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微雨也好不到哪儿去,打定主意后,她身子大半的重量也靠在郝雪身上,郝雪无奈地暗自翻白眼,这人还真是把人的客气当福气啊!
阮微雨可不止是当福气,她还当郝雪是软柿子。阮微雨忽然脚下迷之一滑,随着惊呼一声:“哎呀~郝姑娘不要啊救命……”
阮微雨成功的把大家的视线转移到她和郝雪身上,只见阮微雨和郝雪好好站着,郝雪持续着扶人的姿势,阮微雨也还是好好的,只是阮微雨一脚显出滑地的模样,身子矮了一些。
郝雪无语加心累地盯着阮微雨,清澈眸子中的寒冰,在这大白天下看得清清楚楚,她暗中摇了摇头,都是一个样吗?这些豪门大小姐们。
“微雨姐姐,怎么了?你没事吧?”水无烟第一个关心询问。
连笙转头看另一边的二人组,看喊叫的人和郝雪的神情已是明白怎么回事,见郝雪从容镇定,她想她是不必插手了。
“阮小姐不要什么?救命什么?”郝雪微微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眼中一丝温度都无。
“不,没什么,脚下滑我以为……”在郝雪冰冷的视线下,阮微雨不由得浑身一颤,心底产生一股自己惹错人的感觉。
郝雪还是盯着阮微雨,在考虑要不要直接阮微雨从山上丢下去,省得看了碍眼。要不是郝雪懂武,这种时候郝雪就是跳进银河也洗不清了。
阮微雨想让自己滑倒在地来陷害郝雪,郝雪不知阮微雨心思,但她一直抓着阮微雨,身边人有任何的动静她都清楚,及时地把阮微雨下滑的身子抓紧,听到阮微雨的叫声她才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
郝雪此时紧握住阮微雨的手臂和腰,不让她得逞。
郝雪让阮微雨站稳,道:“既然路滑,咱们也不要挨这么近,省得一个摔了连累另一个,阮小姐没事了吧……你,过来扶阮小姐,我也累了。”
郝雪对后面的一名家丁道,那人岂会不从,上来就要扶人。阮微雨赶紧拒绝:“不必了,我好多了,不需要人扶。”
“是吗?那阮小姐小心了,可别再脚下一滑。”
郝雪朝阮微雨笑了笑,在众人的目光下放开阮微雨,向连笙道了声“我先上去看看”, 郝雪就迈开步子先走,给众人一个清冷自在的背影。
阮微雨脸色也冷了,盯着郝雪的背影像是要把她戳穿一般。连笙看了看阮微雨,回头对水无烟柔声道:“烟儿,你也小心些,这台阶光滑,别一起摔着了。阮小姐,慢点没关系,你小心。”
连笙也放开了水无雨,又对阮微雨关心问候一声,便缓缓上去。因山路窄,也没多少人是并排走的,连笙也就没有顾虑地走在前面。
“哎~”水无烟看着连笙的背影,不敢相信她就这么丢下自己。
水无烟与阮微雨对视一眼,眼中均都露出怨念,无奈,两人慢慢往上爬。
走了两下,阮微雨却越想越不甘心,回想刚才郝雪的神情是在给自己脸色看, 她凭什么对她冷眼相待,她是水家的准少夫人,水老爷还看她面子呢,一个乡野村姑凭什么给她脸色?
“烟儿,我累了,走不动了,你们上去吧,我先回去了。”阮微雨情绪一出来,小姐脾气就上来了。
“微雨姐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她刚才是不是伤了你了?”水无烟看了看郝雪的背影怒道。看着郝雪的身影的双目满是讨厌。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裙摆被踩了,然后脚好像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会儿就好……”阮微雨轻声说着,秀眉微拧,一副隐忍的样子。
“这怎么行?要是留了病根怎么办?要去看大夫。什么不小心裙摆被踩,我看她是故意的,真是歹心……”
“无烟小姐说的谁故意踩的阮小姐呢?”
水无烟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水无烟转头一看,郝雪不知何时已回到她们眼前。
郝雪真是无语,这种陷害伎俩俗,但也最有效,她再不把这种心计放在眼里也不得忽视了,杀伤力还是有的。
“你,你什么时候……”水无烟看看郝雪,她身边还站着连笙,被人逮到说人坏话,水无烟不禁感到窘迫,她瞧连笙也不帮她只是旁观,不禁更加恼火。
“你,你踩了微雨姐姐的脚,她脚崴了,你说怎么办?”水无烟直接向郝雪开炮,把不满砸在她身上。
郝雪看水无烟像看白痴一样,笑道:“无烟小姐,你记性可真差,阮小姐刚只说她裙摆被踩了,不是脚,你可别胡言乱语。”
郝雪耳力明锐,她们俩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楚,小丫头光有满腔正义脑子却不好使,还小心眼,狗眼看人。哼!对这种人郝雪是正面上,她是不把水无烟和阮微雨放在眼里。像凤菲娜那种,才是对手。
“你……那你也是踩了微雨的裙摆害她脚受伤了……”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我踩了她的衣服了吗?”郝雪双手抱胸冷眼盯着水无烟和阮微雨,耐心问着。
“……没……”水无烟被郝雪问得有些尴尬了。
“没看到你就不要胡言乱语,知道吗?”郝雪一副长辈模样教育着水无烟,她又站在高处,态度高冷,令水无烟一时觉得自己比郝雪底了一等。
水无烟回过神来,怒道:“微雨姐姐说你踩了……”
“她说的你就信,她说我是男的你也信么?”郝雪毫不留情,咄咄逼人,冷眼瞧着眼前的人。
水无烟身后的家丁们唇角忍不住勾起,露出看戏的笑容,现在谁人看不出事情是怎么回事就是傻子。
阮微雨想嫁祸郝雪,水无烟本就不喜郝雪,借题发挥,不想,却被郝雪反击,欺负人不成反损自身啊!
“烟儿……”阮微雨知不妙,想劝劝水无烟表现自己的和善,不想,郝雪没打算放过她。
“阮小姐,你说脚崴了,咱们去看大夫吧,有伤没伤见过大夫就知道了,不然这黑锅我可不背的哦!你们,背着阮小姐下山去看大夫,在见到大夫之前阮小姐的脚不许落地,免得再出意外!”
郝雪对阮微雨说完又对家丁们说,要是刚才阮微雨好好上山,再好好下山,大家一起回家,便各自相安无事,阮微雨想陷害郝雪的事,郝雪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阮微雨还不依不饶,继续蛊惑人心,把脏水泼郝雪身上,这郝雪可不能再忍。要是刚才郝雪扶阮微雨的时候没止住她的故意摔倒,郝雪就真摊上故意伤人的罪名了。
既然对方有如此歹心,她又何必为求和委屈自己?郝雪最不会做的就是,委屈自己。
听郝雪冷冷的命令,家丁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听。郝雪是深得水无雨宠爱的无疑,可阮微雨是水老爷的尊贵客人,很有可能成为水府的媳妇,该怎么办才好?
阮微雨见诸位犹豫,眼中闪过得意神色,以她的身份,谁敢对她不敬?
郝雪也不意外,知道为难大家了,郝雪便转向水无烟,对她咧嘴一笑,这一下把水无烟搞得莫名心慌。
“也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那无烟小姐,你既然这么关心阮小姐着急为她出头,想必再为她出点力也愿意吧?你刚才也说了让阮小姐去看大夫的,我动手不合适,笙小姐是你表姐,你背着阮小姐下山看大夫,没问题吧?”
水无烟没想到最后苦力让她来做,她是说了让阮微雨去看大夫的,可背人下山,她一个柔弱女孩怎么背得来?
“当然没问题,我扶着……”
“那不成,要是她再脚不舒服不都推到我头上了吗?”郝雪也耍赖不依不饶,谁怕谁。
“你,你故意刁难我……”
“你们不也故意陷害我的吗?”郝雪实话实说,这一句是对阮微雨说的。阮微雨听了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对耍心计的人你要是按照她的步子走,跟她一样在暗中进行,就一半如人家的意了,使出对方完全想不到的出牌方式,对方的打算乱了套,也就乱了方寸。
阮微雨盯着郝雪满脸窘态,怒火在脸上眼中闪过,不禁感到羞耻,觉得被郝雪侮辱了。
“烟儿,我们回家!”阮微雨恨恨搁下这句话,转身利落地下山去。
郝雪没所谓地翻了个白眼。水无烟看看郝雪又看看阮微雨,对着郝雪恼怒地“你,你……”了两下,也转身跟上阮微雨。
“你们保护好四小姐和阮小姐回家,不得出意外。”连笙高声命令,家丁们赶紧跟随而去,围在阮微雨和水无烟身边。
连笙和郝雪缓缓步下台阶,望着前面人的身影漫步下山。她们速度不缓不急,在能看到阮微雨和水无烟的范围内走动,水无烟先不说,阮微雨的安全今日是得保障到底的。
人怎么说也是水府请来的客人,今日让阮微雨不痛快,也是她们的做法欠妥,但郝雪现在也是有些气,是不会管她的。连笙,只当是阮微雨是自作自受。
这时已是太阳西下,光辉变得多样起来,红的,金黄的,照应着这山景,景色别有一番迷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