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溯紧盯着许明荟 ,上前了两步,眼中仇恨毕现,“母后,你是想要告诉儿臣,儿臣,只不过是你与他偷情之后的产物是么?你想说,儿臣根本就不是什么皇族正统,只是一个野种是么?你是想要告诉儿臣,高高在上的皇后许氏,不过只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是么?”
“住口。”
“啪”……
冥烈话音刚落,一道耳光重重的落在他的脸上,他不是避不开,而是,避无可避。
南宫溯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停在半空,他像是野兽般的眸子里透出血腥,手指直指冥烈,“狗奴才,这里哪有你出声的份?”
许明荟面无表情,推着轮椅转了下身子,“若是狗奴才,太子你又是什么东西?冥烈,送客。”
南宫溯暴跳如雷,“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骗你对本宫有什么好处?”许明荟转头冷冷的挑眉看着南宫溯,“这件事,景王妃早就已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真相,现在她没说,不代表,将来不会有一天将这件事宣之天下。你现在还能自称一声太子,还可以动手打你的生父,看不起本宫的水性扬花,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这太子之位能够保到今天,若是没有他与本宫,早就已经易主了。”
南宫溯神情一变,快步绕到许明荟的身前,半跪在她的面前,“母后,母后,你说什么?你是说,程十一知道……知道……”
许明荟冷一勾唇,“上次若不是冥烈,你早就已经死了。只有亲生父亲的血,才能治好你的病。程十一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皇帝始终是宠信你的,如果程十一拿不出铁证,就会连累景王府上下。更何况,天底下恐怕没有哪个皇帝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是从另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
“就算如此,你为何不杀了她以绝后患?”南宫溯已经乱了,整个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崩溃,“我是你亲生的吗?我是你亲生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本宫哪需要像今日这样委屈求全?皇儿,时机已到,只有杀了南宫迁,你才能坐上帝位,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再拿此事来要挟。”
南宫溯嘴巴大大的张着,他不敢置信的紧盯着许明荟,“弑君?”
许明荟冷冷一笑,“怎么?不敢么?若是不是他死,便是你亡,你尽管自己选择。”
冥烈推着许明荟离开,“娘娘,你不应该告诉太子的,这件事这么突然,他根本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也要接受,本宫将他护得太过彻底,除了风流成性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本事,若不是还需要他替我们许氏一脉继承大统……哼!”许明荟没再继续往下说。
许明荟的话让冥烈顿时觉得全身一紧,她的意思是,如果还有得选择,就算是亲生儿子,她也会除之而后快?不过,这也才是她的真正性子,她本来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
听到大门有了响动,程十一紧紧的盯着进门来的人,见到果然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立刻朝着他扑了过去。
感觉到怀里突如其来的重量,还有熟悉的气息,南宫景满身的疲惫顿消,低头将鼻子埋在她的颈窝之中,有些贪婪的闻着属于她的独特香味。
程十一一直没有抬头,只是双手用力的,紧紧的,将他抱着。
南宫景将她揽腰抱了起来,轻轻的笑道:“都孩子的娘子,还这样喜欢撒娇么?”
程十一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久久的不愿放手,直到,走进两人的房间,程十一才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南宫景。”
“嗯?”
“你听着,立刻将所有的人都带着,去救你父皇。我收到消息,炙萝门的人会前去杀他。”
南宫景眼神一沉,“十一?”
“我知道你要骂我,但是,能不能在你骂我之前听我说完?不仅仅是炙萝门,还有,还有……可能还有另一帮人会对皇上不利,而这两帮人,都与皇上有莫大的关系,要对皇上下手,轻而易举。就算是祁容在,也未必护得了皇上。”
慕容席将他查到的所有消息全部告诉程十一时,她差点就没承受住这个打击。
光是一个南宫倾城想要谋反就已经让她痛苦不已,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南宫溯,她只是没想到,许明荟居然会走这么一步棋,要知道,如果这一步一走错,不仅是南宫溯的太子之位,就算是许明荟的后位,还有许氏一脉多年来的辛苦基业,都会毁于一旦。
若不是许明荟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便是因为她已经不甘心再这样沉寂于后宫,终生如此。
或者还有更多的原因,是她想象不到的。
南宫景向来珍惜兄弟情,如果,他知道了这些事,会不会痛不欲生?
程十一眼中的担忧还没来得及散去,就被南宫景有些粗鲁的吻了下去,在她呼吸沉重间,用力的咬了一口她的唇畔,程十一吃痛跳开,双手摆出一个架式在胸前,“南宫景,君子动手不动口!”
“我是在罚你,不相信自己的夫君,也是在罚你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南宫景将外衣脱下,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转头看着程十一,笑得有些狷狂,“这些事,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只是,若是这趟我不回来,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他们……”
“我可有告诉过你,只要他们不要触及到我的底线,做什么事我都可以视而不见?这一次,是他们要自寻死路。”南宫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娘子,我好想你。能不能不要在与为夫在一起的时候,提到别的男人,不然,下次为夫一定要加倍重罚。”
程十一的不解,程十一的担忧,还没有成形就被南宫景化解于无形,于是,一夜春宵,久久不散。
等到天亮,南宫景与程十一各怀心事的起床了,程十一转头看着南宫景,抿唇一笑,“既然难得回府,就不要弄得像是做贼一样,一家人也好久没在一起吃顿饭了,不如……”
“为夫也正有此意。”
南宫景像是没听清楚程十一话里的意思,答应得也很是爽快。
程十一微微一愣,“我的意思是,淳夫人也许久没有见过你了,不如,就让她一起同桌吃顿饭,如何?”
“在这景王府中,娘子便是当家人,一切便依娘子所言。”
程十一替南宫景扣好衣服,有些疑惑的盯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这根本就不太像是南宫景一惯所为。
自从知道炙萝门的人擅长易容,她都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闻每个人身上的味道,更何况,南宫景身上的三叉戬胎记,根本就很少有人知道。要不然,她真的会以为刚刚与她春风一度的是另有其人。
“你能不能单独陪她吃一顿饭?我还得进宫继续服刑。”程十一垮着一张小脸,哀叹一声。
“娘子这么大方,就不怕为夫见到美色,一时鬼迷心窍?”
“要迷早就迷了,哪里等得到今天?”程十一用力的白了他一眼,“不过,万事都要小心为上,现在正是非常时期。”
眼神里不乏透着担忧,最后,程十一大步的离开了景王府。
她一直担心南宫景不知道,而且,也将那些事情都瞒了下来,就是不想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让南宫景知道真相。他的内心,远不如外表那么强硬。犹其是骨肉亲情,他看得与太后一样重要。
没想到,原来所有的事都没能逃得出他的火眼晶睛,不由得抿唇轻笑,在她面前的南宫景,经常会让她忽略了一件事,他是让天下敌人闻风丧胆的鬼面战神,是南昭国百姓心中的神谪。与南国候联姻之后,他坐拥百万精兵,南宫迁对他信任有余,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需要她来担心的男人?
……
“南宫澈,你给本宫死出来。”
程十一提着裙摆,直直的冲进了南宫澈的寝宫,而上下宫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着。
南宫澈一脸慵懒的躺在软榻之上,斜眼扫向程十一,一脸的鄙视,“皇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闯进本王的寝宫已经犯下大罪,还敢这么嚣张的进行犯罪,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那又怎么样?有个好事便宜你,你要不要听听?”程十一大大咧咧的坐在南宫澈的旁边,对着他眯眼一笑。
“怎么你那笑里面就不像是要便宜本王的事呢?”南宫澈飞了一个白眼。
“那啥,本宫可是听说,小笛这次会与皇上一起回宫呢……”
床上的人一跃而起,南宫澈眼睛晶亮的盯着她,眨了眨满泛着桃花的勾魂眼,“继续……”
“但是,本宫又听人说路上好像有人会对小笛不利呢?你也知道,小笛相貌甜美,虽说不敢高攀四王爷你,但是外面有眼光的人可不少呢,比如说……”
程十一的话还没落,南宫澈已经跑向了殿门。
程十一唤了声,“对方人强马壮,你还是多带些人去壮壮声威,看着也要拉风一点。”
南宫澈犹豫了一下,立刻点头走了。
程十一的眼里闪过一丝内疚,正是因为她太了解南宫景,担心他会适时留下活口,将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南宫澈年纪虽轻,但是早就已经驰骋沙场多年,就连南宫景也多次夸他有勇有谋,希望,他去可以将这件事解决得更干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