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颀长的人影突然出现,拨开人群,就将地上可怜兮兮的小女人拉了起来,将她拥在怀里,脸色阴沉,“滚!”
众记者看出这是陌少爷,八卦的心思再次达到高峰,早就听说言小姐跟这位陌少爷关系匪浅,如今老公都未现身相救,倒是这个陌少爷……
“请问陌少爷,你们是什么关系?”
“陌少爷,言小姐跟楼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导致楼先生出轨?”
“陌先生——”
“滚!”他脸色罩满寒霜,风暴般的袭来,望向怀中的小女人时,声音却是温柔低哑的,“可儿,你没事吧?”
可是言可儿的眼睛却一直锁住不远处的某个纤长的身影,白色的西装,器宇轩昂,眸中凝着一股忧伤。
在几个保镖的维护下,他们才顺利走出了人群,抬头,就看到了楼北云。
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般。
言可儿以为她的心已经完全地麻木了,可是这一刻,她还是感到了刺骨的冷!与追星的疼!
无边无际,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们走吧!”
她说,声音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冷清,任由时弈拥着自己,从他的面前经过。
陌时弈狠狠地瞪了一眼楼北云。
擦肩而过之际,一只手蓦地横了过来——
“跟我回去!”
声音淡得仿佛不存在,却冷得不容人忽视。
陌时弈再也忍不住了,放开言可儿,一拳就揍了过来,“刚才她那么狼狈被人围困,你在一旁看戏,现在我要带她走,你就跟我叫嚣。楼北云,你TM给我滚一边去!你不懂得珍惜不代表人人都跟你一样冷血!”
其实陌时弈真说对了,楼北云就是冷血,任何人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除了一个宁青青,哪怕是宁青青拧一下眉,他都会嘘寒问暖老半天。
有时候言可儿发现,楼北云什么时候都好看,沉默不语的时候,淡定从容的时候,甚至是淡漠凉薄的时候都好看。
一如现在,他淡定从容地一边闪着,一边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薄凉眼神看着她,活像她当着他的面,勾引别的男人一样。活像她这个妻子不贞,做出对不起丈夫的事一样。
她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周围又堵满了娱乐记者,不过他们只是猛按快门,却没有人发问,似乎是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
水萱萱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
“别打了!我跟你回去!”
如果说言可儿什么时候会犯贱,那就觉得是有楼北云,任何事情只要扯上他,那必定是言可儿犯贱的前奏。
“可儿你——”陌时弈收手,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言可儿回以歉意一笑,“时弈对不起。我是楼北云的妻子!”
他伸出的手蓦地僵住,怔怔地望着她走向楼北云的身边,看着他们一起离去的背影,心痛得窒息……
言可儿是被男人拉扯着回来的,其实他何必呢。她是心甘情愿地跟他回来的。可是楼北云满心都被怒意所占据着,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她的手被他揪得生疼,却没有喊过一声痛。
因为心底的痛已经淹没了所有的回声。
楼氏夫妇貌似从没见过这么怒火中烧的楼北云,看到这种阵势,也不敢上前,怔怔地看着言可儿被拖到了卧室。
卧室依然很阴暗,她出去时候没有拉上窗帘,昨晚的时候她觉得这里是她的天堂,可是这一刻,却宛如深陷地狱。
这个男人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言可儿就是知道。
在她的观念里,是没有任何的事情足以惹怒这个男人的,在她的印象中,楼北云哪怕笑起来都像一个优雅的天使般的存在,所以他怎么会生气呢?
可是,她看着他的脸色,空前的暴戾,他为什么会生气,该生气的是她,不是吗?
先是丢下新婚妻子独守空房,转而去陪昔日已经嫁人的恋人,再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记者围攻,甚至是跌倒了也冷酷淡漠得就像在看一出闹剧,他生气,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可是这一刻,看着这个男人,她发现她除了心痛之外,没有丝毫的情绪。
男人昔日完美如旭日的脸庞闪过无限的风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言可儿,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不是陌时弈的情人,少给我勾搭男人!”
这样的指控让言可儿气愤不已,“楼北云你还知道我是你妻子吗?你昨晚陪别的女人时,你怎么不记得自己是有妇之夫了!”
楼北云愣了几秒,像是被她那么大的怒气惊呆了,言可儿在他的面前从没有过情绪失控的时候,向来都是顺从温顺的……
几秒后,他才恢复了神色,“言可儿,你看还嘴硬了是不是?”
他脸色阴沉,脑海中闪过她小鸟依人般地偎在陌时弈的怀里,那一幕,让他愤怒难当,大手一扬,就轻易地将她抛上了大床,健硕的身体随之压下……
“才一晚而已,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了是不是?”
言可儿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做那种事,而且他的失控让她心酸,到底是谁旧情难忘,到底是谁在第一天就背叛了他们的婚姻的,到底是谁当初信誓旦旦说会给她幸福,如今却只余凄凉的。
她红了眼眶,撕心裂肺地吼了句,“楼北云,你混蛋!”
“对,我是混蛋!你也清高不到哪儿去!”
浑身僵硬了几秒,他才冷冷道,撩起她的衫裙,对她的哀伤的哭泣莫名的觉得心烦意乱,下一秒,下身一挺,粗鲁地进入……
言可儿的声音瞬间被夺走,难过,无奈,悲伤,凄然的情绪悉数涌上,不一会便转为吟哦声……
窗纱被一阵风轻轻地撩起,带来了几许的凉意,混杂着一丝吱呀的声响,周围似乎都动了起来。
许久之后,周围又恢复了一片静寂。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响,脚步声,呼吸声……
继而,是一阵细微无助的啜泣声——
恍惚间,传来这样一阵低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道纤长的背影微僵,声音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冷清,“言可儿,你不该欺骗我!有胆欺骗,那么,你就该有那个勇气承受这一切的代价!”
男人离开后,言可儿才彻底地哭倒在床上。
新婚洞房之夜,是第二天被男人无情粗鲁地对待。
她在想,她背弃了父母,不要家,不要哥哥,只为了爱他,只为了嫁给他,究竟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自从那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没有去上课,断绝了一切的外在关系,经常发呆。不过最近她倒是爱上了睡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她一睡就能睡好久,睡着之后的她什么都忘了。
没有烦恼,没有苦闷,她和楼北云还是回到了前不久时那种温情的场面,想着想着,她都会笑得很幸福,可是一醒来,看不到男人的身影,她就难过得想哭。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她很纠结,那就是公公婆婆的态度,他们对她的态度完全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那种小心翼翼,讨好刻意逢迎。而是冷眼以对,稍有不合他们的意的,就被说得天花乱坠。内容及其的难听。
这天,像往常一样,她睡醒之后,已经是下午2点了,早上没有吃,中午也没有吃,自然是没有人叫她的,没有楼北云的身影。她刚走下楼梯,就听到公公婆婆的谈话。
“你看看,本来还指望靠她攀上言氏集团呢!谁知道她已经是个被丢弃的女人而已,如意算盘没了,还要多养一个人,这也就罢了。就当是养个米虫呗,反正她还双手双脚,可是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什么事都不做,就知道吃饱就睡睡饱就吃!这都两个月了,那肚子还扁平得像是平地一样!哼!我就说当初小云该娶诗诗的。诗诗美丽又大方,最重要的是对小云的事业又有帮助,不仅能帮到小云,说不定我都能抱上孙子了呢!”
女声很尖锐刺耳。
“你当初不是还很赞同的吗?”
男声很不屑。
“我怎么知道她会跟言氏断绝关系。我要知道,绝对不让小云娶她了!”楼母的颇为遗憾。
楼父是最眼尖的,他一瞧见言可儿下楼来了,就以手肘捅了捅老伴,楼母冷哼一声。
“爸妈!”不管对方怎么说自己的不是,但毕竟是晚辈,这点礼貌她还是有的。
“知道起床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一大早就起来帮忙做事,现在呢!有些人还是千金大小姐呢,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楼母说话明显的含沙射影,尖酸刻薄。
反正她已经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她也不需要再巴结她,想起以前自己忍气吞声地讨好她,楼母就觉得憋屈气愤。
言可儿终是忍了忍,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僵了也不好,况且,她不希望楼北云为难。潜意识里,她还是很护着楼北云的,虽然他经常不回来,有时候回来了也是一身的酒气。
“妈我知道了!那现在要做什么?”
言可儿也是有脾气的,但是在楼母面前,她一向都是比较温顺的,只是有些话她不想说,不想摊牌。所以她只好顺着这个婆婆的旨意来。
“把这些地板什么的都擦一遍吧!”正好可以省了家里的一笔开销。
楼母这个人嗜钱如命,要装点门面,但是也希望能省则省。现在有个免费的女工,她没理由不用。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应该很清楚,凭小云的条件,要找个比你好的媳妇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别怪我这个做婆婆的欺负你,你没有能力生孩子,怪不得小云都不回来了!现在叫你做点事,那是抬举你!别不知好歹!”
若是平时,言可儿一定跟她撕破脸了,再一把义正言辞地骂她一通再走人,可是如今,楼母的话正戳中了她的心事,让她很是难堪。
那个男人,一直用避孕套,她想怀孕那是天方夜谭,除非有奇迹出现。
于是公公婆婆出去应酬了,而她就留在楼家大宅做女仆。
有史以来,言可儿吃尽了苦头。
直到傍晚,她才完成所有的工作,没吃饭的她,已经累得疲惫不堪了。
她是言氏的千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苦力活了!
腰酸背疼地来到厨房,也不知道怎么做饭,虽然以前有煮过,但是两个月都没碰过了,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一个人,在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动了起来。
楼北云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是从厨房的方向传出来的,这个时候下人早就下班了。
那会是谁,他疑惑地走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快接近两个月都没有见到的新婚妻子,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刚好是她略显瘦削的侧脸,两个月不见,她又瘦了,明显一副憔悴的模样。
两个月前,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他有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感觉,一边他气她骗了他,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对她太过残忍了。对感情,他是绝对的忠诚的,他不希望有人骗他,可是当他惩罚她时,看着小女人眼底的哀伤,他心疼了。
这种感情,超越了青青,让他空前地惊慌失措。而刚巧,公司有名额出差,他就去了,甚至没有说一声就走了。
两个月不见,他发现自己竟那边的思念这张容颜,一下飞机,他就回来了,甚至是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看到了她,又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她笨拙的动作,莫名的觉得温馨。
因为太专注了,以至于楼北云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个人在看着她,将她的动作神态悉数尽收眼底。
“这个不是这么切的!”
看了几秒,他终于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