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个日本特务,不对啊!这明明是个女的嘛?也许是个女特务,嘻嘻,将功赎罪的机会到了。”小张趴在草丛里自言自语道。他慢慢地向那个女人靠近,只见那个女人穿着蓝色的格子衣服,头上围着一块丝巾,朝着已经走远的部队东张西望。小张悄悄地摸到她的身后,那女人丝毫没有察觉。
“别动,举起手来!”小张静静地走到她的身后,掏出驳壳枪顶着她的脊背。
那个女人顿时不知所措,却只能怔怔地站着不动,两只属下垂着。
小张上前抓住她的左手,准备将其擒住。这时,那个女人一侧身往地上一倾,捡起一块石头准备朝着小张的头上砸去。小张此刻才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原来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特务,她正是尤家塆的小翠。
“小翠,是你!”“小张,是你”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他们在尤家塆时就相互认识,因为小张是尤银虎的警卫员,小翠还帮小张补过破袜子。小张问:“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呀?”
“我也要参加新四军,就怕司令不要我。”小翠丢下手中的石头。她解下头上的丝巾,头上的辫子吊在两侧,晃悠起来很好看。
“怎么会呢?我们都欢迎你加入。走,我带你去见司令。”小张关上了枪的保险,把驳壳枪放回枪套里。到说着就拉起小翠的手,准备飞跑着赶上部队。
小翠没有挪步,而是用手指了指小张的手。这时候小张才松开手,摸摸头说:“不好意思哦!我忘了你是司令夫人!”小翠的两腮更红了,她佝偻着头向前跑去。
“司令员,你看,你看谁来了。”小张一口气赶上了部队,顾不上理会尤银虎,对肖安说到。此时已经有很多战士,望着这位军中唯一的女人。她显得十分拘谨地立在中央,两只小手在空掐着。
“小翠,你怎么来了?”尤银虎十分意外地问。
“虎子哥,我是来找司令的。”小翠含着下嘴唇答。
“司令,人家冲着你来的呢!”政训处主任贾福民说。
“小翠,你怎么来了?我派人送你回去。”肖安走近说。
小翠抬起头对肖安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要参加新四军,我也要上前线打鬼子,我不想低人一等伺候人了。”
看着这位弱女子,曾经劝她参军的肖安竟然有些不忍心了。“小翠,当兵打仗很危险的,你还是回去吧!你这个兵,我是不会收的。”
“不,我一定要参加新四军,我不怕吃苦。”小翠把头一偏说。
尤银虎看看肖安,看着他摇摇头,便走近说:“小翠,听话,回去好好照顾娘和爹,当兵打仗是咱们男人的事,我们家由我和你龙哥打仗就够了。”
“我不回去,我都是司令的女人了,我打死也不会离开他的。”小翠说。
“啊?”“什么?”旁边的战士都用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肖安。“肖司令,你怎么能犯下这种男人常犯的错误呢?”政训处主任贾福民走近肖安,在他的身边小声耳语。
肖安一时感到百口莫辩,他和小翠之间除了拥抱,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尤银虎对于肖安的个人原则深信不疑,因此他说:“小翠,你把话说清楚,不然的话,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参加新四军。”
“哎呀!你们都看见了,还要我说什么嘛!就是那天,那天肖司令抱了我。”小翠侧过头看看尤银虎,又看看肖安。
那天尤银虎等人看到肖安抱着小翠后,本来不想打扰那温馨一刻,但睁开眼的小翠还是发现了这帮人在偷窥他们,于是就不好意思地跑回了家。这颗少女懵懂的心,终于萌动了。她才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事都会想着肖安,恍恍惚惚地摔了两个菜碗。后来,尤保贵发现了这个隐情,就把她锁在东厢房,但她更加伤心,终日以泪洗面。肖安率部队走后,李兰把这个贴身丫鬟叫出来,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用鸡毛掸子抽打了她的屁股。晚上,趁尤保贵不注意,小翠溜走了。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回事啊!肖司令,我看这个兵你还是收了吧!咱们部队都是男护士,你让她到医疗队当个看护工也可以啊!”贾福民说。
“司令,小翠是我的家人,这个还是你来定夺吧!”尤银虎说。
肖安这才感到从尴尬的气氛中走出来,“行,就让小翠调到医疗队当看护工吧!”刚一说完,小翠和小张都很兴奋,互相使了个喜悦的眼色。肖安马上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过,小翠,你可要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当上卫生员当上护士,从而救助更多的伤员。”
“是!”小翠也有模有样地敬了一个不规范的军礼。小张则在旁边给他做示范,示意她的动作不规范。
小翠去了医疗队,肖安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下了。小张则对尤银虎说:“参谋长,你看我把小翠带来参军,也算戴罪立功了吧?你就不用罚我到医疗队抬伤员了吧?”尤银虎笑了笑,“你本来就没罪,立功又从何说起呢?我的张警卫员同志。”
小张一听“张警卫员”四个字,就知道尤银虎同意他回来继续做警卫员了,马上眉开眼笑。尤银虎已经知道小古早就归队,因为上次“缴获”战马和枪支,提拔当了班长。小张也知道小古的伤早就好了,但若匍匐前进还有点吃劲。
尤银龙匍匐在地上,在硝烟的掩护下,一点一点向坦克接近。他必须这样做,因为他原来所在的地方地势不好,坦克选择绕行。眼看着坦克向他们的阵地疯狂地扫射,尤银龙终于拉下了手榴弹的引线,他上身直起来,左手撑着地面,右手使劲将其中一捆手榴弹抛到了其中一辆坦克底下。
“蹦”的一声巨响,火光一冲,坦克的履带被炸断了不能动弹,跟在坦克后面的日军也吃了亏,当场炸死好几个。坦克里没动静了,只有少许的烟冒着,原来里面的日军都被手榴弹炸得七窍流血而亡。
还有一辆坦克发现了尤银龙,他在地上翻滚着躲避着日军的子弹。这时候副营长看到这种方法奇效,马上命令两个战士冲上去,捡起原先的两捆手榴弹,向坦克攻击。
江清海还在与日军坦克周旋着,他俯着身子闪到坦克的右侧,日军的机枪又响了。尤银虎干脆一跃而起,跳到日军的坦克上。后面的日军看到又有两个不要命的日军冲过来,也都端着刺刀冲出坦克的掩护,而没有注意到坦克上的尤银龙。尤银龙趁坦克内机枪换弹夹之际,马上抽出其中一个手榴弹,拉出弦,塞了进去。随着一声闷响,尤银龙也跳下了坦克。
副营长一看这架势,两辆坦克接连被报销,而尤银龙还身处危险之中。他马上大喊:“兄弟们,冲啊!跟小鬼子拼了。”于是,这些中国军人再也不用躲藏,一窝蜂地与日军展开了白刃战。那两名早就冲过去的中国士兵被日军围住,日军端着刺刀,一起向这两个不知名的中国人捅去,两个士兵背靠着背,没有带枪,也来不及躲闪,只好拉响了手上的集束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不远处的日军惊呆了,他们在这些中国军人身上似乎看到了“武士道”精神。
尤银龙手上还拿着四个手榴弹,没有日军敢靠近他,生怕他拉响手榴弹。他还是逐个拉响手榴弹,向后方准备架机枪的日军扔去。这时候副营长带领所有人冲过来,警卫员拿着驳壳枪站在尤银龙旁边。双方展开了肉搏战,但这些没有多少实战拼刺刀经验的中国军人有些吃亏。
尤银龙对着警卫员大吼,去帮帮其他人。这位警卫员明白了他的意思,举枪向那些势头较猛的鬼子射击。尤银龙眼见一个士兵被日军刺破了肚子,腹部鲜血直涌,那个日军接连刺了两刀,又转而去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