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雪见他愉悦的神情,问:“那你该找谁?”
李文亮脱口说道:“是洞庭湖的钟镇江,是他当年打败了黑白双煞救了我的命,又把我交给了我的兄长,他肯定知道我的身世。”
夏沉雪说:“钟镇江?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江湖大侠,武林各派谁不敬畏他三分。我听说他十几年都不管江湖之事了,他会见你吗?”
李文亮说:“我和他离开着十年之间,他还来京城看过我两次。他每次来,我总觉的他跟我兄长的关系不一般。”
夏沉雪问:“钟镇江和兄长的关系?那是什么意思?”
“我兄长对他很恭谨,似乎没有半分的不敬。”
夏沉雪说:“那有什么稀罕,他抓住你兄长的江湖上的身份,你兄长自然对洗耳俯首。”
李文亮说:“我感觉不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我的目标就去找他。”
夏沉雪说:“你不去找你师父了?”
李文亮说:“找到我师父,也许得不到什么结果,还不如直接去洞庭湖。”
夏沉雪见他如此决定,慌忙拦阻道:“你直接去洞庭湖,那王府的人怎么办?这离杭州的路程还远的呢。”
李文亮心想,是啊,在我的身世还没弄清楚之前,我有责任保护她们,以报答嫂嫂对我的养育之恩。
李文亮说:“朝廷这次剿杀了不少江湖门派,他们在路上是不安全,我得护送他们平安到杭州。再说林伯伯也要去黑风镇祭奠林伯母,正好顺道而去,然后在转道去洞庭湖。”
夏沉雪听他这一说,心中暗自得意,五行教离黑风镇不远,到了黑风镇,我得想办法让李文亮把我护送到五行教。夏沉雪自知自己不明不白的身世,还有自己的武功被范银江废了以后,情绪消沉地都想去死。但看见昔日的死对头李文亮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由自主地想跟这个人永远在一起,再也不想回到那令人杀来杀去的五行教。可是心中又牵挂着母亲,冥冥中还是希望李文亮能够和她一起回五行教。
夏沉雪附和的说:“这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我们在暗中保护王府的人,那不是更隐蔽一些。”
夏沉雪的提议正好符合李文亮的心意:“恩,就这么办。”
夏沉雪见李文亮肯定自己的想法,满心欢喜,试探地问:“李大哥,你武功高,人又好。那林姐姐嫁给你,真是她的福气。”
李文亮回过头狠狠瞪了夏沉雪,说:“谁说贞儿妹妹要嫁给我了,别玷污人家的清白。你再瞎说就请自便。”
李文亮脸色一沉,自顾往回走。心想,这夏姑娘,给她好一点,说话就口无遮拦,若是让贞儿妹妹听见了,那多难堪。夏沉雪虽然受到李文亮的指责,心中还是满得意的,他赶紧追上去道歉:“李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和林姐姐的事了。”
金燕子见李文亮回来,迎上去说道:“李大哥,我以为你不回来呢,跟那个妖女……”
她伸头一看夏沉雪就跟在李文亮身后,当即闭了嘴。夏沉雪闪出来说:“你的李大哥要是跟我跑了,你能饶了我。”
金燕子哼了一下不理睬她:“李大哥,我们赶快走吧。”
李文亮说:“我们先找一个地方歇一会。”
金燕子惊讶道:“什么?歇着!你说不走了。”
夏沉雪说:“李大哥的兄长的家眷都在后面,你能安心走,李大哥还不安心呢。”
金燕子咕噜着不知如何是好。李文亮看出金燕子心情,说:“你们就不用过去了,先找个地方歇着,我一个人过去看看。”
林如海说:“我刚才四周转了一圈,发现前面有个驿站,王府的人今夜说不定就在那里落脚,我们不如在驿站附近找个地方。”
金燕子附和道:“林伯伯想的真周到,李大哥你说怎么样?”
李文亮明白金燕子不愿意见到王府的总管岳达海,有失面子,就顺水推舟说:“就按林伯伯说的去做。”
他刚抬脚要走,被夏沉雪喊住了:“李大哥,你这样去容易暴露行迹又不方便,你得改变一下。”
李文亮反问:“改变什么?”
“你忘了武林大会。”
李文亮恍然大悟:“可是这里没有材料,如何改头换面?”
夏沉雪说:“我们这里有个人,她什么都有,保证会让你七十二变。”
李文亮知道她说的是金燕子,金燕子是贼,她的各种道具应有尽有。金燕子见李文亮看着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佯怒道:“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我就是个贼,我从小就做这一行,我有什么办法。”
说着抖搂着自己的皮囊。李文亮和夏沉雪对望了一眼,都露出尴尬的神色。林贞儿说:“燕子妹妹,大家不好说,其实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就怕伤了你的自尊。”
金燕子扑哧一笑:“贞儿姐姐,啥叫自尊呢?我才不稀罕呢。谁都可以说我是贼,就是有一个人不能说。”
他说着转身拉住李文亮:“李大哥,走那边我给你好好变一变。”
她一连串的言行显然凉给夏沉雪的,夏沉雪苦笑地摇摇头。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李文亮满脸灰白的胡须和沟壑交错的皱纹,头带斗笠,手住着一根弯曲的破木棍当拐杖,一个年老体衰的老头跃如众人的眼帘。李文亮看了一眼林贞儿说:“贞儿妹妹,你看我是不是比武林大会上老多了?”
林贞儿只是勉强的点了一下头,李文亮暗自叹息道,看来贞儿妹妹为他师兄的死,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李文亮重新回到那家客栈,见王府的主仆十几个人分别在围着两个桌子吃饭,从衣着上看,他们都是客商的打扮,一般人看不出来是官宦人家。岳达海虽然很随意地吃喝,但每进来一个顾客,他都要警惕地暗中观察一番。李文亮进来时,就能感觉到岳达海的眼神直刺他的心底。李文亮知道越是掩饰越露马脚,他坦然的边喝着酒,边无意地向周围扫射,发现没有去过京城参与反叛的可疑的武林门派的人,他想那些人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采取什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