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脊背也开始凉凉的,有?没有?船长的死也太蹊跷,昨夜明明看见他安然无恙的离开,手中还拿有机枪和手雷。枪打不死?手雷炸不死?鬼?呃,晚上我还要守夜,惨……
航行至天黑的时候,突起风暴。按一般的航海经验,风暴欲来时,天际的云层和天色会出现异常,稍有些经验的航海者就能预知风暴抵达的大概时间。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丝毫征兆,甚至连稍强一点的海风都没有,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就突起飓风。这风来得迅猛异常,仿佛从天而降,都没来得及收帆的船被掀得向一侧严重倾斜!
如此剧变让人猝不及防,甲板上来不及抓扶住的两名水手立刻被甩落进海里,瞬息被巨浪吞没。我与荷马也是正呆在甲板上,荷马的整个人被甩得飞了起来,幸好我发现及时,飞身而起抓住了他,将他紧紧抱住,另一只手死死揪住了一根绳索,这才没有掉到船下。手掌上传来刺痛,我不禁在心中大骂:“靠,叫什么不好偏叫荷马,怎是名副其实,重死了,要不是看你还有用才不救你。”
眼看着船就要倾覆,幸好有经验丰富的水手当机立断,抄起斧头砍断了桅杆。桅杆发出刺耳的折断声,船帆塌落下来。这一招无异于釜底抽薪。要知道在海的中央想修复折断的桅杆是几乎不可能的,失去了船帆助力,仅靠摇橹,这艘船想返回陆地恐怕要花上一年的功夫,而船上根本没有足够的给养,但此刻却是保住船只的唯一选择。
桅杆倒下后船身总算是暂时避过了翻船的危险,这来路不明的飓风却愈演愈烈,掀起的巨浪有如魔鬼的巨掌,将船像个玩具一般抛上抛下,船体发出可怕的**声,仿佛随时会被拍成碎片。幸好这艘船足够牢固,否则的话在这种风浪中一刻也抗不下去。船完全失去了控制,猛烈的颠簸着,随波逐流。这种情形下所有人只能呆在原地,拚命的抱住能稳定住自己身体的东西,一旦松手,铁定被甩出去。
我也是握着那根绳索不敢松手,将荷马紧紧抱在怀中。荷马如八爪鱼一样死死扒在我的身上,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躲避几乎让人窒息的强风。我心中一阵恶心,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把他扔下去喂鱼的时候猛然发现船头的甲板上,背对着我们,直直的伫立了一个素色的身影,浅黄色的长发被风刮得疯狂的舞动。
是谁?她孤伶伶的站在剧烈摇晃的甲板上,没有依附任何物体稳定身形,却像一枚敲在甲板的钉子一样,牢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的,风停雨住,飓风的离去就像它的出现一般让人感到意外。之前还是巨浪滔天,几乎要将船整个摔碎,瞬息间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海面上寂静无声,船静静的浮着。船上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风暴去的如此之快。风暴去了大家应该高兴,可是谁的脸上也看不到喜悦。因为此刻,整艘船被沉重得似乎有分量的黑暗包围,船头微弱的灯光几乎就被黑暗吸收掉了。什么也看不到。
耳边,一丝声音也没有。几乎每个人心中都升起奇特的念头:与现在的状况相比,方才风暴肆虐的大海倒显得有些生气和活力。这般死气沉沉,更让人觉得恐惧。由着船只静静的漂在原地,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口,总感觉黑暗中隐藏着莫名的危险,仿佛稍微弄出一点声音,就会惊醒睡着的敌人。
荷马挣扎着从我怀里站起,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原地抛锚,都拿好武器,等待天亮。”
我此刻对他很是佩服,经历这样的大风大浪还能在第一时间下达正确的命令。所有人,手中紧紧抱着武器,蹲守在船上各处。
而那个神秘女人,自始至终一直伫立在船头。我走近过去,想提醒她坐下歇会,待走近看清了她的脸,却被她脸上的神情吓到了。
她脸上的表情是极度的狂热,面色惨白,嘴唇紧紧抿着,缩得很小的赤色瞳孔,专注的盯着前方空洞的黑暗。
我明智的向后退去——还是让她站那儿。她那付模样,仿佛任谁碰她一下,都会被她扯成碎片似的。
在我仅退了两步远的时候,她的赤色瞳孔突然向我扫视过来,目光异常凌厉。我猛吃一吓,像只被猫盯住的小老鼠,惊得僵在原地,居然一动不敢动了。
未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她的身形一闪,诡异的飘移至我的面前,纤指挟了疾风,向我的面门袭来。事发如此突然,她的身手又快到不可思议,就连仅在数尺之外的李帅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伸手欲拦截时,已是慢了一步。
我没料到她会突然暴起攻击,连基本的躲闪能力都失去了,只愣愣的看着。瞬间额头被她的食指点中,只觉微微一痛,踉跄着退了一步,捂着脑门,心中惊骇,以为自己脑袋被戳了一个窟窿。
李帅见我中招,大惊失色,护在我身前,常百和魏武则慌乱的去查看我的额头。
我焦急的问:“咋样?出窟窿了没有?”
李帅回头看了一眼扑哧一笑:“出窟窿早死了,你额头上多了一朵花,哦,确切的说是一个花骨朵。很清晰,就像纹身一样。”
我摸摸自我解嘲的笑道:“原先是个龙头,好不容易消失了,现在又添了朵花,怎么总是跟我的额头过不去呢?”
我说完却见那神秘女人没事人儿一样站在不远处,一对眸子纯纯的看过来,似乎刚才伤人的不是她一样。
魏武怒了:“喂!你……”
话音未落,她身形又是一晃,再度袭来。魏武急忙将我推至身后,上前挡住。两道飘忽的身影缠斗在一起,李帅和常百互换一个眼色加入战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