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唬住了,包括慕容昶。连凤卿卿都很得意,这台词儿完全就是临场发挥的,可是不得不说,效果出奇的好。连她自己都要信了有木有!
那两人更是一点怀疑也没有,佩服的五体投地,然后更加曲意结交,在慕容昶“因为救命之恩推托不过”和凤卿卿“技痒正中下怀”的表演下,两边商定,等到下次开市,由凤卿卿帮他们挑五块石头,卖得的价钱,除掉买价之后五五分。
等到一开市,凤卿卿玩儿似的挑了五块,块块解出来都是大块的玉!就只上好的祖母绿就有三块!整间赌石场都震惊了,然后凤卿卿云淡风轻的托着一块石头走了出来,悠然道:“好石头就还有这么一块了,余下的都不是满绿了。趁今天也解了罢!”
众人:“……”
这样天地阁的石头哪还有人买!就连巴图也不知道这人就是他家小天女,自然如临大敌,立刻打发小土匪去报讯,阳康阳过彼此对视了一眼,本来还预备等结束之后再以谈生意的假口约见老板,没想到他们自己沉不住气了,这样最好!
凤卿卿也颇有点恶狠狠的,五天没见小团子了有木有!为了国家和民族,为了钓你们这条大鱼姐容易么!
很快,一身儒衫的楼听雨便来了,在后面很低调的看了一会儿。等忙了个差不多,一个土匪就过来碰了碰凤卿卿:“客人,我们老板想见你。”
凤卿卿一皱眉:“见我做甚?难不成开赌石场还不许人识玉?”
阳康阳过早凑了过来,使眼色道:“也许是有大块的玉想让我们见识一下,左右这儿也没甚么好看的了,去见见也无妨。”
傲娇公子十二万分不耐烦的一皱眉,但碍于有玉,终于是点了点头。土匪把他们带到后头的小雅间,楼听雨便站了起来。楼听雨不会演戏,但好在小哥气质雅淡,扮文士完全就是本色出演,什么面容也不显得突兀,却与这粗犷边地格格不入。
阳康顿时展露出了商贾气质,拱手道:“兄台不是本地人?”
楼听雨含笑道:“这位兄台好眼力。在下是京城人士,姓于,单名一个寂字,兄台高姓大名?”本来气氛很好的,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凤卿卿好死不死笑场,噗的一声,于是楼听雨含笑抬眼:“兄台,不知在下哪句话惹兄台发笑?”
“哦,”凤卿卿道:“我只是想你的名字真是有趣……让我想到楚霸王,‘虞兮虞兮奈若何’。”
于寂,虞姬?这脑洞简直了,楼听雨本来只是随口把姓和字各取了一个,被她说的哭笑不得,然后阳康道:“于兄不要见怪,我这个小兄弟天真纯朴,有口无心。”
喂!居然抢他的台词!还行不行了!他家小猫还用别人帮忙解释么!慕容昶冷冷的睇了他一眼。幸好有楼小哥在,永远不用担心会气氛尴尬。楼小哥随即道:“这位兄台识玉当真是高手。”
凤卿卿一抬下巴:“当然。”
于是再次冷场,阳康是真怕了这位的纯天然傲骄,急接过话头,“于兄是这儿的老板?”
楼听雨道:“是。”
阳康又寒喧了两句,楼听雨又问凤卿卿:“这位小兄弟不知从何处来?”
凤卿卿又甩出冷场金句:“你管我从哪儿来?”
楼听雨轻咳,阳康又一脸老大哥笑打圆场道:“于兄大可放心,凤兄弟和莫兄弟只是游玩至此,今天在赌石场中,也只是一时兴致,不会在这儿久待的。”
楼听雨微笑道:“在下难得见到莫兄弟这样的识玉高手,倒很想结交一下,不知莫兄可愿在此地多盘桓几日?与我亲近亲近?”
凤卿卿演上瘾了:“这种破地方,连个青楼都没有,我才不要多待,我明日就走!”
慕容昶:“……”他冷脸:“甚么青楼红楼的!小瞑,别胡说。”
凤卿卿霍然起身:“你这是在吼我了?”
慕容昶怒道:“你闹够了没有!”凤卿卿横了他一眼,霍然起身就走,慕容昶僵了片刻,只得一拱手追了上去。
这几天这种戏码一天最少一两次,阳康阳过都已经麻木了。而且凤卿卿的装扮毫无破绽,小夫妻眼里的情意又不用伪装,所以枉阳康为人精明之极,竟信足十成。他们本意就只是借凤卿卿顺理成章引出赌石场老板,见他们走了倒是正中下怀,阳康急笑道:“于兄不要见怪,我这两个小兄弟,感情好的很。”
楼听雨非常之君子的一笑:“看的出。”
阳康这才进入正题:“于兄,在下是从楚州来的,家中开了一间玉坊。听闻这边出了玉矿,又出了许多大块的祖母绿,所以慕名前来,不知于兄这毛石可卖么?”
“自然卖。”楼听雨微微一笑:“否则这边陲之地,只靠赌石能有几人。”
“正是呢!”阳康抚掌道:“在下正是奇怪,为何于兄会将赌石场开在此处。”
楼听雨不疾不徐道:“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在下找到这玉矿时,就知道凭这玉质,会有大批同好赶来边城,我只消守好玉矿,坐地生财便好,又何必为此费心筹谋。”
原来如此,阳康自以为懂了。原来是玉矿无可托附,所以索性守株待兔。阳康笑道:“于兄可否带在下去玉矿看看?”
“不可,”楼听雨微微一笑:“兄台想要甚么样的毛料,我都可以遣人拉来,供兄台挑选。去玉矿却是不成。”
阳康一脸不解:“那是为何?”
楼听雨悠然道:“这塞罕草原是甚么情形,兄台也该有所耳闻,我能守得玉矿几日尚不得而知,又岂能带外人前去。”
阳康哦了一声,压低声音:“在下听几个外族人说道,有腾格里天神转世在此……”
楼听雨别开眼:“这个,我却不清楚。”
阳康和阳过对视了一眼。于是双方愉快的套了很久的话,楼小哥为人极为温文雅淡,是一种极令人信服的气质,就算他说太阳是方的,也会忍不住看一眼……所以一来二去,该传达的,全都顺利传达到了。
凤卿卿怕暴露,也没敢偷看,正严格按寒江雪教的法子泡药水,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道:“为什么他们会有必应居的追踪香?”
从见面第一天,他们就悄悄把追踪香放在了他们身上,这种追踪香即使日日沐浴也可以存留半年以上,人几乎嗅不到,却能吸引一种追踪蝇,是必应居特有的一种追踪方式。幸好他们早有防备,先洗去自己的,再把偷来的香放到旁人身上,远远带出了边城。
凤卿卿越想越皱眉:“我听闻千里说过,这是他们独有的!金乌教跟必应居有甚么关系 ?”
慕容昶挥开屏风,趴在浴桶边看她:“诺大的必应居,这么多人会用追踪香,一定无法保密。所以就算他们用了同样的追踪方式,也未必就能证明必应居有问题。”
凤卿卿道,“可是,毕竟有嫌疑不是么?”
慕容昶点了点头。必应居在这里面担当了甚么角色,还真不好说……
凤卿卿看他神情,微微皱眉,背过身去,只露出雪一般的双肩,衬着漆黑的湿发,愈显得粉白酥香,煞是诱人。若是平时慕容昶一定要想尽法子吃点小豆腐,可是这会儿晓得她心情不佳也没敢扑上去,只笑嘻嘻道:“鱼吞了饵,下一步呢?”
凤卿卿有点儿提不起兴致,随手撩起水花浇在肩上:“我不知道啊,你说呢?”
两人一问一答,都是传音,倒也不怕别人会听到。慕容昶笑道:“你不是说过么,这两人在金乌教中,应该不是普通教众。他们必定不是找几个土匪和赌石场老板套套话就算了,一定还会再入草原。只要进了草原,第一个要来的,就是咱们山庄。”
他轻轻一笑:“进了山庄最好说,于老在别的事情上憨厚,说话应对却是个老油条,而且他本也不知内情,由得他们套就好。至于玉山,我倒不信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找到。”
凤卿卿摊了下手:“那不就结了?他们找不到,自然有别人来找。这个地方太敏感,所以我有预感,他们的头头,甚至金乌教主,会亲自前来。”她忽然想到甚么,一转身,张大一对猫瞳:“你看,我们才开赌石场没两天,他们就来了,而且功夫见识都不错,这是不是就证明金乌教真的已经遍及天下?真的很厉害了?”
他严肃的点头:“也许!”其实早已经心不在焉,眼神只锁在她雪白含露的肌理,那样氤氲水气的灵动猫瞳,连睫毛都是潮湿的,某处几乎瞬间就硬了。
凤卿卿忽然一下子张大眼睛:“对呀!我还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们来的这么快,其实也许只能证明,他们本来就在这儿布了人,因为金乌教早就知道这儿有地宫,所以随时防备着。一见情形不对,立刻就来了!对不对!”
宝贝儿,你真相了……可是他这会儿口干舌燥,着实沉不下心去想。珺王爷咳了一声,一脸严肃的:“我还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比你这件还重要。”
她问:“甚么事啊?”
尊是好骗呐!一说就信。他勾手,她往前趴一趴,大眼睛忽闪忽闪,水从头发上滴下来,那小模样儿简直就是活!色!生!香!是个男人就忍不住!
他口干舌燥的再勾手,她再凑近些,下一刻,哗啦一声,他已经整个人跃进她的浴桶里,一把捞了她的小软腰儿,借就着水的滑润直接冲入,她吓了一跳,脱口便要尖叫,他早一把掩住她唇,俯身急切的吻过她眉眼:“就是……宝贝儿,我想要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