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性子很急,急到甚至不愿意多等一天。当天下午,当她带着几个手下再次踢开关押俘虏的囚室时,迎接她的,是两张在药物反应中迟钝而萎靡的脸……
“混蛋,你差点毁了我的脸,还干掉了我们好几个英勇的战士,给我狠狠地揍,只要不打死就行!”
女首领发布命令之后,沉重的枪托和皮靴立刻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肖扬被砸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着,一股甜腥的液体死死憋在喉咙里,在感觉脊柱几乎被砸断之前,他把身体拼命蜷成一团,希冀能保护住柔软的内脏,而那股沉闷的肉体接触声,也使得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暗自心惊肉跳。
“不,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能……”
叶非嘶哑着嗓子尖叫了一声,扑倒在丈夫身上用力抱住,手忙脚乱地擦拭着那张脸上流成小溪的血水,愤怒无助地哭喊了起来:“你们会打死他的……”
叶非的声音遽然而止,被泼妇般的女匪首迎面一记响亮的耳光给打回了喉咙……古尔娜抓住女俘的头发用力撕扯着,拖到一旁噼噼啪啪赏给她一连串耳光,方才稍稍解恨似的抬起尖尖的皮靴,重重一脚把她踢翻在地。
“臭美女,你们俩都是我的俘虏,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践踏、侮辱甚至是杀掉你们,现在清醒了吧?我恨不得马上一枪崩了你的臭男人,扒光你的衣服扔到大厅里,让这帮快被憋坏的兄弟们轮流趴到你这小贱人的肚皮上去,好好泻泻火!桀桀桀桀……臭美女,被吓傻了吗,委屈吗?不,一点也不用!想想你那个老不死的杂种老爹吧,这些年里他一共杀死了我们多少好弟兄……”
几个拄着枪旁观的暴徒,对视了一番淫邪下流的眼神,猥琐地笑了起来……
“嗨!臭美女,不是想把我打屈服吗?那就继续来吧,或者,换个房间再去试试你的下三滥审讯手段?”
一阵很冷很冷的嘲笑声,从脚边不停蠕动着的“肉堆”里传了出来,准确钻进了女博士的耳中,她吃惊地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俘虏,竟然像个血葫芦一样挣扎着,摇摇欲坠站了起来!
一时间,包括叶非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傻傻地望着肖扬张开滴着血沫的恐怖大嘴,吐着一串串刺耳的狂笑……
“好,好,强人!不愧是解放军精英,嘴真******够臭够硬,死到临头还敢骂我!”
古尔娜怒极反笑,狞笑着盯着面前的血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娇艳的红唇,缓缓吐出一个恶狠狠的字眼:“打!”。
枪托带着凌厉的呼啸声,狠狠砸在肖扬的后背,他立刻像拦腰折断的树干一样轰然垮倒,闷哼一声慢慢软瘫在地上,几个挥舞着武器的暴徒丝毫不理会叶非的哀求,连着几次把她踹翻在地,把陷入昏迷的肖扬拖了出去。
披头散发的叶非,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痴痴地望着洞开的房门,泪如飞雨。
“把他抬到床上去,加大药量再试一次,我就偏不信了,世界上还真有打不垮的铁头人吗?”
一支粗大的针管,带着女博士的决心,飞快地刺进了毫无知觉的肉体。
如同梦境一般的眩晕中,肖扬觉得自己已经飘了起来,半空中的云朵是那样的舒服,托住并包裹着自己的全身,暖洋洋的身体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一种缓缓的流动感充盈在体腔深处,那是一种甚至有点幸福的感觉,湿湿的,暖暖的,他闭着眼睛,想像着那种浓烈的液体缓缓流出,犹如浸泡在热水里一样自在,空气中有种暧昧的温热气息,如果不是耳边一直响着女人魅惑的说话声,他甚至很想在享受这种流动带来的kuaigan中,就这样永远沉睡过去,把这个折磨人的沉重世界抛得远远的,再也不去管。
“宝贝,知道我是谁吗?”
“我……肖扬。”
古尔娜神情紧张地趴在床边,眼都不眨地盯着肖扬皮开肉绽的脸,嘴里却用甜腻得吓死人的嗲音不断重复着相同的问话,一遍又一遍,反复冲击着俘虏铁板一块的精神世界,任凭碰壁了无数次也没有灰心,甚至,为了听清楚那些含混模糊的呜咽,她把自己精致粉嫩的脸颊几乎是贴在了那张散发着污血腥臭的嘴巴上,用灵敏的耳朵捕捉他的每一个呓语……终于,在博士的声带快要粘到一起之前,男人顽固无比的精神防线出现了一丝松动,痛苦不堪地扭曲着面孔,连带着声音也变得缓慢,回答得越来越迟疑。
古尔娜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努力没有白费,毫无疑问,这是他整个精神世界就快要崩溃的前兆。
“是你,蝎子!啊”
肖扬突然从昏迷中大吼了一声,声音大得几乎刺穿了博士娇嫩的耳膜,在她下意识地想要抬头避开之前,另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以更快的速度狠狠撞了上来,咚的一声,像是一柄铁锤重重敲打在古尔娜的脸上……
肖扬猛地坐直了身体,瞪着茫然麻木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空洞的前方,发疯一样地大声嚎叫着:“啊”
“古尔娜,赶快收拾一下,两个小时后咱们就得离开这里……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沙夏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正手忙脚乱擦拭鼻血的情人,惊奇地问了起来。狼狈的女博士捂着脑袋不停地翻找着镜子,嘴里气哼哼地咒骂了起来:“这王八蛋一定撞碎了我的颧骨,又害我破相……妈的,弄了半天,竟然闯开了他的潜意识禁区!”
“你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不过你的方法还真是有效果,比前些天好多了,下一次肯定就能成,至少,他今天喊出了一个新鲜的字眼,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喊了什么名字?”
“蝎子?”
沙夏浑身一个激灵,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你说什么,他刚才喊的人是蝎子?”
咕咚。
俘虏停止了嘶叫,一头从铁床上栽倒在坚硬的地板上,躺在沙夏冷冰冰的玩味目光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