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夜晚灯火弥绕,大街小巷里都透露着一丝喧闹,此时正是晚上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这一天即将过去了,甚至这一年也即将过去了,因为过了这半小时,即将迎来新的一年。每个大大小小的酒吧里都都环绕着歌声,闹声,大家都在为跨年而欢呼,而兴奋,期待着与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呜呜......呜呜呜......”河面上船只来来往往着,拖着巨大的箱子以及砂石,在这座城市的边缘慢慢的驶过,隔岸望去,河的那边是金钱,是华丽,是诱惑,而在河的这头,则是一片狼藉的黑暗,那些老弱病残的,没有亲人的,甚至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父母的流浪人在这里安顿了家园,他们平时互相不打招呼,即便生活了好几年,也许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每天只顾自己如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的是以捡破烂为生的,有的则是以从河边捡一些死鱼死虾而维持生命的,当然还有一些偷鸡摸狗的,总之在这里就好像是另一座城市,和河对岸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每个人好像钟摆的零件,日益觉日的重复着每天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离新的一年开始只剩下最后十秒了.........10,9,8,7,6,5,4,3,2,1......
中央大楼的大笨钟在人们的倒计时声中敲响了起来......
“新年快乐!”伴着钟声顿时从酒吧里,从各个小巷里传来了迎新年的兴奋与激动,整个南城就像是烧着了一般火热;到处都是喧闹,到处都是热情奔放的豪迈。
“啊......新年快乐!好久都没有回老家过年了呢!”此时河对岸的一座亭子里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胡须的中年人正伸着懒腰,嘴里叼着一根烟,手里还拿着半瓶酒,满身散发着酒味的,醉醺醺的朝着他身后的一个人懒懒的说道。
“你老家是哪里的?”透过月光,只能见到这个中年人身后的一个身影,却见不到他的样子,只是可以从声音辨别,他,像是个绅士。
“俺老家是在山里的,从前过年俺们村里可比现在热闹了,大家都一起吃肉一起吃酒,哎!可惜啊,因为伐木,整座山的树都被砍光了,接着后来就下了暴雨,因为泥石流的缘故,俺们村就这样被毁了,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俺就是那时候来城里的。”中年人喝了口酒,摇着头,一脸失落与忧伤的回忆道。
“那你还真够可怜的!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几天前,俺拿着一些木材去城里卖,过了好些日子才回家,回到家的时候,正巧遇上大雨,俺家......俺家就......”话到至此,中年人有些哽咽了起来。痛苦的回忆历历在目。
“真让人可惜啊。别难过了。”透过月光,可以看见,此时一只苍白的可怕的手正朝着中年人的肩膀拍了一拍,以示与表示安慰。
“哎!俺只是后悔,因为俺那时候是那儿的村长,如果不是俺贪心,俺的村子也就不会给毁了,还有俺的婆娘和娃!”中年人一个劲地摇着头,后悔道。然后抬起了头朝着自己后方的身影问道:
“对了,说了那么久,俺还不知道你叫啥?这里都是穷人该来的地方,你这么干净,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我和你一样,过去也是农村的,而且以前也穷,来这里只是想让自己不要忘记自己以前是个穷人,做人嘛,不要忘本!”
“哈哈哈,现在在城里,想你这样的小伙子已经不多了,懂得感恩,想想俺娃如果还活着可能和你一般大咯!”说着中年人便将头转了过去继续望着河边喝着酒。可是,他不知道,死亡正慢慢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啊!!!”一声惨叫刺破了此时的宁静,由于这座亭子的位置非常偏僻,虽然靠河岸,但平时都很少有人经过这里,所以在这里会显得格外的阴暗。
中年人抓着他身后的身影,一脸痛苦的狰狞的叫着,脸上的肉就好像全都扭曲在了一起,让他原本就不好看的样子显得更加的难看了,甚至有点恐怖。可是就在他那一声惨叫声后,他便再也叫不出来了,因为喉咙已经被一副尖锐的獠牙给狠狠的咬住了,鲜红的血液也在此时像是雨水一般快速的滑落。没过多久,只见中年人微微地抖动了一下便倒在冰冷的地上再也不能动弹了。而他死不瞑目的瞳孔里正缓缓地倒映着一个身影,虽然不清晰,但足可以看出是位穿着华丽的翩翩君子;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微微一笑。同时,一块雪白的手帕从他的手上缓缓地滑落,盖在了这双冰冷的双眼之上。紧接着一个声音朝着这具冰冷的尸体冷冷的说道:
“我从来不会对一具尸体说出我的姓名的,无知的人类,不是你们的贪心又怎么会造就如今的我?”
......
“将军!哈哈哈哈,小韩你又输了哦!”
在南城的一处养老院里,此时一老一少正在下棋。老者打扮的很休闲,一套厚厚的红色唐装;而那位年轻的则是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西装,披着一件褐色的风衣,脸上的胡渣可以看出大约四十来岁。只见突然,老人朝着面前的年轻人正一脸兴奋的笑道。
“每次都被你的马给杀了,不玩,不玩了!没意思!”年轻人一脸懊恼的回答说。
“堂堂刑侦大队大队长韩峰既然那么小家子气!真是人不可露相啊!哈哈哈哈!”
“你才小家子气,只是每次都被你杀,实在是没劲!”韩峰双手互插,朝着桌上已经回天乏术的棋局瞥了一眼,然后不屑的说道。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元旦节,你怎么那么有空来看你师傅我啊?你不是应该在家陪你的老婆大人的吗?”老人名叫欧阳,是韩峰过去的老师,因为子女都移民国外了,所以就只好住在养老院了。话说也怪,老人在家里对谁都是板着一张脸,子女劝过好几次让他一起和他们移民到国外,老爷子说什么都不答应,宁可住进养老院都不愿意去国外“安享晚年”,唯独只对韩峰可以有说有笑。于是他的子女也没办法只好自己移民去国外了,临走前还把老爷子交给了韩峰,说是钱会打到他的卡里,平日里老爷子想吃什么玩什么就依着他,也算是尽孝了。每年过年都会回来看老爷子一次;可今年好像是大儿子跟小女儿一起开的公司遇上了一点麻烦,小女儿只好跟大儿子一起处理工作没办法回国了,于是今年只有韩峰一个人独陪欧阳了。
“哎!别提了,昨晚跟她吵了一架,饭都没吃就回娘家了!”韩峰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一脸无奈的回答说。
“肯定又是你小子脾气不好把人家姑娘给惹急了吧?小时候就跟你说要改要改,得,现在脾气还是这样,你这人呐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欧阳朝着韩峰的脑袋戳了一下教育道,“阿梅是个好姑娘,你这人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当初就是跟你脾气一样,所以才搞的跟你师母离婚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呐!我说小韩呐,女人这种动物是需要哄的,没啥事就快去哄吧,别等真的离婚了你就后悔了!”欧阳拍了拍韩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韩峰突然呆坐在那里,心里似乎有点后怕与后悔起来,于是小思了一会儿便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而坐在他对面的欧阳看到韩峰此时的举动也有点欣慰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的笑了一笑,拿起旁边的茶抿了起来。
“叮叮叮,叮叮叮......”就在韩峰准备打开手机向自己老婆打电话的同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备注名原来是小鹿,于是在韩峰此时的心里渐渐地有了一丝不安的情绪。然而事实证明,他的这份不安的情绪是对的。
“喂?”
“韩队!不好了!出事了,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说完韩峰一脸严肃的电话放了起来,然后对欧阳愧谦道:
“师傅,我得去忙了,今儿个不能陪您老人家了,抱歉!”
“去吧,去吧,记得忙完给阿梅打个电话,老夫老妻了别整天怄气知道吗?”
“嗯,好!到时候接您去我家吃饭!”
“好叻,老头子我可等着你哦!”说着欧阳便目送着韩峰,看着他急匆匆的跑出了养老院。望着天空,欧阳的心里似乎格外的舒适,格外的安心。
“自己人!”
“啊!韩队来了,快快快!让韩队进来!”
韩峰朝着几名警员拿出了证件便匆匆的挂了起来,然后朝着命案现场快速的跑去。与此同时,一个年轻的女刑警正朝着韩峰招了招手说道。这位女刑警正是小鹿。
“尸体是谁发现的?”韩峰看着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一边仔细的揣摩,一边问道。
“是她!”小鹿指了指身旁的一位中年大姐,从衣着上可以判断,这位大姐是位环卫工!
“哦,您好,我是刑警队的队长,我叫韩峰,请问大姐,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您是几点发现这具尸体的?”韩峰朝着这位大姐很有礼貌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和往常一样在河边扫垃圾,大概是五点半的样子!”
“五点半!看尸体的发胀程度,死亡时间应该是晚上的十一点到凌晨的十二点之间。”韩峰拖着下巴,看着尸体,暗暗的想道,“那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天那么冷,哪有什么人啊!我一开始以为是谁喝醉了躺在这里,可是我走进一看!哎呀妈啊!真是吓死我了!是个死人!”大姐粗狂的嗓门朝着韩峰毫不掩饰的说道。
“嗯,好的,谢谢大姐啊!”韩峰朝着大姐致谢道,然后又对一旁的一位刑警大声的说道:“小勇,你带这位大姐回去再做个笔录,让她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了,知道吗?”
“是,韩队!”
“韩队,初步估计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的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死者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证件也没有,只有一处咬痕在致命的地方!而且现场只发现了一块白色的手帕,我已经叫人拿去化验室里化验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指纹。”小鹿朝着韩峰专业的分析说。
“嗯,办得好!不过你说死者身上没有其它痕迹,只有一个咬痕?”韩峰不解的问道。
“是的!韩队你看!”小鹿蹲在了尸体旁,朝着尸体的脖子上的两个整齐的小洞指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洞,韩峰拖着下巴思索了起来。然后又朝着四周看了一看,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座被几颗小树挡住的亭子露在了他的眼前。
“小鹿,那是什么?”
“哦,韩队,那是一座很久没有开放的亭子了。”
“我们过去看看。”说着韩峰带着小鹿朝着亭子方向走了过去。
“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啊!”韩峰朝着亭子的四周望了一望,然后心中暗自想道。但是又觉得这个亭子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可是就是说不出原因,于是韩峰点了根烟,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身后的小鹿淡淡的说道:
“赶快让法医验清楚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还有就是让几个兄弟在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什么的,顺便到人口失踪调查科那里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失踪的,我要知道死者的身份。”
“是的韩队!”
“一河之隔,河的对岸是华丽的都市,而在这里却是一片狼藉,究竟会是谁在这里杀人?而且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看死者的样子不像是被人劫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望着河对岸,韩峰暗暗地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