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宁洁儿神情那么低落,那么难过,叶晴晴心里禁不住一阵难受。
说真的,宁琳做出这样的事,真的让她们始料未及。
尽管她早就知道宁琳是个很敏感的人,可是她怎样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极端而残忍的事。
她以为她知道了真相,顶多也就是大哭大吵一顿,却不曾想她这般的狠心。
“洁儿,你不要这样。宁琳只是暂时接受不了真相而已,我相信她再生气,也不会真的舍得不要你这个姐姐的。”
“晴晴,你向来心如明镜,你真觉得宁琳她会原谅我吗?”宁洁儿将宁琳的手放回病床上,帮她掖好被子,推开椅子站起身,回头看着叶晴晴,满腹苦涩的问道。
“会的,一定会的。你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么多年来,你为她所做的,她也看在眼里。我相信再怎么样,宁琳也不会是那种绝情绝义的人。”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其实叶晴晴心里也很没有底,必竟现在的宁琳和半年前她所见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若是半年前的她,纵然她心思再敏感,也断然做不出割腕自杀的事来。
而且她也说过爱情是自私的,姐妹相争,为爱撕破脸面的事,放眼整个社会,简直不胜枚数。
所以说宁琳最终能不能想通,重拾姐妹情,真的很难说。
听她这么说,宁洁儿非但没有半分的开心,反而一脸的悲戚,她回眸凝视了眼病床上宁琳,低声道:“其实就算她不愿原谅我,我也不会怪她的。必竟是我欺骗她在先,尽管事出有因,但是欺骗就是欺骗了。”
见她一再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叶晴晴实在是听不下去,挑眉道:“洁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宁琳的事可以说只是一场意外,她出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也都难过。你一再的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你是想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总裁?”
面对她的质问,宁洁儿有些语塞。
叶晴晴见她不语,继续说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觉得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让自己活在愧疚和自责中能让你好过点的话,那你就继续愧疚,继续自责个够吧。但是我要提醒你,当初你答应你养父母要好好照顾宁琳,是这样的一种照顾吗?”
叶晴晴的话说得有些犀利,每字每句重重的敲击着宁洁儿的心。
她怔怔的看着叶晴晴,脑海里往事翻飞,思绪万千,难以言喻。
“晴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着,叶晴晴转身就走出病房。
看着被关上的病房门,宁洁儿转过身坐回椅子上,静静的凝视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宁琳。想着晴晴刚离开时说的话,她忍不住自问,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宁琳自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受不得刺激,也不能太劳累。养父母过逝后,为能让她生活得好一点,她时常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曾想过要放弃。她以为只有给她一个舒适、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那便是对她最好的。可是经晴晴刚那么一说,她才发现原来她忽略了她好多。
这些年,她为了生活不断奔波劳累,从未停下来好好的与她谈谈,了解她的想法,了解她的需求。总以为自己给予的便是她想的要,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到了这一刻她明白原来她一点不了解宁琳,所以才导致她走向这样的极端而浑然不知。是她错了,真的错了。
只是挽回还来得及吗?
病房外,夏启站在通道的走廊里,目光沉沉的望着窗外的景色,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叶晴晴走出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不由皱眉,满脸疑惑,“夏启,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
听到她的声音,夏启当下转过身,双手斜插着裤袋,绝美的唇角扬抹讨好的笑意。
“你还真识趣,没等我去审问,就自己送上门呢。”叶晴晴两手环胸,没好气的讥诮。
夏启低头笑了笑,“不是有句话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东窗事发才想来跟她坦白,这家伙敢情是当她好糊弄是吧?
叶晴晴想着有些生气,顿时冷哼道:“那可要看什么事了,不是每件事都可以从宽处理的。你要知道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可不是洁儿,没有她那幅菩萨心肠。”
听着她的话,夏启顿感有些好笑,他从裤袋里抽出手,紧握着叶晴晴的双肩,目光灼热而幽深,仿佛深不见底的海洋,一不小心就会沦陷。
“你当然不是夫人,你是叶晴晴,独一无二的叶晴晴。”
叶晴晴被他注视得有些不自在,扬手便挥开他,向后倒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哼道:“你少给我灌迷汤。赶紧从实招来,否则你休想我再给你机会。”
“遵命,老婆!”
闻言,叶晴晴顿时瞪大双眼,红着脸娇嗔道:“谁是你老婆,你可别乱喊。”
见她一脸羞涩的模样,夏启不由轻笑出声。
“不许笑,再笑我可不理你了。”说着,叶晴晴转身作势要离开,但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夏启给拉了回来,“不想听我解释了?”
“那你倒是说呀,少给我扯东扯西的。”
夏启笑了笑,也不再逗弄她,拉着她往边上的椅子坐下,然后才扬唇,缓缓问道:“知道清霖市的夏家吗?”
“知道一点。”叶晴晴点点头。
清霖市位于A市的北面,那里物产丰富,人口密集,是继A市之后的第一大城市。不过清霖市最出名的却是它的药剂的制作和中医药理。据闻清霖市自盛唐时代起便被冠有“药乡、医乡”的称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称号呢?那是因为这清霖市除了盛产药材之外,这里每家每户都是制药能手,就算不懂得制药,也懂得一些医学常识。
而在这清霖市里,最厉害的莫过于市内的第一大医学世家夏家。
有传闻,这夏家自他老祖宗那一代起便皇宫内院的首席御医,其医术极为的高超,曾获封“再世华佗”的称号。
时至今日,夏家的医学根基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可谓名副其实的医学世家。
也因为这样,很多达官贵人都慕名而去,不想那夏家每次总出一些古怪而刁钻的问题把人拦截在外。从那以后,夏家的名声是更为的响亮,这连国外一些中医爱好者也忍不住慕名前来讨教。
夏启怎么会突然问起这清霖市的夏家?
对了,夏启也姓夏,难不成他是清霖市夏家的人?
“夏启,你……”
夏启知道她已经猜出来了,所以没等叶晴晴把话给说完,就点头道:“是的,我就是清霖市夏家的人。”
“你是夏家的人?可是你们夏家不是专攻中医的吗?”叶晴晴震惊的问。
“是,我们夏家的人基本都是研制中医学,但也没人规定夏家的人就不能学西方医学啊。”夏启有些好笑的说。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他真的是夏家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当,跑来当总裁的特助呢?
看她一脸纠结的表情,夏启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轻声解释,“我在夏家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个哥哥和姐姐,他们在中医方面天赋极高,所以自小我爸妈就对他们寄予厚望。而我,自小对中医就没有什么兴趣,结果早早的就被我父母远放国外。本来他们是想着借着留学的机会让我好好的反思,没想我却因此迷恋上了西方医学。
不过我父母也算是比较开明的人,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支持我努力上进,因为在他们看来医学是没有国界的,只要能帮到病人就行了。当然,他们最大的希望还是将来有一天能中西结合,好好的把夏家更好的发扬光大。也就是在那时,我认识了同样在美国留学的总裁。”
说到这里,夏启刻意顿了顿,回忆般的想了想。
而这时,叶晴晴正听得出神,却见他忽然收了口,不由皱眉头催促:“那后来呢?你怎么没去当医生,把成了总裁的特助?”
夏启轻叹口气,悠悠道:“在我留学的第二年,有天晚上,我和同学去出吃夜宵。在回宿舍的半路上,有几个美国的黑道份子想要绑架我。当时,我和我的同学都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别说反击,就是反抗都是个问题。
就在我即将被拖上车的时候,总裁突然出现,他以一敌五,把那几人全给撂倒了。当然,他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后来我把他带回了宿舍,替他缝合伤口。这事后,我才知道原来美国有一华人因为想购买我家的祖传秘方,被拒绝之后,也不知道打哪知道我在美国留学的事,所以故意找人来绑架我,想用我当作谈判的筹码。只是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最后杀出总裁这个程咬金。”
听到这里,叶晴晴心里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虽然当时的情景她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光听夏启这么说,就是想她也想像出来,当时的形势何等的凶险。
“这事应该还没有完吧?”
夏启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掠过一抹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