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香翻个白眼,果然是人不要脸就是厚颜无耻!那是她祁天香的外祖母,跟你祁天娇有什么关系?
“大姐姐,我们在府中待着也是清闲无聊,你就带上我们一起去玩,人多了也热闹不是?”祁天碧见祁天香抿唇不语,立刻撅着小嘴,一副单纯无邪的模样。
祁天香心底那个气愤,感情都惦记上她的外祖母了?蹙眉思索了一下,天香为难地说:“我也想,只是我手中只有这一份帖子,怕是无法带上你们了……”
帖子上面本身就写了天香一个人,按照规定天香只能带上自己的贴身丫鬟前去,其余的人是不可以同行的。天香故作为难的样子,总归是不愿意带上这两个麻烦精。
熟料祁天娇脑子倒是转得快,立刻一脸的楚楚可怜说:“可是大姐姐,你是将军府老妇人的嫡外孙女,你发一句话,难不成守卫还不让我们进府?听闻今天是外祖母寿辰,我们也想要尽一份力,给外祖母贺寿,求大姐姐您让我们偿了这番孝心吧!”
祁天香心底一寒,看来这两人有备而来,一句一个孝心。若是她继续拒绝下去,恐怕就要落了个不明事理外加善妒庶妹的名头。抿唇思索了一下,将军府也算是龙潭虎穴,且看她们两个到底有何目的。
只是点头答允她们,那么势必也要把祁天晴一起叫上。这么一想,祁天香就点点头说:“也好,只是往常三妹妹不是和你们两个一起的吗?怎的她,不需要去给外祖母贺寿吗?”
祁天娇听到祁天香答应了,心思立刻飞到了虎威将军府那个庄严富丽堂皇的府邸上,哪里还有心思关心祁天晴,立刻摆摆手,不在意的说:“哦,三妹妹刚刚说今儿个身子不大舒服,就不随我们去了。”
其实有一次祁天娇有幸去过虎威将军府,当时就被那富丽堂皇的府邸给折服了。这一次明知道没有资格前去贺寿,但恋氏昨天夜里愣是和爹爹一起打了个商量。无论如何也要让天娇去这个寿宴,最好在宴会上崭露头角,大放光彩。
而且未免天香拒绝,还故意拉上了祁天晴和祁天碧,不过祁天晴推脱自己身子不爽快,不愿意来。祁天娇倒也落个轻松,这才有了刚刚求天香带上她们的那一幕。
祁天香已经了然,这个计谋无非是父亲和恋氏一起商讨出的结果。祁天娇那个猪脑子,绝对不会这般聪明。至于父亲和恋氏想要的结果,打得鬼主意,天香一清二楚。除了嫌恶和鄙夷,天香倒也没打算对她们两个怎样。
“那就快写出发吧,否则耽误了时辰,我可跟外祖母不好交代!”祁天香丢下这句话,当先登上了马车。
马车本来就是天香准备和桂嬷嬷以及两个丫鬟乘坐的,如今突然多出了祁天娇和祁天碧两个人,倒是一下子显得拥挤了。
祁天香倒是无所谓,祁天娇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桂嬷嬷三个人,不过考虑到如今有求于祁天香,她就勉强压住了不忿。
祁天香陷入了自己的思虑中,她现如今需要外祖家支持。只是这么多年的疏远关系,不知道遗失的亲情能否寻回。
虎威将军府在京都大街上最南边,而祁国公府恰恰在最北边。两座府邸一南一北,但是相距甚远。等到马车停下来,到了将军府,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祁天香当先下了马车,掏出了帖子。祁天娇和祁天碧面上难掩兴奋和雀跃,不过因为没有进入府邸,所以倒也一副乖巧安分模样,立在天香身后默不吭声。
天香走上前去,将帖子递了过去,府门外管事瞥了一眼几人,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蔑视和鄙夷。“抱歉,帖子上只写了邀请祁天香大小姐,你们这么多人,哪一位才是?”
祁天香虽然不愿意祁天娇她们跟着进府,但是这个管事明显的太放肆了。黛眉微蹙,天香正欲出口反驳的时候,祁天娇忽然没有礼数,嚣张的抢先一步说:“哪里来的刁奴,眼睛长哪里去了?我们乃是祁国公府的千金,专程来为外祖母贺寿,你这样阻拦于我们,是想要阻止我们给外祖母尽孝吗?”
这个管事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闻言当即心底一寒,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不满。只是看着祁天娇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当即一脸的不悦。别说她真的是老太君嫡外孙女,就这样不知礼数在将军府门前撒野,不顾身份规矩,老太君面前也不会偏颇于她!
“奴才惶恐,只是这一切都是按着规矩办事。既然帖子上只写了祁天香大小姐的名字,那就只能允许天香大小姐入府。至于其余的人,奴才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你这个狗……”祁天娇当即面色骤变,想要继续撒野。祁天香一把扯住了她,不悦的训斥道:“天娇休得无礼,还不速速退下?这里是将军府,你是来给外祖母贺寿,大喊大叫的没得失了体统和身份!你以为这里是你能够撒野跋扈的地方?”
“我……”祁天娇张口结舌,接触到祁天香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当即退了下去。只是被一个奴才指桑骂槐训斥了,现在祁天香反而也数落她,这怎能不让她痛恨?“大姐姐,好歹我们是亲姐妹,你不帮着我就算了,怎么可以这么严厉的吼我?”
“你乃是祁国公府的二小姐,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国公府的颜面。如今你在将军府大吼大叫,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爹爹教女无方,岂不是让爹爹蒙羞?”祁天香不理会祁天娇的可怜巴巴,一脸的威严说道。
祁天娇本想要豁出去和祁天香闹开了,如今一听到这番话,当即面色骤变。这件事情传开了,爹爹恐怕真的会迁怒自己。到时候要是流言蜚语太过严重,就算是娘亲也保不住自己。
祁天香抿唇看着一言不发的祁天娇,这才转头看向管事说:“舍妹年幼不懂事,还请管事不要责怪。我们都是祁国公府的女儿,应邀给外祖母贺寿,请行了个方便,让我两位妹妹一起进去给外祖母略尽孝心吧!”
管事刚刚的不屑一顾敛去,赞赏的看了看祁天香。这才是嫡女风范,一举一动带着典雅不容置疑的威严,知书达理,这才是老太君最疼宠的小姐之女祁天香!“原来是小小姐,快,里面请——”
“嗯!”祁天香点点头,一步跨进了门槛,继而回头看着祁天娇两人说:“那——我的两位妹妹,你看……”
管事之人不在意的挥挥手,让其余的家丁放祁天娇两人进府,抿唇说:“既然这两位是小小姐的妹妹,自然也是将军府贵客,请进府吧!”
祁天香这才转头,跟着将军府的丫鬟,想着老太君的百草园走去。
才走进了屋子外面,就有丫鬟高声喊道:“祁国公府,小小姐到——”
祁天香掀开了珠帘,略微弯腰当先一步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是亮堂,天香一眼看去,几乎辨认出了每个亲戚,且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一览无遗。
将目光定在了首座上,那名花白头发,一脸的慈祥笑意的老妇人身上。这位就是自己的外祖母,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和母亲有五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其眸子里闪烁的精明和厉芒,让天香不由自主的心尖一跳!
天香心底一阵冷汗,莫非前世有什么事,她忘记了?要不然,怎的一看到外祖母,她就没来由的心惊肉跳,油然而生一股子畏惧?
这个想法电光火石一般飘过,天香面上不敢掉以轻心,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给老太君磕头说:“香儿给外祖母请安!恭祝外祖母您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古稀重新,欢乐远长!”
天香宛如黄鹂清脆的声音吐出一连串的祝寿词,举止大方得体,让女眷们禁不住心生好感,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她。
就连宁老夫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天香,想不到几年过去后,香儿这丫头出落得这般水灵。先不说她举止大方端庄,竟然不像从前见到自己那般害怕躲闪,尤其是眉眼间酷似女儿的影子,让老妇人心生怜惜。
“香儿啊,几年不见了,你这孩子愈发的标志水灵了!”宁老夫人眉开眼笑的,亲切的招招手说:“快到外祖母这里来,最近你这孩子京都第一才女的美誉,可谓是如雷贯耳啊!前些日子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你的各种美誉称赞呢!”
祁天香福了福身:“谢外祖母!”便轻移莲步,坐到了宁老夫人身旁,一脸的规矩说:“香儿愧不敢当那些美誉,外祖母也是谬赞香儿了。那日宫宴本就是香儿交了好运,何况咱们西京国卧虎藏龙,能人志士多如牛毛,香儿实在是不敢坐井观天,自鸣得意。”
在座的女眷闻言再次心生好感,这孩子不骄不躁,举手投足间都有乃母翘雅郡主当年的风范。甚至于这落落大方,温婉贤淑的姿态,比之当初宁紫羽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老夫人也是唏嘘不已,那个最疼爱的女儿早就化为一堆白骨。而她这个古稀老人却活得好好的,如今女儿的女儿长大成人,一颦一笑间都有女儿当年的模样。这让老夫人心底更加心生亲切慈爱,顿时心生安慰的感叹:“果然是紫儿的女儿啊!我的好外孙!”
祁天娇看着宁老夫人忽然抱着祁天香,一副痛哭流涕感伤的模样,却当自己是透明人,禁不住心生不甘和不悦。心底一火,祁天娇把恋氏交代的都抛诸脑后。霍然站了起来,冲着老夫人跑过去。
“外祖母……瞧您这本偏颇大姐姐,把我们都忘记了!外孙这腿都跪得疼痛不堪,您却抱着大姐姐冷落我们,我可不依喽!”祁天娇心里认为,这宁老夫人就和家中的祖母一个样,所以就把平素对待祁老太君那一套,拿出来对付宁老夫人。
祁天香闻言嘴角微微的翘起,眉梢里的讥诮一闪而逝。这祁天娇果然是没有脑子,真以为这里是祁国公府不成?祁老太君远远比不上宁老太君,也不是三言两句,几句奉承撒娇的话就能够糊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