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酒,好酒啊,啧啧,真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啊,鸡腿加烈酒,老道我不愁啊,哈哈”。在宁克县南山附近的一处小树林内,几座小屋错落的建在林中,要不是里面传来一声声放肆大笑和混言乱语的话,这里还颇具几分雅兴。
向里看去,只见一邋遢老者躺在院内的摇椅上一手鸡腿一手酒,边喝边吃好不快活,吃着吃着还哼起了小调,渐渐的老者有些喝高了,举着酒瓶对着屋内供奉着的祖师爷说道,“祖祖祖师爷,敬敬”
话还没说完老者突然身子一斜从躺椅上四仰八叉的摔了下来,随后一阵低沉的鼾声从老者趴到的地方传出,身子也没了动静。四周寂静无声。
如果老者的祖师爷还在的话,我估计得气个半死,跳脚大骂,收拾这个混账弟子,此时老道吃好喝好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县医院内则乱成了一锅粥,医院除了妇产科其他科的主治大夫都聚集在一间不起眼的小病房内。
小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不断抽搐,全身赤红的小孩,仔细一看五官,正是小垣,床上没有被褥,只有一个类似于浴盆的东西,而小垣正躺在里面。
里面堆满了冰块,但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清水,医生们束手无策的看着盆内的小孩,四下里一时间窃窃私语,谁都找不到有效的治疗方案。
干了一辈子医生的老院长此时也傻愣愣的站着,他这行医了一辈子,见过的病例无数,可从没见过这样的病人,全身散发着炽热,说这是发烧吧,这么高的温度按理说早该烧死了,说是自燃吧,可除了发热,病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受到伤害。
干了一辈子的医生的院长彻底的懵逼了,到现在,这么多医生给出的唯一有效治疗方案就是拿冰泡着,前面甚至还有个医生准备用酒精给患者擦洗身体,被院长一巴掌扇出去了,这特么不是作么。
院长望着这个在盆中痛苦的扭动着的孩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为人医者最幸福的就是看到自己的患者痊愈,而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病人在他面前忍受病痛的折磨,老院长的医术可谓是十分高超。
曾经在中央某军区当院长,要不是老院长耿直,得罪了某首长,也不至于被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穷酸小县,但老院长没有从此消沉,在这个小县城内,依旧本着为人医者的那种高尚情操,继续发光发热,治病救人。
老院长取下眼镜擦了擦,一夜未眠的他此时已经很疲惫了,但依旧强打着精神,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小垣,脑海中不断的模拟着治疗方案。
此时躺在“冰盆”里的小垣已经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了,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幻境之中了,这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陆,生机无限,但是现在,山川河流他脚下在崩碎,无数星辰陨落,爆发出一团团绚丽的火花,散发出最后的光彩。
无数的生灵哭号,然后崩碎成一团团血雾,整个世界都在毁灭,小垣被这一切惊呆了,直愣愣的站着,没有躲避,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小垣感觉自己十分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整个胸膛仿佛堵着什么东西一般,看着一座座直耸云霄的山脉倒塌破碎,看着一道道河流断裂,无数的游鱼漂浮其上,大地裂开无数的深渊,像一张张巨口,吞噬着整个世界的生命。
突然,小垣看到远处有一个小女孩在无助的哭泣,而她头顶,正落下一块巨石,小垣大声的嘶吼着,呼唤小女孩闪开,但小姑娘始终未动,巨石离小女孩越来越近,小垣急忙向前跑去,想要扑开小女孩,但完了一步。
小垣离小女孩只有数步之遥之遥的时候,那女孩,被落下的巨石砸中,小垣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彷徨无助的女孩,被砸成一堆肉泥,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小垣伸出的右手一时间僵住了。
任凭飞溅的肉末和鲜血溅落在他的身上,鲜血,顺着小垣的眼泪,滑落,随后,小垣的脚下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将小垣吞没,在坠落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在天空浮现。
只见那道巨影仰天咆哮,最后说道,“众神有罪啊,吾等将永世不得安宁,苍天已破,重塑”那道巨影还没用说完,小垣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随后一切归于沉寂。
在小垣脑海产生的幻境时间不是很长,但在外边,却已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小垣的病房内,一位老者正在向小垣施针,旁边站着一堆大眼瞪小眼的医生,连老院长此时也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小垣的父亲也在内,而小垣的母亲则早已哭的晕了过去,在另一个房间挂水。
小垣的父亲看着老者对自己的儿子施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个原本魁梧精神的汉子,此时也胡子拉差,满脸疲惫,一个人,既要照顾儿子,还要照顾昏迷的妻子,好在有医生护士的帮忙。
不然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渐渐的,老者下针越来越快,动作甚至都产生了虚影,小垣的父亲手捏的紧紧地,手心里渗出的汗水随着指缝滴落,眉眼里充满着担忧和焦急,但此时旁边的医生已经完全惊呆了。
嘴巴张得仿佛能塞进去一颗鸵鸟蛋,两眼瞪的跟个铜铃一般,老院长原本攥在手里的病历单掉了他也没反应过来,整个病房寂静无声,尤其是几位中医科的大夫,此时双腿都快弯下去了,准备拜师了都。
不一会,老者将所有的银针都插入了小垣的身体,小垣此时已经不在抽搐了,随即老者右脚朝后迈了一步,腿部如同一把弯弓,此时老者双目睁圆,嘴中低喝一声“起!”然后双手往后一带。
小垣果真坐了起来,病房内顿时传出一阵低低的惊呼,仔细向老者手上看去,隐隐约约的有一根根丝线连接这小垣,随后老者快速律动手中的丝线,然后两腿一跨,扎了个马步,面色竟顿时有些潮红。
老者双手仍旧快速律动,只见那根根透明的丝线上有一缕缕淡淡的红芒从老者这边传出,逼向小垣,此时怪事发生了,那一根根银针尽然有规律的开始左右晃动。
老院长此时也失声惊呼到“赤芒九命针,天啊,这种针法竟然真的存在!传说中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针法,真的存在,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