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娇见状心知不妙,可不能让爹爹因为一个奴才,就和娘亲扛上了,再次生了嫌隙。因此祁天娇忙不迭冲过去,小声的劝道:“爹爹,祖母说了,万事以和为贵,家和睦万事兴!您何必为了一个奴才,和娘亲生了嫌隙?”
祁天香闻言勾唇一笑,以和为贵,家和睦万事兴么?很好!她等得就是这些话,几乎是在祁天娇话落得瞬间,天香就凑过去附和着说:“是呀,二妹妹的话有理。爹爹,您何必为了一个不开眼的刁奴,跟恋姨娘闹别扭?”
“天香也瞧出来了,这恋姨娘喜欢在意这个奴才,那天香自然也不能为难他了!天香这就忘记这奴才的不规矩,免得恋姨娘因为一个狗奴才,跟爹爹争执不休,生了嫌隙!到时候姨娘气坏了爹爹,自己也伤心难过的,天香就罪过了!唉,姨娘别闹了,香儿这就命人放了那个奴才!”
天香一脸的自责,只是这些话说出来,表面听着为恋姨娘甘愿委屈自己。只是仔细一品味,这话中的含义,可就不是那个滋味了!这恋氏好歹是半个主子,竟然为了一个奴才,哦这个奴才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俊俏公子!难怪恋氏百般维护,不惜和自己的夫君争执,岂不是和那个俊俏奴才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祁仲卿闻言面色大怒,再去看那个被毒打的奴才。一看不得了,好家伙,比自己年轻英俊,且身姿不输于自己的健硕,当即怒焰上涌。指着恋氏怒不可遏的说:“好你个恋姨娘!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这个狗奴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为了维护他,竟然诬陷天香处事不公,还有脸拿国公府颜面做文章!”
恋氏闻言差点儿没有吐血,喉咙里涌起了一股子腥甜,一脸的失望和伤心说:“老爷!您……您竟然如此对我不信任么?好歹妾身和您有十多年的夫妻情意,您竟然因为三言两语,就这般怀疑……”
“就是阿!”祁天娇忙不迭跟着说:“爹爹,您怎能因为不相关的外人几句话的挑唆,就要怀疑娘亲对您的忠贞和深情?”一边说,祁天娇一边愤怒地瞪着祁天香,很明显的,她的意思就是天香故意挑唆。
天香闻言只是微微地挑眉,倒是没有再出言反驳。冷静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天香反而饶有兴味看着这一场好戏。
恋氏听着祁天娇的不平之言,配合得翻了翻白眼,忽然就倒地昏厥。
祁天娇当即惊吓到了,发出一声尖叫声,适时地接住了恋氏的身体,哭着喊道:“爹爹,难道您竟然真的如此狠心吗?娘亲都气晕了!您真的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故意挑唆之言,要轻信谗言,准备冤枉了娘亲么?”
祁仲卿本来看恋氏昏倒了,有点儿心疼。忽然就听到祁天娇一口一个不相干外人,来称呼天香,当即一股子震怒爆发出来。“你给我住口!不相干的外人究竟是哪个人?是那个不开眼的混账刁奴!”
“你自己也看到了,你娘亲为了一个狗奴才,竟敢和天香理论!她这是什么意思?吃里爬外的混账东西,为了个刁奴竟然编排起嫡女,我看这才是该死!”
祁仲卿怒气腾腾的说完话,甩了甩袖子,再不愿意留下来看恋氏母女的丑恶嘴脸,直接大步离去。
祁天香唇角一勾,瞥了一眼哭得伤心的祁天娇,忽然目光锐利地瞪着那几个伺候恋氏的婆子们,怒声喝道:“你们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没有瞧见你们姨娘昏倒了?还不赶紧把她抬回去,请府医好生诊治一下?”
“是……是大小姐!”那几个婆子被天香这么吼叫,当即吓了一跳,忙福了福身应了一声。而后七手八脚的抬着恋氏,回去了昭悦园。
祁天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祁天香,眸子里的怨毒和记恨暴露无遗,将她本就因哭花妆容显得邋遢的脸孔,更凭添了一股子阴森森的丑陋。
祁天香本就没有把祁天娇那个没脑子的蠢货放在眼里,直直地和她的眼睛对视,丝毫没有影响。这个蠢笨的庶女,天香可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左不过一头会叫的鸟罢了。
“来人啊!”天香拿出了嫡女的威严说:“适才老爷的命令你们听到了吧?将这个不尊主子,没有规矩礼数的刁奴,立刻逐出国公府!记住了,永生不得雇佣!”
语嫣斋那些奴仆们早就看不惯恋氏的人,一个个听到天香的命令后,当即手脚麻利地将已经重伤昏迷的杜灿然抬了出去,随意地扔在了府门外地上。然后看着府门外过往的黎民百姓,大声宣道:“今有国公府别院奴才杜灿然,因不懂规矩礼数,公然挑衅不敬主子。”
“国公大人震怒,特将如此刁奴逐出国公府!且,永生不得雇佣!诸位乡亲们,可要认清此等刁奴,万不要被欺骗了!”这番话一出,今后这杜灿然就完了。大户人家逐出刁奴的时候,都会命人在府门外喧哗一声,告诫其余的高门大户。
一般被豪门府邸逐出府的奴才,其余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也是不敢雇佣的。加上被逐出府的时候,府中的宣告,这杜灿然竟然对主子大不敬,品行着实恶劣!西京国最是注重礼教礼数,因此没有主人家会喜欢杜灿然这般刁奴,也就是说在京都里面,杜灿然没法继续立足了。
只是解决了杜灿然这么一个祸害,天香倒是没有多开心。毕竟恋氏既然处心积虑想要对付她,哪怕除掉一个杜灿然,想必她也不会这么容易放手。而卓氏也逐渐地不安分起来,听闻这段时间搞出了许多小动作,妄图将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语嫣斋。
卓氏嘛,如今借着养胎的由头,足不出户,自然是鲜少跟人有不愉快。只是天香就不同了,她因为掌家要处理许多事务,与那么多人接触,自然是避无可避。这样一来,与天香接触的机会就要多了很多,是非相应的也增加了。
因此天香现在的处境是,左有恋氏母女不安分,伺机而动。右有卓氏那个不省心的,心机深沉的暗地里搞鬼,所以天香总体来说,在国公府里着实不大如意。
“小姐,有人送了一封信函。”流萤从外面进来,拿着一封夹杂着荷花香气的信函,朝着天香递过去。
“嗯。”天香接过信封,抽出了宣纸,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很简单的语句:书画,厚礼。
天香一头雾水,这什么意思啊?“这封信函是何人送来的?”天香百思不得其解,禁不住蹙眉问道。
这封信函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确切的说是什么事。天香深感疑惑和怪异,不过做出这件事的人,天香毫无疑问的都定在了洛天麒的身上。因为上一次他送她回府的时候,在马车上不是说要给她派两个丫鬟吗?
那么这书画,到底什么含义?难道,他在玩什么猜灯谜的把戏?天香思索了好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只得暂时把这件事搁在一边,还有几天,就要到了祁仲卿的寿辰。作为嫡长女,天香自然要准备好一份厚礼。
只是天香琢磨了,她手头还真的没有贵重的礼品。何况母亲的嫁妆,还被恋氏把持着,天香微微的蹙眉。看来,她暂时只能带着两个丫鬟,一起出府去店铺挑选了。只是天香也暗自下了决心,要尽快将母亲的嫁妆夺回来!
只是天香才走到府门口,祁天碧忽然冒了出来。天香微微一怔,她这是早就有预谋的等候在这里,还是巧合也出来了?
祁天碧似乎很惊喜看到天香,当即漾起一抹开心的笑容,亲昵的上前挽住了天香的手臂,笑着说:“大姐姐,还有几天就到爹爹的寿辰了。天碧想要出府为爹爹挑选寿礼,大姐姐是要外出吧?那刚刚好,可以带着天碧一起出府么?”
天香抿唇浅笑,面上看不出息怒。祁天碧只有十岁的弱龄,偏偏拥有一颗老成的心。只是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孔,倒是很好的一张伪装面具。不过她既然是有心等在这里,天香倒也不在意她跟着,有什么鬼把戏尽管来吧!
“嗯,爹爹寿辰,是该要好好准备寿礼。既然四妹妹有心,那就一起出府吧!”天香笑容不减,两人站在一起,各自面带微笑。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姐妹情深。
祁天碧见天香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即面露喜悦,一副得了糖果的兴奋小孩子模样。
天香眼底深处掠过一抹讥讽,从前她是真心喜欢这个看似天真,可爱的小妹妹。但是后来竟发现她人小,心机不小,弄出一些鬼把戏。天香怎么一无法继续喜欢这个妹妹,对于她只剩下了厌恶和不喜。
毕竟一个靠着童真和天真无邪为面具,背地里使坏欺骗所有人的孩子,心机不可叵测。任何知道真相的人,都不会轻易原谅和接受这样子心思的孩子。
坐进了天香的马车中后,祁天碧看起来似乎很开心。撩起了车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而后兴奋地问道:“大姐姐,你打算送爹爹什么作为寿礼呢?是珠宝玉石,还是字画孤本呢?”看上去貌似孩童的好奇,其实则夹杂了不怀好意的试探。
天香闻言笑容一敛,故意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模样,摇摇头说:“唉,四妹妹一问出这个问题,我才感觉到好为难啊!也不晓得究竟送爹爹什么比较合适!唉,罢了,等会儿去店铺看看再决定吧!”
祁天碧闻言咯咯笑了起来,而后岔开了话题。缠着天香问东问西的,就好像第一次出府逛街的小孩子一样。
天香并不拆穿她,陪着她一起虚情假意,维持着姐妹情深。
谁人不知道,国公府的四姨娘纪氏,就是个闲不住爱热闹的主。没什么事的时候,纪氏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出府逛街。为了显摆自己嫁给了国公府做妾室,总喜欢听着他人言不由衷的夸赞和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