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上一定会这样做,但他一定不会声张此事,而且还会借此机会造成额柯塔公主回京的假相,这就叫偷梁换柱。”什么叫船到桥头自然直,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李千兰很为这个想法得意:“现在我们不从老路回去,这一转移路线,便能成功的躲避高太后的暗杀。但高太后不知情,必会出手,这样高太后的势力不但会出现徒劳无功的损失,还会坐实了刺杀造反一罪。她到时就是想躲也躲不了,我们回宫,便能轻松将她拿下,还拿得是那样的合情合理。”
“不错的计策,这样一来,你的仇便全部报了。”陈京华看着李千兰好似有意地说。
李千兰摇了摇头,眼神忽的恍惚了一下,没了先前的坚定,但她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不,太后一死,我的仇只报了一半。”
陈京华没有多说,眼睛看向他处,问:“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此次出去不定在外面会遇到什么事情,她身上的银两虽说足够她们挥霍到京城,但安全问题也不容小觑,李千兰想了想说:“第一,今晚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保护我们的安全。第二,给我弄一把防身的利器。第三,通知一下沈墨均和哈博克王子,让他们在送亲回京的路上格外小心一点。”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和沈墨均说?”陈京华忽的反问了一句。
自那次的口误后,李千兰便有意无意地躲着沈墨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见他,怕再说错话让他伤心,李千兰摇了摇头说:“你替我说就好,我身体乏了,不想再走出去。”
陈京华也没有纠缠,去和沈墨均、哈博克通报了一声,只说李千兰劝说额柯塔公主已见成效,最近有可能回京,让他们到时在回京的路上格外留意,千万别让刺杀使者那种案件再次发生。
话说到这种份上,再不明白,也就别在宫里混这碗饭了,沈墨均和哈博克同时点头,陈京华正要转身去为李千兰找利器防身时,哈博克王子忽的从皮靴里抽出一把掌长的匕首递给陈京华道:“路上多凶险,淑妃娘娘无武防身,这种匕首长处不多,但也能防一时凶险。”
陈京华见匕首不大,藏在袖口正好,于是谢过了哈博克王子,把匕首给李千兰送了回去。
李千兰很是欢喜,欣喜笑纳,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种匕首在吐丝国乃是男人送给相好女子的定情之物,不过她知道这事时,已到了另一世!
晚上,赢帝下落不明,不知跑哪喝花酒去了,李千兰让陈京华传了额柯塔公主过来,沈墨均不知情,必然跟着,可跟到李千兰的院门,他也是不便再往里进,只好立在外面等候陈京华把额柯塔公主送出来。
吃完饭,陈京华出来对沈墨均说:“淑妃娘娘今天哄得额柯塔公主很是欢心,为了更好地相劝开导,淑妃娘娘有意留额柯塔公主在此过夜!”
沈墨均是被额柯塔治服了,见陈京华如此说,也是没有心生怀疑,只是很信任他的嘱咐道:“我派人来此守候,有什么情况,你通报一声即可。”沈墨均唤来了手下守候院门,却并无做更多的防备,安排好一切,他就回房用餐休息了。
夜慢慢深沉,外面的气温也比白天降了许多,一开窗一探头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夜深凉意,可是李千兰和额柯塔此时正在玩一件很刺激的游戏,二人兴奋的浑身热血沸腾,丝毫不觉得外面有多冷。
陈京华首先出去探了路,见手下在外面认真的守着,还总有人时不时往里面探个脑袋瞧瞧明细,他不敢大意,折身回到房间,首先从窗户跳到了后院,然后把李千兰和额柯塔一个个从窗户里面接了出去。
陈京华在前面小心地领路,脚步落地,听不到一点声音,而李千兰和额柯塔却紧张到心跳混乱,气喘如牛,她们只好纷纷用手捂着嘴巴,猫着身子跟在陈京华的后面,三人一前两后就这样来到了大院的后门。
后门没有官兵,只有一个守夜的家丁,陈京华一闪而出。
那人还没有看清什么情况,陈京华就把他放倒在地,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额柯塔公主都忍不住赞道:“怪不得你胸有成竹,原来还备个了这样的好货色在身边!”
李千兰不敢多说,用手指放在唇边“嘘嘘”了两下,额柯塔会意,立即又用手捂住了嘴巴,只留一双灵活的眼睛在夜色下骨碌碌地乱转。
陈京华在这里面住了许多天,对这里的地形都已十分了解,他带着李千兰二人在园中左拐右绕,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府邸的后门。
后门没有人把守,只有一把大大的门栓插在那里,陈京华轻轻拔开门栓,见门外的深夜静的如水,不要说侍卫,就是行人也没有见到一个,于是他朝李千兰和额柯塔挥了挥手。
三人出了后门,沿着街道一路小跑,直跑到李千兰小腹胀痛,他们才停下来喘息。
“就这样容易地逃了出来,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额柯塔跑得一身汗水,挥着手一边煽着一边不可置信地说道。
李千兰没有过多地理会这句话,只专心地对付着她胀痛的肚子,她手捂着肚子气喘嘘嘘地说:“京华,我们现在先去找个地方住下,明天一早你去弄一辆马车,晚上我们再借着夜色离城!”
第二天,哈尔城并没有传出什么特别大的新闻,也没有见到官兵出来搜城,陈京华一早出去买马,一路走过去,他看到的无非是哈尔城各种身份各种着装的百姓,听到的无非是谁家的姑娘嫁了哪家的公子、谁的肉铺又被谁砸了、谁家的老爷又娶了第几房小妾……陈京华稍稍放下心,加快脚步急急去买马交差,必竟还有两个地位尊贵的女人被他丢在客栈等待照应。
其实马车好买,陈京华昨晚就已经交给客栈的小二去采办好了,可是额柯塔非闹闹地要骑马,陈京华这才不得不走出来,逛街转巷地为她寻一匹合她心意的好马。人生地不熟,陈京华转了七八条街,才寻到一个黑市的卖马商,那时已是日出三杆了。
卖马商一大早也没交易,陈京华这一来,他自然是开心,闲聊了许多,才讨好似的对他说:“小兄弟,你这一路走来可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不知卖马商所问何义,陈京华拍着马肚子,轻声答了一句。
“你没听说吗,郡王府的那个额柯塔公主,今天终于决定要回京城做皇后了!真是傻,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非要玩什么性子,只怕这次回宫,皇上也不会给她好脸色,让她……”
什么公主,假的好不好!听到这句话,陈京华着实很佩服李千兰,因为事情果真如李千兰所说的那样,皇上要玩偷梁换柱,要反击高太后。
陈京华掏银两的手当即顿了一下,他压着嗓子不让卖马商听出他诡异地细嗓音,打断道:“就是呀,她早该走了,闹得民心不稳,害得我们这些老百姓也跟着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对了,老板,你可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身离开?”
“听说一大早就在郡王府里整装队伍,这会儿才传出消息,要我看来,中午前怎么也该走了吧!”卖马商接过陈京华递来的银子掂了掂,见份量足足,便把马缰绳递给了陈京华,笑道:“走了好呀,这样我们老百姓就不用担心打仗,就可以好好做生意过日子啰!你说对不对,小兄弟!”
陈京华笑笑点头,谢过卖马商,骑着马回到了来福客栈,一进客栈就有小二迎上来,陈京华把马交给小二打理,并甩了他几两碎银,小二高兴地屁颠颠,一直冲陈京华的入店远去的背影大叫:“爷,你就放心的住着,你这两匹宝马,小的一定会打理的又肥又壮……”
陈京华没有理会,穿过前厅的酒楼,奔向后院二楼西边的客房而去,敲了敲门,额柯塔公主前来开门,一见他回来就说:“怎么样,外面什么情况?”
陈京华闪进屋里,只见李千兰还歪在床上没起来,条件反射性地问了一句:“娘娘可是身子又不爽快了?”
李千兰睁开眼睛,却是爱搭不理的样子,额柯塔坐回床前说:“要我说,她就是身子不爽快,要不这会儿怎么还赖着床上,我看你还是再跑一趟,给她请个大夫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