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独自撑起傅氏,还能有自己的事业,傅少铮并不是愚笨的人,不过是被面目相似的人扰乱了心神,没有深究罢了。沈耀一句有口无心的胡诌之后,当即他就打电话让人去查李雨薇的人际关系。
而沈耀回到娘家之后,看到沈爸比以前精气神都好了,却不见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的身影,还是猜出他们肯定有来往。她没说破,只是道约个时间见一见。她不期望母爱,也不会原谅那个女人,但那个女人欠沈爸的,既然要和沈爸安心过日子,就要拿出态度和诚意。
至于和傅少铮已经签字离婚,她并没有透露半句,沈爸正是高兴的时候,她离婚也不是什么喜大普奔的事,以后再说也一样。她在沈爸面前说过多次,想来他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这时医院打电话来说是骨髓到了,明天可以安排手术,她一高兴,这件事就更忘到脑后。
傅家别墅的下人在下午五点钟就到岗了。白宇鸿走后,傅少铮安排了一些事,并没有再去公司,而是睡了一觉,等他睡醒,就听到沈耀唧唧喳喳充满活力的声音。真是久违了。
她很高兴。
虽不知原因,但他听着,心情也无端好起来。
他就是那一身直接睡的,所以起床后第一时间去洗了澡,打开衣柜拿了套新睡衣,合上衣柜门走了两步又停下,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再想想又找不出来,便作罢了。
楼下,沈耀正哼着小调把沈爸给她的红油豆腐用筷子装进碟子里小心摆好,这东西别看简单,但下饭,她很喜欢吃,以往葛冰从老家回来总要带上一罐,如今沈爸空闲时间多,便在网上查了查做法,自己动手做了。还没尝味道,不过就算难吃,她也会理解为那是父爱的味道。
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辣椒沫,傅少铮就觉得喉咙疼。他故意弄出一点声响,让她听见。
“你醒啦。”她果然扬起笑脸说道:“这会儿就把睡衣穿上,是不打算出门了吗?我从爸那里带了红油豆腐回来,待会儿一定要多吃一碗饭,我还让厨房准备了红烧肉,香菇菜心,给你清蒸了一条鲈鱼……”她忽然想到自己如今被雇佣的身份,欢快的声音一滞,带着几分小心道:“可以吗?”她一高兴居然忘了,还点了好几个菜。
傅少铮好端端的心情也跟着一坏,他不悦道:“家里不缺那点吃的,不用你省。想吃什么就跟厨房说,你都瘦了,自己没感觉吗?”
沈耀双手一掐腰身,笑道:“是有点,不过我这叫柳腰纤细。”说完才觉得话过了,有点挑逗的成分,忙借口看汤跑进厨房。
关系一变,那个曾经的沈耀就回来了,跟他的婚后生活真的让她那么沉重吗?
晚上,跟傅老爷子通过电话,傅少铮转身,正要把爷爷晚归的消息告诉她,就见她赤着脚跑来跑去,地板上放了两床被子。
“这是做什么?”
“啊。”她手里拿了个枕头,“对外我们还是夫妻,在一个房间里就不用假装了吧,你是老板,你睡床,我打地铺。”
“你觉得我会对你怎么样?”他嘴角往上翘,嘲讽道。
那可说不准,爱不爱跟做不做是两回事,以往不过是说得好听。沈耀心中腹诽,打底没把自己的心声吐露出来,尽可能的一脸真诚道:“我相信你的人品,可我不相信我啊,我睡相不好,又……”
“睡床上。”他打断道。本来就是容易感冒的人,还不知道疼惜自己。
“你既然相信我,就要表里一致,而且你不是说我是你老板吗?”
挖坑埋自己,沈耀嘴角抽了抽,哦了声,又把被子整理起来。
规规矩矩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被子外面捋了捋,她就道:“晚安。”
说睡就睡,猪吗?摆明了不想跟他说话,可傅少铮偏不如她的意。他将她弄醒,让她坐起来,说了傅老爷子会参加完好友的葬礼再回来的事,又告诉她中午送饭到公司,他要吃什么菜,让她亲手做云云。
沈耀忽然觉得牙疼,这样下去,她肯定是十项全能的人才了吧,她还想当个事业型女性呢。
不过在其位谋其政,她没理由拒绝,但这会儿听他说起,她才记起葛冰的事,摇头道:“明天不行。”
“不行?”傅少铮眉毛一挑,才签了个合约就要撂挑子,脾气见长啊,眼看着他就要生气,她赶紧解释道:“明天葛冰动手术,我要请假,不对,调休。”
“你还真是有C不完的心。”他道,但明显不怎么生气了。
沈耀估摸着他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道:“那睡吧,明天你还要去公司。”
她是累了,可傅少铮白天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头正好,哪睡得着,便强拉着她看球赛。
沈耀又不是球迷,一群人在绿草地上围着一颗足球跑,跳,顶,周围一大群人呼呼喝喝,她根本融入不到那气氛中去,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再看傅少铮盯着电视机跟个傻帽一样的拍腿拍手,神叨叨的喊什么进,射门,一会儿叹息,一会儿高兴,她碍于他的面子硬撑了十分钟,就身子一歪,睡着了。
傅少铮的注意力在电视上,却也没忽略她,他伸手及时搂住了她,却并不是出于怜香惜玉,而是又把她弄醒了,“继续看。”
几次下来,她眼皮子沉沉的,却睡不了,心里那个焦躁,忽然灵光一闪,高兴道:“看球赛怎么能没有酒助兴,你等着,我去拿。”反正她喝酒就醉,到时候醉了,管他天王老子,她就死……呸,差点把自己比喻成猪。
傅少铮开始没想起来,等两人拿啤酒罐撞了撞,听到她如牛饮的吞咽声,他才反应过来上当了。酒意加上困意,她面颊泛红,眼睛朦胧的看着他,笑着晃了晃空空的啤酒罐,头一栽,不知该说是醉倒还是睡着了。
傅少铮是好气又好笑,将她的身子放平,盖好被子,才把视线落在电视上。大概看球赛真的要人多才有气氛,没过两分钟,他也把电视关了,躺了下来。
由夫妻变成雇佣关系的第一晚,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