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雨晗。”莫灏冽正了正神色,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弯曲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我现在很认真在跟你讨论这件事情?”
“讨论?”纪雨晗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淡淡勾唇一笑。
她伸手轻轻的在额前的碎发上拨弄了一下,毫不客气的道:“既然是这样,那我现在就郑重其事的回复你,这部戏虽然现在只是处于筹备的状态,但是戏里的每个角色,我都已经有了理想人选。”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连以纯的经纪人曾找她谈过这件事情,但是却被她毅然的拒绝了。
真是没有想到,最后连以纯居然将脑筋动到了莫灏冽的身上……
见纪雨晗一脸固执,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莫灏冽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只不过是一个女三号的角色,戏份应该也不是特别吃重……”
莫灏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耐心已经濒临爆发边沿的纪雨晗打断了。
她挺直了后背,用力的将双手攥成了拳头:“莫灏冽,我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了。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要捧连以纯的话,我不介意你单独为她开一部戏,到时候不要说是女三号的角色了,就是女一号也不在话下了,不是吗?”
瞪了莫灏冽一眼,纪雨晗轻哼了一声便转身上楼了。
抬起手撑在有些微微发胀的太阳穴上:“你去哪里?晚饭还没有吃完呢。”
“我突然有些没有胃口,想要回房间休息。”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莫灏冽盯着纪雨晗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早就已经知道按照纪雨晗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
不过算了,现在也总算是对连以纯有一个交代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无奈的轻啧了一声,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连以纯的电话……
莫家老宅。
连以纯自从接到了莫灏冽的电话之后,她就一直都处于一种心神恍惚的状态。
余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突然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轻轻皱了皱眉,余雯随手将手里的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放,随后起身缓缓的走了出去。
此时,连以纯正蹲在走廊里一片片的将破碎的瓷片捡起来。
“以纯?怎么了?”
余雯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连以纯的动作一顿,锋利的瓷片在她的指尖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里涌了出来。
“嘶”一声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连以纯抬头对上了余雯关切的脸。
她黯然着神色,轻轻摇了摇头:“夫人,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搅到您了。”
“没事。”余雯走到她身边将她拽了起来,视线落在她指尖殷红的血珠上:“行了,这里让其他人来收拾吧,我先帮你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了。”
“不麻烦夫人了。”连以纯下意识的将双手背到了身后,她垂着头:“我自己回房间找一块创口贴就可以了。”
听到连以纯这么说,余雯顿时有些不悦了。
她伸手握住了连以纯的手,语气里多了几分强硬的味道:“你跟我进来。”
余雯都已经这么说了,连以纯也没有再说什么,乖巧的尾随着余雯走进了客厅。
替连以纯将手指上的伤口包扎好之后,余雯的手轻轻的覆上了她的手背:“以纯,你今天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我……”连以纯的眸底深处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她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余雯一眼,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夫人多虑了,我没有遇上什么事情。”
看着连以纯的样子,余雯的眼梢轻轻一扬,心底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幽幽的在心底轻叹了一声发,她握在连以纯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以纯,你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得吗?”
听到余雯这么说,连以纯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她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眶,轻轻抽噎了几声:“夫人,我只是觉得很愧疚?”
愧疚?
她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弄得余雯是一头雾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柳眉一蹙,余雯追问了一句。
“少奶奶正在筹备一步新戏,我的经纪人想让我出演戏里女三号的角色,所以我就试着跟少爷提了提。”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眸子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迟疑了好半晌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刚才少爷打电话通知我,说少奶奶不同意让我出演这个角色。”
闻言,余雯的眉舒展了开来:“不过只是一个角色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夫人,我不是在意角色的事情。”连以纯以退为进的道:“我只是担心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所以影响了少爷和少奶奶的感情。”
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余雯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
故意长长叹息了一声,她一脸懊恼自责的喃喃自语:“都怪我不好,当初少爷将我推进这个圈子的时候,我就一心打算好好表现,绝对不让少爷失望,可是现在……哎,如果我不跟少爷提这件事情就好了。”
连以纯是灏冽捧起来的人,现在纪雨晗连一个女三号的角色都不肯给,这岂不是没有将他们莫家放在眼里吗?
想到这里,余雯顿时有些微恼了。
她看了连以纯一眼:“以纯,你也不用自责,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是纪雨晗不识时务,现在她既然已经嫁进了我们莫家,那就是我们莫家的人了。”
用力的甩动了一下胳膊,她一脸冷嘲热讽的哼了一声:“你既然是灏冽捧出来的人,那她于情于礼也应该帮一把。”
说到底,纪雨晗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她当成莫家的人。
打从纪雨晗嫁进门的那一天,余雯就不喜欢这个媳妇,一想到这些,她对于纪雨晗的厌恶之情就更盛了。
看着余雯怒不可遏的模样,连以纯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的唇角顿时绽出了一抹得逞的笑。
不过只是须臾,她很快就将笑容敛了下去,快得几乎让人以为那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