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的,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他就来了。
王道全回来了,铁男和常玉春却还没有回来,见王道全向他招手,便心中一紧,走了过去直接问道:“多少人?什么来头?”
王道全:“二十一个,看不出来路,我正想问问你有没有仇家,好像只是冲着你们一家来的。”
铁方舟:“没有,小子一个猎户哪来的仇家,要说有也必是披毛带角的。这些人什么装扮?”
王道全:“一身深绿的花衣。很不好认,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七天,才知道是二十一个人。不过,看似没有恶意,不然老夫恐怕要丢人了。”
铁方舟:“你打不过他们?”
王道全:“单是带头的那一个,我也没有必胜把握。”
铁方舟:“加上你的两个徒弟呢?”
王道全:“还是没有必胜二十一人的把握,他的二十人不比铁男他们差多少。”
铁方舟:“再来时,和他们照个面,约在竹林里。我们四个去。”
王道全:“你有把握?”
铁方舟:“没有把握就要等死?”
王道全忽然大声赞道:“好小子!!!有些胆色。”声音洪亮,吓得海雕一家一个大跳,起身就要攻击。
铁方舟马上止住,对王道全说道:“你们看着就好,如果需要出手,想来也不用我提醒。”
月如钩,竹影摇曳,三个小小的身影立在竹林里,铁方舟独自站在前面,身后一丈之外站着铁男和常玉春。黑影一闪,王道全出现在常玉春和铁男身后,形成犄角之势。
铁方舟身前出现一人,身材魁伟健硕,紧身束衣,看不清服色,他的身后飘过来一群人,也远远的站定,一言不发。
铁方舟见没有人说话,首先打破了沉默:“远道而来,避不相见,有些不太江湖吧。”
木离说道:“原只想看看,见到你们母子四人足矣。”
铁方舟:“哦?都看到了什么?”
木离:“想看到的结果。”
铁方舟:“看来这世界还真小,容不下什么秘密。”
木离:“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排斥我们,不会来见。”
铁方舟:“若你们真想害我,小子早就变成人干了多少次了吧?”
木离:“你倒是直爽,既然如此,可否能借一步说话?”
铁方舟想都没想,转身向旁边走了二十步。男子跟了过去。王道全全身衣服暴起,显然已经准备了致命一击,稍有变化,就会离弦而出,虽不能一击必杀,但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一击,救下铁方舟他还是有把握的,江湖人有江湖人气节,脸比命重要。
铁方舟先开口了:“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就当你没找到我。我倒是好奇,那是个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们这么大反应。”
“你母亲没和你说过?”
“你以为她们会说?”
“那我也自然不会说。不是她们说的,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既然她们没说,你又怎么知道有个那里的呢?”
沉默了一会,铁方舟望着天空低声喃喃说道:“云霞雾霭绕天舟,襁褓弱女系云头。溪峰深潭幽谷底,大雕驭鸟惊斥候。”
“你……,你们……”木离望着这个和自己的旧时玩伴,长的相差无几的小小的脸孔,惊诧的说不出话,自己曾经和他们那么的近,却错过了,让他震惊和羞辱。
“不必奇怪,小子只是记事过早而已,当时恰巧没睡。”铁方舟施了一礼。接着问道:“你现在可想抓我回去?”见木离还在盯着自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便又接着问:“怎么找到我的。”
木离总算回过神来,不由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一家全是奇人。嘴上回答道:“你的母亲没说你长的像什么人吗?”
“没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既然找到了正主,可是要抓我们回去吗?”铁方舟追问。
“你若有降龙的本领,我拼死也要绑你回去,不然,抓你何用。”木离不禁一声轻叹。
铁方舟揉揉鼻子:“我这里还有事,三年之后我们一起回去,到时你会知道我可不可以。”
“当真?”
“儿无戏言!”
“哈哈哈,也只有你们父子能有此豪言。三年之后我便再来。”
“这可不成,我现在需要人手,你们既然来了,就应该留下。”
“你要扣留我们?”
“除非你有伏虎的本领,不然,扣你何用?我只是缺能干活的人。既然不想杀我,那就认命了干活吧。”
“哈哈哈。我们很能吃,不知你这里饭食可够。”
“不光是饭食,酒也管够。还够你这二十一人的。”
“可不止,我把人分成了五只队伍,如今全都滞留在外,回不了家。共有一百零五人,都是你父旧部。”
“那就最好了,我就缺只要吃饱饭就能安心干活的。你们就别在漂泊了,先来我这安了家,等可以回去时,我们一起回去,不管那是什么,我都会去试试,大不了我再去死一回。”
木离浑身一振,气血上涌,没有言语。
铁方舟指着饭厅说:“这里的一切,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东西放在哪,不用我说。但这里有个规矩,吃了饭就要干活,你们也不例外。那些食材,你们可以都拿走。不够就来取,我会让人备足,明天早上在竹林等我,我得先告诉她们,如有可能安排你们见面。”
铁方舟顿了一下接着说:“石台后面有铁架可以上去,掌着点火,上面不是很平。上面中间有水源,东边那些房子,东边的那二列都是你们的。小心别污了水源。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不能说,也包括不能告诉那里的人,不然约定取消。还有,那六只雕是我的宠物,见到它们时只要不惊动它们就行。否则只能挺着挨咬,不能还手。”。
木离一摆手,二十一人一闪就不见了。
见人群无声的散了,王道全他们走了过来。铁方舟便对他们说道:“虚惊一场,都是些找活做的游侠,听说我这个小孩的饭好骗,就来找我,我正巧缺劳力。所以留了他们,和你们抢饭吃。”
“小子,我小看了你。够胆气。可是你一下收了二十一个游侠你就不担心?如果他们发难,我们恐怕不保吧!?”王道全说道。
铁方舟挠挠头:“你没小看我,我原本就不大,他们不是二十一个,是一百零五个,不过不用担心,游侠杀人都是要收钱的。我把让他们杀人的钱,用来请你们喝酒,他当然就不会动手了。”
铁男和常玉春吐吐舌头。
“好个妖孽的逻辑想法,够血性,我喜欢,哈哈!”王道全大半夜的扯开嗓子大笑,也不怕招来野狼。
不顾王道全在身后喃喃着,铁方舟三个已经迎着灯火走回去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地,一处最柔软的地方,和一座坚城。总是喜欢把最柔软的地方装进坚城。然后去开创自己想要的天地。
铁方舟看着点点灯火,又想想刚刚离去的众人,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大家筑一座城,可以安身立命的真正的城,能回去也好,回不去也罢。有了家人和朋友,到哪里都是自己的国王。
第二天,铁方舟叫醒母亲和姨娘,轻声和她们说着话,三个人很平静,铁男也没有睡的太实,默默的加入进来。
太阳还没升起时,铁家四人来到竹林,里面已经站着二十一个人,立在那里如果不动,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
铁方舟和铁男远远站住,铁心兰姐妹走了过去。
为首一个英俊健硕,不到三十岁,抱拳施礼:“两位嫂夫人好!”。
“终于还是来了,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们?”铁心兰看着他幽幽说道。
“族长大人只是要知道你们在哪,过得如何,仅此而已。倒是侄儿他,和我约了个三年之期。他为何不过来?”木离。
“他还是个孩子,他的话你也信?他说他现在不想知道那里的事,因为就算知道了也没那个能力。”铁心兰。
“我不信又如何?信又如何?族长给我二十年时间,如今,才过了二年,时间还长,守这里三年又能怎样?更何况,就算他不让我们留下,我们也会远远的守望着你们,直到他成年。身为大哥的兄弟,这是我的命,能让我们正面出现,也算是侄儿他有心了。”木离有些动容。
“夫君能认识你,也算不枉。”铁心兰。
“嫂子言重了,这些都是哥哥当年的旧部。就算我要走,他们也会犯死留下,我又何必枉做小人。”
“说到小人,怕是我枉作了小人,不知道有没有坏了夫君的名节。”铁心兰缓缓说道。
“嫂夫人言重了。爱子心切,护子情深,人之常情。”
“方舟说找你们有事情,我就先回了,有什么需要和他说就好,这里他作主。如今我们都姓铁。”。铁心兰说完,向众人施了一礼,挽着姐姐的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