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迷醉下的商祁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撑起身子看着她,眼睛里还带着炽热的迷茫。
“我不行,商祁延,我、我害怕……”
女孩瑟缩发抖的身体,还有带着哭腔的声音,都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商祁延狂肆的欲望。
身体僵硬了片刻,他颓然地起身,随便穿了裤子,一言不发就走进了旁边的浴室。
单人床上,纪小希看到他离开,松了一口气,也立刻用他的薄被裹紧了身体。一种莫名的恐慌席卷了她,她明明是喜欢商祁延的,明明是主动想给他的,可是为什么最好的时候,要想起从前最坏的画面来?
浴室里,商祁延冲着冷水澡,却是恨不能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
小希她,当时的阴影还没消除,这都是他的错。
如果当初,他能稍微控制自己的欲火和怒火,他的小希,也不会被他伤害成这个样子。以至于现在,明明她的心结都放下了,却仍旧改变不了身体的记忆。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床上纪小希仍旧在棉被里瑟缩着。
他换好衣服,擦着头发走过来,她这才抬起头,红着眼睛对他说对不起。
“傻瓜,不是你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商祁延。”他的声音更沉痛自责,坐在她身边,神情温柔的像是在哄孩子。
纪小希坐起来,依偎在他的怀里,抽噎着说:“那件事,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可是、可是真的到了那种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画面自己就冲到我的脑袋里,我……”
她的口气凄惶无助,商祁延忍不住叹了口气,“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不想他临走还带着伤感的情绪,纪小希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也会加油,努力忘掉不开心的事。”
“嗯。”
商祁延笑了笑,可是笑容有些疲惫。虽然很想留下来安慰她,但是抬手看看腕表,时间实在已经不多,他只能无奈地说:“我这就要走了,你一个人,别想太多。”
“嗯。”纪小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从床上爬起来说,“我来帮你打领带吧。”
他弯着眼睛,终于笑得开心些,“好。”
就这样,商祁延带着愧疚和无奈,离开了京都,坐上了非常意大利的班机。
纪小希留在公司里,收拾好自己,继续回到教室里接受商氏的新员工培训。
上班的日子非常充实,现在商氏解除了危机,一切工作都步入正轨。纪小希和于婷婷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只是培训期一结束,她们聚餐之后,就要被分去各自的部门了。
纪小希是早就内定好的,要去特助办公室做行政文员的,至于于婷婷,她要被分到公关部去。
“真羡慕你,小希,特助办公室的文员,离商总那么近,可以天天都欣赏帅哥啦。”
聚餐结束后,于婷婷在回家路上又买了杯奶茶,一边用吸管喝着,一边艳羡地说。
纪小希忍不住打趣她:“你是羡慕我可以见到商总,还是羡慕我可以见到商特助呀?”
于婷婷撇了撇嘴角,无奈地说:“当然是羡慕你能见商总,商特助人在北欧,你在特助办公室也见不到呀,有什么好羡慕的。”
不知不觉,商尹被调离商氏总部,居然都有一个月了。
昨天晚上,纪小希刚和商祁延通过电话,听他的意思,现在总部这边他不在,缺少能主事的人。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现在把商尹从北欧调回来。
“哎呀,商特助又不是被永久流放,说不定马上就能回来了。”她掌握着一点八卦,所以安慰于婷婷的时候格外有底气。
“真的吗?”
于婷婷一听,果然开心,“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特助办公室那边,已经传出什么消息了?”
虽然还没正式进入自己的部分,但是作为新员工,她们已经对自己的部门有了了解。和各部门的老员工,也都打过了招呼。
纪小希顺水推舟地说:“是呀,我听几个特助都说,现在商总不在,商氏缺少决策的人。所以不久以后,商特助就会回来了。”
“哇塞!真的?!”于婷婷激动的双手捧心,又抓着纪小希的胳膊说,“那你以后和商特助一个楼层了!要是有机会,可千万要记得给我们牵红线呀!”
纪小希也笑,“当然当然,我肯定会想着你的。”
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聊着,她们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另一个半球的某个地方,商尹正在医院里,和死神殊死搏斗。
北欧市场的混乱,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商祁延这次派他过去,名义上是惩罚,实际上也是想把那边好好整顿一下。
毕竟,他已经不声不响地拿下了爱森尔古堡的工程,接下来早晚是要占领北欧这块商氏的处女地的。早些让商尹过去铺路,他的商业野心可见一斑。
但是,他在京都和意大利,让各路对手屡屡受挫,哪个都是恨他入骨。他身边高手如云,被他当成心肝宝贝的纪小希更是被保护的密不透风,这些人没有机会报复,于是选择了远在北欧的商尹下了毒手。
商尹对于商祁延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特助,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和他在商氏唯一的朋友。
听说商尹受伤的消息时,他正在意大利参加一个名流举办的酒会。
酒会上衣香鬓影,他一袭黑色燕尾服,单手举着高脚杯,正和一个当地政要用英文交流的十分开心,他的助手就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进来,附耳对他说了一句话。
当时,他就面色微沉,和那政要歉然说了两句,直接离开了酒会现场。
“怎么回事?商尹伤势重不重?查到是什么人下的毒手了吗?”
一出酒会的现场,商祁延步履匆匆,一边走向他的车子,一边向紧随的保镖连声询问。
“伤势不轻,正在当地的著名医院治疗。至于暗杀的人,目前还没有眉目,不过已经报了警,当地政府非常重视,已经比对了子弹型号,正在深入调查。”
商祁延全程沉着脸,一言不发钻进车子,又对立在门外的保镖说:“你也上来。”
“是。”
这个保镖跟了商祁延多年,信任程度仅次于古丽。
上车后,商祁延一直沉着脸,只有手指在座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司机将车子开出别墅区,就要上大路,才不得不开口问:“商总,咱们去哪儿?”
“机场。”商祁延沉沉地开口。
“机场?”司机有些不信,“商总是要离开意大利?”
“嗯。”
他点了点头,吩咐副驾驶上的保镖:“打给小安,叫他给咱们订机票,去北欧的。”
“现在?”
“嗯。”他沉声说,“现在订,我们到了机场直接飞。”
“就、就我们两个人?”
“对。”
看来,商总是迫不及待,马上要去北欧看望商特助。只是,他刚从酒会出来,现在衣服都没换,就这么去的话,实在不合适。更何况,商特助都能在北欧被暗杀,说明那里十分危险。商总只带他一个人去,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保镖犹豫着,“要不要,和各位股东极其副总商量一下?您这样贸然去北欧,万一……”
公司里股东和副总们,在商祁延看来大多是保守派。如果他们知道,肯定拦住不许他去。虽然他不怕他们阻拦,但是毕竟不喜欢听些唧唧歪歪的话,所以才这样快决定去北欧。
“怎么?让你一个人和我去,你怕了?”他故意说。
保镖忙说:“当然不是!我是担心自己力量不足,不能保护好商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出了意外算我自己的,去打电话叫他们订票吧,别再废话了。”
商尹出事,让商祁延有些躁郁,口气十分不好。保镖知道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不敢再多说,只好乖乖打电话,叫助手订好了直飞北欧的机票。
“商总,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飞行了数个小时,飞机终于在机场准时降落。
北欧方面的商氏员工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早地等在机场接他们。
顾不上向他们解释,商祁延随手脱下碍事的礼服,只穿着白色衬衫,钻进车子里就问:“商尹什么样了?在哪家医院?现在送我过去。”
“商总,您刚下了飞机,还是休息一下吧。”
“我说,马上送我去商尹的医院。”
“……是。”
按照他的吩咐,司机直接送他去了商尹所在的医院。
圣慈医院是当地最有名的外科医院,他路上听说了商尹的具体情况,一颗子弹打入胸口,距离心脏只有不到一公分。手术难度很大,稍有不慎,就会碰到心脏附近的重要血管。
到了医院,他迅速下车,一路飒飒带风,到了商尹的手术室门外。
门口,手术中的红灯还在闪烁不停,商祁延立在那里看了两秒钟,就问:“商尹的主治医生是谁,我要和他聊聊。”
虽然是在欧洲,但是商祁延身形高大,在来来往往的白人帅哥中间,丝毫不输气势。
司机指了指前方的重症研究室,说:“商特助的手术方案,就是在那边制定的。他的主治医生文森特先生,现在还在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