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祁延挥挥手,保镖放下手中的枪,商尹也站到一边,请乔悦走进门。只有他一个人。
他率先转身走进内厅,坐在沙发上。
“怪她?乔悦,你是要赌上整个乔家,和我作对么?”
“商祁延,你真的不配做一个男人。”
一只玻璃杯凌空而来,朝乔悦的头砸去:“你配!”
带着强劲力量的杯子被乔悦轻松闪避过去,他冷冷开口:“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更不是和你打架。”
不等他说完,男人打断他:“那你来做什么。”
“纪小希出事了,孩子应该保不住了。”
说罢,乔悦转身离去。他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已经更久。他不在医院的这段时间,真怕那个蠢女人又出事。要不是他之前接到姬景天的警告,恐怕纪小希……他不仅心里一阵后怕,新加坡,风起云涌。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当头一棒,让商祁延猛然清醒了,他的心口骤然缩进,朝门口冲去。
“总裁,您应该换身衣服,否则很容易被记者拍到。”
“不必了,直接去医院。”
眨眼间,这件巨大的总统套房只剩下一个阮楚楚,她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想了许久。最后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古丽待在手术室外已经半个小时,乔悦离开后就没有回来。她正静静坐在休息区等候时,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为什么不及时通知我?”
冰蓝色的眼眸盯了这个颓废的男人一瞬,随即她开口:“您在清醒时给我下达的命令是无论任何情况都保证纪小姐安全,我不认为您现在的情绪,会不会伤到纪小姐,所以没有通知您。”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女人的话永远都这么尖刻而真实,自知理亏,商祁延心中除了自责就是自责。该死,现在他的情绪,都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搞坏了。
“在我去您那边时,纪小姐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很奇怪,从当时病房的情况看,她应该是有过求救的反应,可是没有任何人来帮助她。”
“具体。”
古丽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调出相册递给商祁延:“这是房间当时的情况。”
病床上和紧急求救铃上那几道鲜红的血道,以及印在白色木质地板上那一滩暗红的血迹,都深深刺痛了商祁延的眼睛。他真是该死,为什么要把古丽调开她的身边?
“我走下电梯时,听到有撞门声,我过去时就发现乔悦先生已经抱着陷入昏迷的纪小姐。很奇怪,整个楼层没有一个值班的护士和医生,所以她的求救也没有人知道。”
商祁延脸色非常难看,他扫视一圈,早就闻声而来的院长不住颤抖:“不可能的,商先生,我明明安排了人照看“”纪小姐的。”
“这就是你安排后的结果么!”
商祁延没有开口,冷冷的看着那个急匆匆跑来的胖子,阮天骄。
这件事,怕是和阮家脱不开干系把。
“商少爷,您别急,给纪小姐诊治的是s市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没事的。”
这个胖子面对商祁延时满满的都是献媚,但当面对院长时,又是另一副嘴脸:“先想办法治好纪小姐,之后我要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个解释。”
商祁延此刻不愿意多理会这些人,即便是要惩罚,那也要确认纪小希没事以后。为了不被人打扰,他的手机早已经关机。他打开手机,准备联系那个人。
“滴滴滴。”一条短信提示消息。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手机号,究竟会是谁发短信给他?
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甚至都没有备注,但商祁延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乔悦。只要简短的一句话:“你没有本事照顾好她,那就换我来好了。”
啪!价值十几万的威图手机被男人一把摔咋墙上,四分五裂,在场的几人都吓得不敢说话。
打破这一沉默气氛的,是手术室轰然打开的门声。
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大门,怯生生走到古丽面前,他就是刚才被她一把顶到墙上的瘦弱男:“小姐,能听懂英文么?”
“快说。”
商祁延快步走上前,本来一个古丽的气势就已经足够强大,压的那个医生快要喘不过气。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男人,仿佛来自地狱,身上带着的是常人不可抗拒和面对的气魄。
“她……她,因为胎位偏移,又加上体内激素分泌不正常,这种情况一般……”
“说重点!”男人一生愤怒的低吼,把医生吓得双腿一软,就要坐在地上。古丽伸出一条胳膊稳稳辅助他:“直接说结果。”
“孩子不可能保住了,这位女士好好休养身体,就可以恢复到以前。”
医生感觉压迫自己的那股压力突然没有了,面前的男人垂下眼帘,仿佛苍老了十岁。他转身朝走廊外走去,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的,还有六七个身着整齐黑西装的人。
当纪小希张开眼时候,看到的又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褥,以及吊在自己脑袋旁的吊瓶。折断的指甲还隐隐作痛,她感觉自己身体上好像少了点什么。
颤抖的手缓缓移动到腹部,还是微微有些疼痛。既然在医院,那么久一定没事吧。昨天只是神经性疼痛而已,一般孕妇都会有的。只是昨天,在最后时,看到的好像是乐乐?
她不断安慰自己,没事。
“纪小姐?”一个脸蛋圆圆的姑娘看到她睁开眼,惊喜的叫起来,她的中国话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应该是新加坡的本地人。
“小姐,您不要乱动,您的身体还很虚弱。我去叫医生过来。”
依旧是豪华病房,只是陈设和昨天的略有不同,最后过来的人是古丽,她把手放在纪小希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两秒,随后点点头:“怎么样,感觉那里不舒服么?”
“没有,只是感觉有些浑身无力。”
这件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看来那个那个护士应该是专门负责照看她的。这短短的两个月内,她已经住过三次医院了,比人生二十多年以来住医院的次数还多,商祁延还真是个灾星。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以前两次每次醒来时,都能看到男人那张冷峻的脸,但是这次,他去了哪里?
圆脸小护士带着几个医生急匆匆走了进来,几人对纪小希又看又问,并认真记录她说的每一句话。但因为语言不通,都需要人在一旁翻译。
商家。
商祁延坐在书房,台面上放着电脑和文件。工作倒是其次,在他这几年的经营下,商杰财团已经形成了为稳固的运行流程,如同一台机精密的机器,除却少数事情,几乎不怎么需要他亲自处理。
他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她醒了?”
“是的,刚才接到医院的报告,纪小姐已经醒来,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除了身体虚弱,其他没有任何问题。”商尹犹豫了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也不会影响到以后生育。”
“她没有说什么?”
“纪小姐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流产,她曾多次和医生问起孩子的事情。听从上官大夫的建议,医生都对这个问题保持回避。”
“知道了。”
真是该死,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还是无比关心那个女人。昨天从医院回来后,商祁延有考虑过,是不是要放开这个女人。
他太疲惫了。
但他只要一想到她以后可能会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走过下半生,甚至会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并给别人生下孩子,陪着别人终老。他都想杀人!他商祁延认定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开手?
根据上官大夫的意思,她突然流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前阵子的逃跑所造成的身体亏空,以及突然的巨大情绪波动,否则这个孩子努力努力,还是可以保住的。
都怪他。
“哥哥,你不开心,是出了什么事么?”
手中端着两杯咖啡的莫妮走进门,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中闪耀出黄金的颜色:“这是我亲手磨的咖啡,你尝尝。”
商尹识趣的退下,并随手关好门。
“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跟玛莉莲娜夫人一起回去?”
“人家想和你多呆几天嘛。”
这个撒娇的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儿看起来人畜无害,表现的好像是他最亲爱的妹妹,但事实究竟如何,商祁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好了,你去玩吧,我还有工作。”
莫妮听话的起身,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怎么不见那个和你一起来的女人?回国了吗?”
“有点不舒服,在医院。”
“商尹,去医院。”
早已经猜透商祁延心思的商议早就准备好汽车,一直在门口等候。当汽车绝尘而去时,这栋白色的建筑前,停下了一辆深红色的法拉利。
“小姐,有一位姓乔的先生想见您。”
莫妮皱起眉头,她最不喜欢自己在弹钢琴时,被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