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新,阳光温柔的撒在身上,微风轻盈的拂过脸颊。遥望着长长的巷子,听着孩子们的喧闹声,姜行一步步走着,看着眼前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巷子,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还记得从记事起,自己的第一个家就是在这里,小小的出租房里,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印象里母亲所有的家当就是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她不爱出门也不爱打扮,天天都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也不允许自己跟别人接触。
姜行找到了当年的出租房,站在门口凝望了很久,旁边突然有扇窗户打开了,有位中年人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姜行转过头看着这位中年人,自己记得他额头上的疤痕,他应该是房东的儿子。姜行走到窗户那问道:“大叔,请问这间屋子现在出租了吗?”
那个中年人显然有些惊讶,然后说道:“小伙子,你不是这里的人吧?我们这马上要拆迁了,好多人都搬走了,我妈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开这里,所以我们就一直没搬走,房产商经常来找我们麻烦,谁现在还敢来租这里的房子啊。”
姜行点点头,然后说道:“大叔,我以前是这里的租客,我能看看老奶奶吗?”
“你以前租过我们家房子?”
姜行又点点头:“是的,我的母亲不在了,我是来这里找找,想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也有些事想要问问老奶奶。”
那个中年人犹豫了一会,然后打开了防盗门:“进来吧。”
姜行跟在中年人身后,一起走进屋子里,到了里间就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正坐在摇椅上,听着京剧打着拍子,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
“妈,有个小伙子说是以前的租客,今天来看看您,顺便问问以前的事。”
老人家停下了手里的拍子,转头看着身后的姜行,突然很惊讶的说了句:“小忆城,是你吗?”
姜行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家居然还记得自己。姜行赶快走到老人家身边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会记得我?”
“你从小就是个小外国人的模样,样子生的极其好看,你母亲第一次带你来,我就记住了你的模样。你母亲说过等你长大了,迟早有一天会回来这里找我的。”
姜行看着老人家,心里更加奇怪了,母亲原来早就预测好了,她那时也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出事的那一天,可是母亲为什么可以肯定,她出事了我却还能活下来。姜行不禁有些难过,母亲好像早就知道了一切,却为什么一点都不告诉自己,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老人家支走了自己的儿子,然后慢慢站起来,姜行赶快扶住老人家。老人家往外走去:“那间房子从你们离开以后,我一直没有租给别人,你母亲一直有付房租,每个季度准时给我汇钱过来。可是四年前突然没有转过钱了,我就知道她已经出事了。”
“母亲一直在付房租?”姜行一开始只是想来碰碰运气,就算找不到什么,最起码可以怀念下过去,但是现在听老人家这么一说,倒觉得这房子真的有问题,母亲一定在里面给自己留了什么。于是心里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看来自己正要开始接近一个秘密,一个母亲这么多年都不愿说出来的秘密,一个只有在她死后才能让自己知道的秘密。
老人家像揣着宝贝一样,拿出租房的钥匙,然后打开了那把上锈的门锁,紧接着就听见咯吱一声,已经有些生锈的门被打开了。
老人把钥匙递给姜行:“小忆城,现在我就把这唯一的钥匙交给你了,你要是想来看看,可以随时来。我们这里快被拆迁了,老是有人来找麻烦,我不知道我还能守住这里多久,你要是找到了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你就尽快拿回去吧。”说完,老人家关上了门。
姜行目送老人家出去,然后走进了出租房。姜行站在门口,目视着眼前这个几平米的房间,看着有些发黄和斑驳的墙,看着落满灰尘的桌椅和床板,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一阵风随即吹了进来,把床板上的灰吹了起来。
姜行环顾了房间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翻找了一通,这里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姜行站在房子正中央,努力回想小时候的事,可是儿时在这里的记忆,似乎都已经模糊了。那时自己和母亲刚到这里,经常被人排挤和欺负,所以儿时在这里的大半记忆就是难受和委屈,是姜行最不愿意去回想的一段。
姜行有些无力的坐在了床板上,用手摸了摸桌子上的灰,又看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什么。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母亲也许只是为了照顾老人家的经济,所以才借口一直租用房子的。姜行最后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房间,锁好了门。
从旧楼出来,姜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巷子里,想着那时母亲接送自己上下学,总是给自己唱圆周率的歌,一首母亲自编的歌,所以自己从小就能熟背圆周率,这点就足以让自己成为老师眼中的神童。想到这里姜行不禁笑笑,突然不自觉的哼起了这首歌,然后慢慢离开了这里。
此时秦氏集团大厦内,秦玏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刚好八点整,和茗薇约定的时间到了。果然下一秒门铃就响了,秦玏回头看了下监控,应了声,就看见茗薇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一副备战的样子。
秦玏多看了几眼,打趣的问道:“你的保镖呢?没跟着一起上来吗?”
“他公司临时有事,送我到楼下以后就直接回去了。”茗薇笑笑,“怎么了?你想他了?”
“我倒没这个意思,那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茗薇一下拦住了秦玏:“等一下,我们击个掌吧。”茗薇伸出手掌看着秦玏。
秦玏一愣,记得原来在学校组建乐队,每次临上场的时候,他们就会一起打个气,就是用的这种方式。秦玏笑笑:“你还记得啊。”
“有些事,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茗薇说完,微笑的和秦玏击了一下掌,“好了,我们出发吧。”
秦玏点点头:“好,出发。”
秦玏开车带着茗薇来到了游艇度假区,他和茗薇换上泳装,就走到了码头上。秦玏指了指远处的游艇:“他们今天在那里小聚,我们去给他们助个兴。”
茗薇昂首挺胸,仰头阔步:“好,正有此意。”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那艘豪华游艇旁,却被岸上的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拦住了:“对不起,这位先生,这位女士,这是私人游艇,请你们留步。”
秦玏看看这个男人,笑笑:“我今天就是来找你们老板的,这是我的名片,麻烦你通传一下,我们在此等候片刻。”
男人接过名片,然后脱鞋上了游艇。没一会就出来了,礼貌的说道:“我们老板请二位进去。”
秦玏和茗薇换上拖鞋,就踏上了游艇。上了游艇,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带路,把他们引到二层,女生就下去了。秦玏和茗薇站在那里,看着里面坐了一圈的人,虽然一开始知道他们在此聚会,却没想到就连国外的那两个董事,居然也会在这里。
秦玏收起惊讶的表情,面露平静,一一扫过每一个人,脑海里回想着他们每一个的资料。
这时,突然有个白发的中年人站了起来:“你是秦宗盛的儿子?”
秦玏看看他,礼貌的伸手问好:“赵董,您好,我是秦玏,正是秦宗盛的独子。”
赵董看都没看秦玏伸出去的手,又坐了下来,摇摇头说道:“秦宗盛一辈子就是个闷葫芦,做事小心翼翼,畏手畏脚,没有任何魄力。他根本比不上他弟弟,秦氏要是一直在你父亲手里,那估计离倒闭也就不远了。”
茗薇看见秦玏的手紧紧攥拳,赶紧一把握住秦玏的手,然后笑道:“赵董,你说的对极了,我们秦总接手秦氏以来,的确给公司带来了突飞猛进的改革,把公司的效益创出了历史新高。”
赵董看看茗薇:“哎呦,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不是原来跟在秦宗伟身边的茗薇吗?你不是秦宗伟的人吗?怎么跟着秦宗盛的儿子一起混了,这要是给秦宗伟知道了,还不把你给一下子打到谷底啊。”
“这吕茗薇我倒是知道的,很出名的女演员,获奖无数,她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在座的谁没玩过几个出名的,大碗的,这越是出名,越是表面高傲的,下贱起来就最不要脸,只要出的钱高,躺床上都是一个样。”
秦玏皱起眉头,瞪着这个赵董。茗薇赶紧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使劲拉住秦玏,然后继续面不改色,微笑着给赵董倒了一杯酒:“赵董,茗薇自跟在秦总身边,就认识您了。您总是爱这般开玩笑,茗薇倒是不介意,倒是听说您家的那位夫人,是位眼睛里容不进沙子的人。这话难听到也没关系,但是要是哪天传到夫人那里,怕是您也不好受吧。”
赵董一听,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是妻管严吗?这个小丫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摆了自己一道,于是端起酒笑着说道:“还是茗薇了解我,才喝了一点就喜欢随意开玩笑了。秦玏是吧,既然来了,就不要光站着了,你们赶快坐吧。”
秦玏看看茗薇,茗薇笑笑,赶快拉秦玏一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