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虽然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却没忘记拔刀。但是,他的刀法实在是太差,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只一刀,安禄山的刀就飞了。安禄山腿却不慢,手中刀一飞,人马上就跳了出去,拔腿就跑。
檎夷挥刀冲过来,刚好挡住了两人的追击。这两人速度极快,檎夷还没站住,两人的刀就从两侧夹击过来。
檎夷朝左侧猛然一刀,吓退左侧的进攻者,右边的那个刀就已经到了。檎夷早就有了准备,他没有后退,竟然朝着右边猛跨一步,右侧的进攻者略微一愣,檎夷略侧身躲过他手中的刀,檎夷的右手手腕一翻,短刀刚好刺进了这黑衣人的心脏。檎夷能准确地感到刀尖刺破了心脏的肌肉,刀尖被激荡的热血冲得微微发抖。
这人却似乎还不相信。他狐疑地看着檎夷,嘴里哇啦了一句什么,一只手要来抓檎夷。檎夷没时间跟他纠结,拔出刀朝后退了一步,让开左侧那家伙的刀尖,几乎同时,身体猛转飞起,短刀犹如闪电,在左侧的这家伙脖子上一抹,这家伙的头就掉在了地上。
檎夷捡起安禄山掉在地上的刀,塞进他手里,安禄山这才醒悟过来,他惊愕地看着檎夷,脱口喊道:“好快的刀!怪不得六百勇士不敌人家,西域真有高人果!”
安禄山话音未落,檎夷猛然把他朝后一拽,挥刀朝安禄山背后砍去。檎夷力气太大,安禄山被拽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等他站稳,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十多个木桩子般的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檎夷逼退两个想偷袭安禄山的黑衣人,退回到安禄山身边,轻声对他说:“你跟在我身后。”
安禄山刚想问他为什么,檎夷突然低低地吼了一声,人如箭一般,猛然就朝着右侧的一个黑衣人冲了过去。黑衣人大概见到了檎夷武功厉害,忙后退,两边的黑衣人挥刀救援。
檎夷的攻势却在半途猛然拐弯,刀尖陡转,疾如闪电,朝着右侧的增援者滑了过去。增援者也是高手,行动迅速,手中的刀已经到达檎夷本来应该到达的地方了,檎夷的刀也如一条鱼一般异常流利优美地插进了他的脖子。
这家伙人还在惊愕中,檎夷猛然抓住了他攥着刀的手,把他朝前一带,他手中的刀已经插进了左侧救援者的腹部。
同时,檎夷手中的刀也杀了过来。这个救援者刚来得及捂着肚子,檎夷的刀已经把他的半个脑袋给削了下来。
这时候,这两个人才同时惨叫起来。
但是,第一个中刀者因为被檎夷的刀割开了喉咙,叫起来的声音乌鲁乌鲁的,像是喉咙里养了一窝青蛙。
围着的这些黑木桩一声怪叫,一齐拔刀,朝着两人就冲了上来。这些人虽然速度极快,但是论勇猛,还是跟黑衣煞有比较大的距离。檎夷心下稍安,手中的刀毫不客气,招招要命。
一会儿的功夫,十多个黑衣人就倒在地上。檎夷受了点儿轻伤,安禄山只是被溅了一身的血,毫发无损。
安禄山帮檎夷包扎好受伤的胳膊,两人正要离开,突然檎夷听到一声细微却很锐利的破空的声音。檎夷辨别了一下方位,猛然挥刀,刀刃一颤,一条蛇被斩为两半,落到地下。
檎夷还没回过神来,四周黑漆漆的树林里,下雨一般的朝他们飞来了各种毒蛇。檎夷一把刀上下翻飞,却总有一些蛇落网,完好无损地落在他们的脚下。安禄山用刀砍了一条棍子,忙着清理落在脚下没死的蛇。
两人都清楚这些毒物的厉害,因此都是非常小心。即便这样,还是不时有蛇的残肢落在两人身上,两人手忙脚乱,一会儿就大汗淋漓了。
檎夷边对付这些毒物,边想着脱身之计。安禄山突然大叫:“将军,不好了,这周围……怎么这么多的蛇啊?!”
檎夷抽空四下看了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淡淡的月光下,一片一片高举着头的毒蛇,正朝他们移动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道。
檎夷大惊。忙喊着安禄山爬上那块大石头。这时候,从半空飞来的蛇突然没有了,附近的蛇却越来越多,潮水一般的包围了石头。
这石头是斜着的,两人站在上面不太稳当。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块大石头只有斜面朝下的一侧蛇可以爬上来,别的侧面是内斜的,蛇们无可奈何。
两人终于了有了喘口气的间隙,檎夷坐在石头上略歇,安禄山用木棍对付偶尔爬上来的蛇。
蛇越来越多,四周悉悉索索一片声响,像是春天里的小雨。
爬上石头的蛇也越来越多,安禄山悠闲了一会儿,又忙得左蹦右跳,一条棍子舞得呼呼生风,蛇被打中,竟然发出“嘶嘶”的怒吼。
安禄山这些天被折腾得元气大伤,忙活了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石头下面已经堆起了一堆死蛇,蛇堆越来越高,那些蛇爬到蛇堆上面,再朝石头上爬,就容易多了。
看到安禄山体力不支,檎夷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棍子。安禄山一屁股墩下,张着嘴大喘气。
安禄山的功夫和体力自然无法同檎夷比,檎夷接棍在手,几个来回,爬上石头的蛇就不见了踪影。但是,只要檎夷的棍子一停,就有蛇探着头继续朝上爬,潮水一般。
檎夷偷眼看看石头下面的草地。草地上的更是让人恐怖。众多的各种各样的高低不一的蛇正探着头,海浪一般汹涌而来。看得檎夷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想象这个山里有这么多的毒物。
檎夷不敢多想,持棍与这些家伙继续周旋。蛇堆越来越高,终于与石头持平,这样反而让蛇堆暴露在了檎夷的棍子下,蛇们与檎夷对抗了一会儿,大概也意识到跟他这么玩,不太合算,这些家伙竟然分散开来,在蛇堆周围朝石头上爬。这些家伙也不知道找到了什么办法,有的蛇竟然从石头翘着的那一面爬了上来。幸亏安禄山看到,挥刀加入战斗。
大石头的周围陆续都有蛇爬上来,两人左支右绌,疲于奔命。安禄山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檎夷一条棍子依然是虎虎生风,但是忙活了这大半晚上,他也实在是累了。
石头周围,蛇依然如泉涌。檎夷心里一阵绝望,难道今天真的要丧命在这些家伙的毒牙下吗?
突然安禄山惊叫了一声。
檎夷以为有蛇爬了上来,忙转身支援。却见这安禄山竟然不顾石头上的蛇,正呆愣着看石头一侧。
檎夷大为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绝对让檎夷终生难忘。
他看到了一条体型庞大的蛇,蛇比檎夷他们打水的水桶还要粗,昂头立着比人要高半头。巨蛇在滚滚蛇流中屹立不动,犹如战场上的一面旗帜,众蛇在大蛇的两边涌动,犹如视死如归的战士。
檎夷知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蛇王了。鬼方巫师能驱动蛇王,让蛇王为他们卖命,怪不得这些毒物能如此的奋不顾身。
两人发愣的这一会儿功夫,大石头上已经爬上了几十条蛇。檎夷忙挥棒击打,同时拍了安禄山一下,让他别发愣了。
安禄山边无力地挥刀杀蛇,边沮丧地说:“将军,这次……恐怕是得把小命丢这儿了。”
檎夷对能否冲出去,也没有什么信心,但是还是鼓励安禄山:“小兄弟,别这么说,蛇王出现,说明……后面的蛇群不多了。咱堂堂大男人,不能让这些脏玩意给弄死。”
安禄山听檎夷这么一说,觉得有了希望:“真的吗?那咱两个就跟他们拼一拼!”
蛇王出现,众蛇更加疯狂。这些家伙绕着大石头周围愤怒地嘶叫着,更多的蛇爬上石头,两人的阻击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安禄山已经频临崩溃。他不时地乱叫,让檎夷帮忙。檎夷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很多蛇已经爬上石头,安禄山只能有力量清理爬到他眼前的蛇,而众蛇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安禄山叫喊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檎夷边奋力阻击,边掏出一把小刀,朝着骄傲的蛇王就抛了过去。这家伙似乎也懂辨声之术,檎夷的刀将要到时,它微微一低头,就把小刀让了过去。
檎夷连发三次,都被它轻松躲过。檎夷扭头看看安禄山眼前越围越紧的蛇圈,心里盘算着从石头上跳下,能有几分逃生的可能。
两人面临绝境。
安禄山带着哭腔说:“将军,你不是说蛇王出来,后面的蛇就没了吗?怎么越来越多啊?”
檎夷此时也已经频临绝望,也没有心情鼓励他了,就实话实说了:“兄弟,我也是瞎说而已。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拼命,拼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安禄山几乎要哭了:“将军,您得想办法啊。妈的,死在这些东西手里也太吓人了,这玩意怎么这么多啊……我家里还有老娘等着我回去呢。”
檎夷呵斥道:“别那么多废话了,留着力气逃跑吧!”
安禄山闭嘴,拼着力气对付这些一心一意想吻他们一下的这些毒物。檎夷观察着石头下的蛇海,筹划着逃生的路线。
其实,檎夷心里很清楚,他们能逃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这些家伙大部分都是毒蛇,只要它们咬上自己一口,再好的功夫也都白搭。
安禄山步步后退,绝望地喊道:“将军啊,快想法吧,我顶不住了啊!”
檎夷看了半天,发现四周皆是茫茫蛇海,知道选择不选择的也没什么分别了。况且,跳下去也跟送死没什么太大区别,那就随便吧。
檎夷正要带着安禄山跳下,突然树林里亮起了火光。檎夷仔细一看,竟然是有人打着火把走了过来。
檎夷大喜,对着安禄山喊:“兄弟,再坚持一会儿,有人来救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