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贞儿哭喊的声音,李文亮知道方阅书不行了,心中感觉一片冰凉。暗中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及时出手,方阅书也不会就此丧命。金燕子头昏脑胀地醒了过来,仿佛经过了一个漫长的生死时期,她使劲摁了几下大脑,抬起头来,迷糊中看见林贞儿抱着哥哥正在哭泣着,大吃一惊,连滚带爬地赶了过去,摇着方阅书的尸体大喊大叫:“哥哥,你死了……你真的死了。你为什么要死呀,我们刚刚相认,你就不理我了。”
金燕子抹了两把眼泪,霍地站了起来:“你这千刀万剐的奸贼,我要杀了你,给我哥哥报仇。”
她拣起铁莲花,围绕着范银江和李文亮打斗的圈子乱转一气,那两个人运行的速度太快,她红着眼干着急却丝毫插不上手。有过先前的教训,她不敢再轻易地乱抛铁莲花,就伸直胳膊,扣住袖中的机关,时刻瞄准范银江,随时发射燕尾镖。
范银江渐渐发现李文亮的长剑舞弄的招招精妙,但劲道不足,虚招声东击西的多,实招却难以突破,不敢和自己直接接招。范银江心想,随着他转不如自己以不变应万变,立定身形等他来攻击。范银江刚停顿,金燕子的燕尾镖就连续地向他的后心发射过去,范银江头都不回,衣袖向身后一甩,把燕尾镖尽数裹了进去,又翻转一圈燕尾镖齐刷刷地上中下三路反射向金燕子。
金燕子满脑子都是仇恨,见自己发射出的燕尾镖还没眨一下眼就冲着自己而来,当时就呆若木鸡,不知道如何应付,心里直呼,我死了,我死定了。闭眼等死时,只听见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再睁开眼,李文亮已挡在她身前,打落了燕尾镖。
范银江拍手道:“厉害,厉害好快的身法,你一个人逃命还有可能,可惜你要救他们那就死定了。”
李文亮拉开金燕子,悄声说:“等我缠住了他,你就和贞儿带着林伯伯赶快走。”
金燕子说:“不,我要报仇。”
李文亮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命都没了拿什么报仇。”
李文亮见范银江身形一变,双拳护胸作防守反击的架势,就明白他要引自己上钩。李文亮给夏沉雪疗伤已经消耗了不少的内力,如果跟范银江持久的纠缠下去,恐怕没有什么好结果,还是想办法让林贞儿他们先离开这里。
李文亮也横剑挡胸,怒视着范银江:“果然是东海派的出身,身手不凡,是干惊天动地大事的人,在下很敬佩啊。”
范银江一愣,他语带讥讽是有何意图?
“别给我唱高调,今日不是你死我活,就是玉石俱焚,想巧言令色骗我,没那么容易。”
李文亮说:“我和你这样斗下去何时才能分个高下,不如我们定个规则,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就放他们走,我和你再斗第二个回合。”
范银江冷笑道:“你是想方设法帮他们逃走?别做梦了,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李文亮说:“那我就真的高估你了,你连输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悲可叹可惜可笑。”
范银江知道他在激将自己,但他的现在的实力明显不如自己,还怕他什么?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李文亮慢条斯理地说:“我是说武林人士,江湖门派能参加你主持的武林大会,除了你权势,你的武功也是高人一筹,大家才对你有所趋之若骛。我和你如此死缠烂打下去,根本体现不出你的真本事来。”
李文亮这一番话,说得范银江怒也不是喜也不是:“你到底想干什么?痛快说出来。”
李文亮见范银江耐不住性子,看他已经进入我设计的圈套了:“我所说的规则就是划一个圈,我和你在圈里打斗,谁先出了圈子谁就输。你敢不敢打?”
范银江听李文亮这么一说,似乎很合他的心意,李文亮轻功有独到之处,追逐打斗他很难占上便宜,如果固定在一范围内,他死定了,看他往那里跑。
“好,就这么办,圈子该怎么划定?”
李文亮说:“高手就是高手,说话很爽快,该怎么划多大的圈子,你自己来定。”
范银江心想,这小子鬼心眼子多,如果他来划必定设计陷阱。我来划该怎么划?划小了他手中有剑对我不利,划大了他又闪得快,不能立刻杀他;只划我跟他一剑长的距离我就很有把握解决了他。范银江往后退了一步,一只腿伸缩一动,林如海那把佛禅就飞到他的手中,他又挥手一舞,不见他身形移动,佛禅就在他周围的地上划了一个半径五尺的圆圈。他这划圆圈的手法足以让在场的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范银江不看也知道他们是绝望的表情,得意地说:“请啊,臭小子,想认输还来得及。”
李文亮反唇相讥:“你你想死还来得及。”
说话之间,他已平地飞身而起,长剑如流星飞驰,刺向范银江,范银江惊叹:“好快的剑。”
他双掌并发,见剑锋到来,两掌相合,想夹住来势凶猛的长剑,就在他专心夺剑时,感觉到有个身影比剑还快嗖地从他头顶上窜过,接着就是背后受到重重一击,他向前跨出一步半就定住了脚跟,闪电般地刚转过身,掌心就感觉到刺凉,赶快分掌,夹住的长剑又被李文亮抽了回去。
范银江没想到规则中的第一招就吃了李文亮的一掌,幸亏他的内力不足使自己未受内伤。李文亮先发制人,人超剑影,给了范银江一记重拳,好压制一下他嚣张的气焰。他这人剑分离的奇招,着实让范银江忌惮了几分,他兄长练就了大悲神功,他从中也学到不少,不能再轻敌了。
但范银江嘴上还强硬地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李文亮也是攻其不备,再走绝招就很难了。他对金燕子向外使眼色,让他们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