字地说进了凰虞的心里。

“潇然。”凰虞动情地叫道。

“虞姐姐。”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凰虞转过头看到了被婢女搀扶走进来的凰小蝶。

曾经那个俏皮可爱的少女,如今已经是满头银丝,皱纹满面,依旧能辨认的就是那一双灵动眼睛,此时她的眼中饱含着泪水,带着激动的神情叫着凰虞。

凰虞站起身走了几步扶住了凰小蝶叫道:“小蝶。”然后扶着凰小蝶坐在了床沿上。

凰小蝶低头对着躺在床上的凰潇然心情变得轻松感概道:“哥哥,等了这几十年,这一次你终于可以安心地走了,我也能走了。”

从公主府出来后就听见府宅中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痛苦哀哭声,那声音是从人的内心最深处最悲伤的哀痛和伤心。

站在公主府外,此时凡间的天空天窘之上格外的湛蓝,大片大片的云朵往公主府靠近,还有许多的小鸟从天外飞来。

凰虞抬头看着湛蓝无暇的天空悠悠感概而道:“今生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少卿你说是不是上天也在为他们来送行,你说他们的来世又会投到何处去。”

少卿却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上天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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