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雪牵着小稻子,小稻子蹦蹦跳,恨不得撒开郝雪的手跑起来。郝雪牵了一会儿,也就放开找小稻子的手,让他在前面走,小稻子开心地向前跑,但没跑远,离了郝雪几丈,时不时回过头来对着郝雪“咯咯”朗笑,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儿。
郝雪微笑着目光不离小稻子身上,生怕他出意外。
水无雨时不时看着他们母子俩,心情极好,心中暖意绵绵。
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家三口在外出散步,惬意美好,有妻有子,生活美满,人生追求的不过如此!
身置于这情境之中,连水无雨也要这么认为了。
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不过是暂时的,小稻子以后会引来更多的事,只希望快些把他送到目的地,到时自有他人接手他,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而那时,郝雪应该也不会跟随小稻子而去的,她的性子不适合那种环境。
自从祁萋茯找来,水无雨便不再查紫燕堂的事,那些不是他该管的。
“雪儿,把小稻子送到敬州后,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是要回家吗?”水无雨轻轻地问,并没有看向郝雪,这是很有可能的。
郝雪听水无雨与自己说话,收回来了目光看了看水无雨,笑道:“应该不会回家,想在外边生活。”
毕竟她不是原来的郝雪,她的心大着呢!可不愿蜗居于小小山村之中。
水无雨淡淡一笑,郝雪有自己的想法,看来她心中已有打算。
郝雪看了看水无雨,想说什么又忍住,心想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主要是小稻子的事。
这时,小稻子向郝雪奔跑回来,手上拿着几朵鲜艳的小花儿。
“娘亲,娘亲,好看,漂亮……”小稻子双手捧向郝雪,笑得天真灿烂。
郝雪蹲下,一手接过花儿一手捏着小稻子的粉嫩脸颊,“谢谢稻子,稻子好乖!”
小稻子也不落下水无雨,没有全部把花给郝雪,取了一朵递给他,“无雨叔叔,花花……”
然后还给了长更,“长更叔叔,花……”
本来之前小稻子是称长更为师父的,后来经郝雪改正了称呼。
水无雨也蹲下谢谢小稻子,溺爱的揉揉他的小脑袋。小稻子分享完毕,又笑咯咯地跑开,长更时刻注意着他。
水无雨把玩着手里的小花儿,忽然抬手把花儿别再郝雪耳边,“雪儿戴着好看!”
“啊!?”郝雪没想到他会来这一下,愣了愣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脸就烫了,“谢谢!”
说罢郝雪低垂着头也不看水无雨,快步走了两步掩饰自己的紧张,她心跳加快,暗道不妙,水无雨这举动只会让女孩子想入非非,他不懂吗?
水无雨也才意识自己举动多么暧昧,他刚才只是一顺手就做了,也在没多想什么。水无雨顿了顿,有点自责自己的鲁莽,张了张嘴想向郝雪解释叫她不要误会,又不知道解释什么,误会什么,也没说得出什么。
水无雨慢慢走在郝雪身后,看着她给的背影,他也就不去多想,心底却似乎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郝雪眼角瞄到水无雨的犹豫模样,暗自里叹息,唉!不知水无雨家里是不是已有婚约,或是妾室?一般的有钱人家里都会有这些陪寝的人。
水无雨长相本就俊美,家里的丫鬟定是暗许芳心想得到他的青睐,虽然看他温文尔雅,谦谦有礼,为人君子,可大家公子岂会委屈自己?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正常,有钱人家的男人就算还没成亲,房里也是会有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在,在这是正常事,只要你有钱买得起人,养得起人。
看水无雨也不下二十岁,早就可以娶妻了,看他也不是那不懂世事的少年,而是男人。他还没成亲可能是家里还没安排,上面有哥哥的吧,郝雪也知他不喜生人近身,洁身自好,但作为男人生理需求是少不了的,水无雨不上青楼家里也是一定有备用的。
郝雪这么想着,就想多了解他,遂开口问了,“不知无雨多大了呢?”
“嗯,二十有一了。”水无雨爽快回答,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
“哦,家里有哥哥?”
“是的,你怎么知道?”水无雨笑问,与她并肩走看着她。
郝雪扫了他一眼,想说“猜你还没成亲,是因为有兄长还没成家”,又一想说出来岂不让人认为自己在变相的探问人家的婚事?便回道:“猜的。”
“是吗。”水无雨也不在意。
“娘亲,船,船……”小稻子蹦蹦跳跳跑过来,拉着郝雪的裙摆,指着湖上的一艘画舫。
那画舫装饰得精致,浅色的绿瓦,淡粉的屋檐,檐角吊着小巧的红色灯笼,似一位典雅婉约的女子,静静的泛在湖上。
郝雪牵住小稻子,对水无雨道:“那是我们要坐的船吗?”
水无雨说过要带他们游湖,不可能只是沿着湖边散步。
水无雨笑着点点头,“没错,我们上船去,游岭北江!”
待船靠岸,水无雨领着母子俩上了船。船中宽敞,应有尽有,布置清雅,百花雕窗口让屋内的光线很足,站在甲板上让微风拂面而过,任其吹动发丝,感受风拂过湖面带来的清爽感,真是舒爽美好!
“小稻子,别靠边,小心摔下去!”
郝雪叮嘱小稻子,紧盯着他。
郝雪是会游泳的,不知道以前的郝雪会不会游,她要是下水不知道能不能飘得起来,她有点想试试。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大白天的她一个女子家家的下水,只会被批伤风败俗。
“嗯!娘亲!”小稻子也对清清的河水很向往,但还是听娘亲的话最重要。
水无雨笑道:“雪儿放心,长更会全程贴身看着小稻子的!”
他们是来游玩的,要是郝雪一直这么紧张小稻子,对他寸步不离紧盯着他不放,哪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谢谢长更!”郝雪对长更道谢,微笑道。
“郝姑娘请放心!”长更慎重道,他自然也是喜爱小稻子,不想他受到伤害。
而且,他跟在小稻子身边不光是因为郝雪拜托他教小稻子习武,而是水无雨命他,在小稻子到达敬州之前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能让他受半点伤害。
暗中有人在保护小稻子长更也知道,但暗中是暗中,在这种时候,小稻子要是不小心落水,那些人是来不及救人的,虽不知道小稻子具体的身份,但他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因为,祁萋茯都来找过他主子了。
船慢慢动起来,还在城内,水无雨邀郝雪下棋,说教她。
两人便在甲板上摆开棋阵,水无雨教郝雪走法,郝雪了解游戏规则之后就与水无雨斗了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郝雪连输三盘,而且很快。
郝雪却没有懊恼沮丧之色。水无雨看着郝雪淡然的神情,知她不在意输赢,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不太上心。他越发欣赏她了,与她在一起真得很轻松,自在!
郝雪棋子举落的速度快,不会考虑许久,最多沉吟半响就下决心,不会犹豫不决,纠结不定。
水无雨与郝雪对弈也不会感到无聊,她聪明,他好几次的陷阱郝雪都一眼看出,避开了去。郝雪果敢,输了就输了,没有怨言。
“雪儿,下棋无聊吗?”水无雨问。
郝雪笑了笑,“呵呵,也不是,在我看来游戏是无聊才拿来打发时间的,但也会被游戏吸引进去,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棋,我确是不感兴趣,对于像无雨的人,更多是较量的一种手段吧!”
水无雨赞同地点点头,有时在下棋期间,就已知对方实力。
“雪儿聪慧,行事再冷静些更好,冷静过后再思考,不易吃亏!”水无雨轻轻道。
郝雪看着水无雨的眼睛,想起自己在鱼跃楼的遭遇,不好意思的撇开眼低了低头。那时她确实是太不冷静了,要是在掌柜的第一次请她下一楼时让步,也就不会受更多的侮辱。
不过,她不后悔!
水无雨知郝雪想起不愉快的事了,而她还是不打算与他倾诉,更别提帮忙。他知道她是不想给他添麻烦,但他已对余延青越发不满,他本来也不喜与余延青往来,因生意才应酬。余延青连两次让郝雪难堪,水无雨正想着要不要给他个教训。
这时,有个打招呼的声音传来。
“水兄好雅致,这舫好气派!”
郝雪皱皱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
余延青乘着一艘红色小舫 ,只有水无雨的三分一,也是小巧玲珑,招人欢喜。余延青躺在小甲板的软榻上,怀里搂着一位娇美娘,女子柔软若无骨地躺在余延青怀中,不知是余延青的侍妾还是从哪座楼里淘来的。
水无雨起身向船栏走去,向搭讪的人回应。余延青这才起身正面面对水无雨。
“水兄,这是水兄亲戚的孩子吗?好精致可爱的孩子!”余延青见小稻子在船上嬉闹,遂问道,夸赞倒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