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景林映将上官游引出去的空档,上官烈阳走了出来,他并没有直接跟家族里的其他人说他父亲的事,毕竟还没有证据,只是说他刚才看到了好多鬼出现在叔公的院子里。
在场大部分都是从外面回来的成员,跟长期住在这里的几个长老不同,他们并非专业道士,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在外面已经各自成家,虽然每年都会回来,但他们对内宅的事真的不是很清楚。
特别是这个叫上官游的长辈,虽然每年年底回来的时候都会看到他,但听说他平时很少出院子,这个山区与世隔绝,根本没有电或者讯号,他成天缩在屋子里干什么没人知道。
众人踏进院子的时候惊呆了,他们虽然并非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但依旧能看出来这院子里布满着各种阴戾的阵法,有些人受不了,纷纷退了出去,因为这里面有些成分对人体有害。
“这……都是些什么?”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着地上的黑灰捂着口鼻问道。
这些是被景林映用黑火烧成灰烬的骷髅,化成灰烬后依旧泛着一股黑烟,想必是上官游在这些骷髅身上动了些手脚。
很快,家族里的长老被惊动,赶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惊呆了,院子里这些都是禁止使用的阵法,因为要启动这些阵法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虽然没人知道是什么代价,但听说以前有个人启动过,最后被阵法给吞噬了,从此以后这些阴暗的阵法就被禁止了。
连他们都不知道这些阵法的图纸,上官游是从哪弄来的?
几个长老对视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他们现在祈祷的是上官游没做出其他更过分的事,毕竟他们一族的名誉很重要,万一被他毁了,那他们死了有何颜面去面见先人。
众人在院子里和屋内来回打探了一番,除了阵法,并未发现其他不能见光的东西,众人在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突然,院子里那棵梅花树出现了一丝幻影,这正好被一个长老看到了,他走过去先是摸了摸那棵树,然后脸色变得惨白。
“怎么了,透老?”其他人发现他不对劲,纷纷走了过来。
上官透是阵法这方面的高手,他年轻的时候喜欢研究这些,但并不像上官游那样疯狂,他只是单纯的喜欢。
自然也听说过一些奇怪阴暗的阵法,但毕竟有所顾忌他没有去尝试,当时还被上官游嘲笑过胆小鬼,不配为捉妖师。
他的确这方面不如他,但他并不自卑,自己开心就好,直到十几年前他们家族里一个比较厉害的阵法师死了之后,上官游就突然足不出户了,而那个死去的阵法师最出名的一个幻影阵,就是眼前这个。
他们虽然都是上官姓,所谓的一家人,但每个阵法师的阵法都各不相同,不会把自己的阵法告诉别人,也不会去偷学别人的阵法,这也是他们家族人才辈出的缘故。
当时他也听说过,上官游好像在觊觎那个人的阵法,但他觉得他其实挺厉害的,没必要这么做,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那家伙死的莫名其妙,突然就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听说是在研究阵法的时候被鬼钻了空子,但……
据他所知这山上没有鬼很久了,他当时没想那么多,毕竟住在这里的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几个,况且他的确是有被鬼附过身的迹象。
知道这是个幻影阵就好办了,这个阵法并无攻击性,只是有很强的欺骗性,别说看,你就是摸都感觉不出这是假的,但在场的这几个长老都是老油条了,或许当年他们无法破这阵,但十几年过去了,虽然超越并没有,但破这阵并不难。
几个长老合力终于将阵给破了,站在一旁的上官烈阳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上次明明很容易就破了这阵,怎么……视线突然向外面看去,无名已经不见了,果然,他还是放心不下。
——
上官游一路追着景林映到了山里面,纵然他是厉害的捉妖师,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哪比得上景林映这个鬼飘的速度。
直到彻底远离了大宅子之后,景林映这才停了下来,坐在高高的树杈上,俯视着气喘吁吁的上官游。
“你胆子不小,居然敢三番两次闯进我的院子里,既然你非要送上门来找死,老夫我今天成全你。”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上官游仰头冲着上方的景林映叫嚣道。
“呵。”景林映轻笑一声,鄙视的扫了他一眼:“你确定找死的不是你自己?”
对一般的鬼来说,上官游确实厉害,在人类眼里他属于能人异士,也是比较厉害的,但他终究是个人,年岁甚至未过百。
若比本事他大过男主,但比潜力绝对是男主更有前途,要知道他原剧里最后可是打败了黑化的无名,虽然那个无名并没有现在的这么厉害,但当时除了男主其他人都束手无策,总归一句话,毕竟是主角嘛。
上官游这个角色,在原剧里不过是个打酱油的,男主家里的事剧情里根本没细写,所以他估计最后都不知道他这个叔公有问题。
“少逞口舌之快,区区一个女鬼。”
上官游自然是看不起鬼的,在他眼里鬼不过是他拿来实验的对象,和牲口无异,他从未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至于家族里的那些规定,他只觉得可笑,什么禁止的阵法,不过是一群胆小鬼,你们不敢,我敢,他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得意间,他已经将符纸撒了出去,并迅速在四周布开一个阵法,当然他可不敢小瞧了这个女鬼,自然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
这边,一行人摸索着进了地下室,走到尽头后,所有人震惊了,几个长老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绝对不能让这消息走漏出去。
纵使这是第二次看到,上官烈阳还是吐了,但他没忘了自己跟着下来是来确认什么的,僵着身子向那个已经彻底变成黑色的池子走了过去,还没靠近便闻到了一股恶臭。
定睛一看,原本只是稍微腐化的尸体,现在已经只剩下一片白骨了,这让他怎么确认?
“烈阳,你先出去吧。”看上官烈阳僵在了那里,几个长老以为他被吓到了。
当他们走近之后,也被眼前这一幕恶心到了,上官游这是疯了吗?到底在干些什么!?
突然,上官烈阳的目光落在了里面的桌子上,一个熟悉的东西落入了他眼中,大步走过去,拿起那枚戒指,随后他笑了,笑着笑着他哭了起来。
这是他十四岁的时候用第一次捉鬼赚来的钱买给他父亲的礼物,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类饰品,但还是一直戴着,从未离过身。
“烈阳,你怎么了?”其他几个长老面面相觑。
“几位叔伯,你们有谁认识这个戒指?”
上官烈阳摊开手掌,将那枚戒指露了出来,其中一个长老看到后楞了一下,这不是恒小子的戒指吗,听说是他儿子买给他的,宝贝的不得了,褪色了都还戴着,怎么会在这儿?
只是稍微想了一下,看了看池子里的那具骷髅,他脸色变了,不会吧,上官游就是再疯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吧。
他看着脸色黑沉的上官烈阳试探着问道:“你和你父亲联系上了吗?”
后者黑着脸摇了摇头,攥紧手中的戒指,转身想把池子里已经化为白骨的父亲捞出来,但被其他几个长老阻止了。
“烈阳,你疯了,这里面全是尸毒,碰一下就会死。”
拉住他的那几个长老有的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是几个后辈里最出色的,所以绝对不能出事。
“他是我爸!”上官烈阳终于没绷住,再一次哭了,这一次真的是痛哭。
他好后悔,如果他不是那么优柔寡断,或许上一次就能把父亲救出来了,最起码还能有个全尸。
其他几个长老一听,什么?上官恒?怎么可能,他不是去外面办事了吗?怎么会……
突然,他们想起来了,说他去外面办事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游,此刻,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简直是,必须去把他给我找回来问清楚,他去哪了,赶紧去找!”为首的那个长老,气得直锤自己手中的拐棍。
上官恒的事虽然很让人气愤,但他作为一族的长老,更关心的还是家族的声誉,如果这事传出去,上官家千年来的传承就毁了。
下来地下室的都是几个长老,其他人都在外面的庭院里守着,看到他们出来后连忙围了上来,询问下面的情况。
只见那个资格最老的长老走了出来,一脸严肃的说道:“上官游违背族规,现在所有人给我出去找,找到他不管用什么手段,把他给我带回来!”
众人一听,便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但也没细问,毕竟他们从小就谨记族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