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姐好福气,将来那小丫头定会孝顺你们的。”
待两人走出了门,雪儿才从帘子后缓缓走了出来,看着那汤药,不禁一笑,“皇后娘娘倒是心急了,不过,恶有恶报,这汤药还是你自己享用吧!”
“怎么,看来我倒是让他着慌了,竟然还不许我出去了。”
看着路舍带来的人,月娉溯不禁打趣道,只是语气里倒是有几分无奈。
一身银袍,似乎还是那一身潇洒温文尔雅的逻炎,只是脸上却消瘦了不少,精神却也不错,月娉溯看到逻炎,却不禁眼角一酸,就想要落下泪来。
“傻丫头,哭什么呢,我不是还好好的?”
路舍早已经走了出去,似乎在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可是月娉溯却知道这揽月阁内怕是无时无刻没有龙宸宇峻的眼线。
身后抚上了那消瘦了的容颜,逻炎低声一笑,“临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真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哭泣,像是一个孩子,月娉溯摇了摇头,看着逻炎道,“你本该有最令人羡慕的前途,本该过着最惬意的生活,这一切却都因为我变了,都是我的错。”
抓着逻炎的手,月娉溯失声痛哭,孩子一般,自从离开了楼兰,自己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这般嚎啕大哭却只是一次而已。
“娉溯,阿峻还是爱你的,不要再恨他了。”
逻炎低声一叹,轻轻拍打着月娉溯的后背,低声劝道,“你若是心里真的没有了他,又岂会恨他?爱和恨,从来都是纠缠不清的。”
月娉溯摇了摇头,却不肯抬起头来,“爱又如何,恨又如何?我如今最不想见的就是他,就算他得到了我的人,这辈子却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似乎看到了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逻炎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傻丫头,在这天下间,能配得上你的又有几人?阿峻虽是变了些,而是他到底还是阿峻不是?”
抬起头,仰视着逻炎,月娉溯苦笑道,“没了,早就没了。我杀了他的母后,你觉得他还会原谅我吗?”
“可是,姑姑又怎么会是你杀的?”逻炎苦笑一声,“你以为你默认了这罪名,难道我们就看不出吗?”
“可是……”
月娉溯想要辩解,却被逻炎堵了回去,“若不是你非要阿峻误解,他又岂会这么以为?娉溯,为什么不开诚布公?你们那么多年的情谊,难道就要毁在这误会上面吗?”
逻炎无奈叹息,旁观者清,他最是清楚他们两人的纠缠,可是好多事情却都不能说,无法说,没想到这两个人都这么倔强,以致于如今竟是没了转圜的余地。
“晚了,一切都晚了……”
月娉溯低声一句,忽而吃吃笑道,“若是有一日,你我终究沙场相见,那时我还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逻炎有些诧异,挑眉看着月娉溯,却看她凄然一笑,似乎什么都没说一般。
“主子,到了喝药的时候了。”
雪儿端着一碗漆黑黑的汤药进来,整个殿内顿时一阵苦涩的药味。
“这是?”
逻炎看着月娉溯,有些不解。
“我想,若是不小心有了孩子,是不是该趁着她还没有成形就杀了她,那样的话,也许她就不会痛苦了。”
仰头,苦涩的药一饮而尽!
“很好……”
董彤儿一脸的笑意,屏退了众人独坐在寝殿内,这是她的习惯,就算是青罗也不能打扰她的清静。
匍匐在房顶上,看着独坐寝殿的董彤儿,雪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倒是想看看这颠倒众生到底是怎么个效果!
忽然间觉得有些燥热,董彤儿脱下了冗厚的凤袍,只是一身单薄的中衣,显得几分丰腴有致。
“好热……”
低声呓语,传入自己耳中,董彤儿不由心头一紧,怎么自己这声音竟是多了几分蛊惑和魅离?
而且,这身体似乎在发热,就好像有什么火要喷出来了一样,自己却一点掌控不住!
“看来,果真是呢,药效不错。”雪儿低声一笑,小手一挥就有一个黑衣人扛了一个麻袋堂而皇之地进了寝殿,守在殿外的太监宫女早就在安眠茶的效果下昏然入睡,浑然不知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也不知道这一睡,就带给了他们永远的沉睡。
“你是谁?”
凝眸看着那黑衣人,董彤儿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不自觉的舔了下唇,走上前了两步,可是旋即想到什么,不禁又退后了两步。
“呵呵……”黑衣人一笑,把那麻袋掼到了地上,里面发出一声闷哼。
“皇后娘娘好好享受就是了,又何必在乎我是谁呢?”
踢了一脚,解开了那麻袋的结,黑衣人瞥了董彤儿一眼,一个转身已经消失在这寝殿之中了。
雪儿涨红了一张脸,看着殿内的萎靡不堪,想要扭头,却偏偏想起了路舍的吩咐,只好又继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