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烈阳灼目,蓝灵儿坐在囚车中被崎岖的山路摇晃的左右颠簸,初夏的高温,更是搞的蓝灵儿的嗓子眼里直冒干烟。
“蓝舵主,这是王爷赏赐给您的茶水。”
眼前,有一位兵士端了一碗茶水,来到了蓝灵儿的囚车前恭敬的道。
睥睨着眼前的这碗茶水,蓝灵儿冷哼一声,则是向脸颊的一侧不屑的轻撇起了唇角,更甚至她的眸底,还在此时折射出了两道鄙视的狠光。
她甚至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继而则是嫌弃般的闭上了一双狭长的美目。
蓝灵儿这般的做法,使得一直遥望着她的凌南,瞬间感到懊恼无比。
她这般,明明是在拒绝自己!
“王,蓝舵主拒绝了。”
谁料,这名兵士却是极其没有好眼色的又将茶水端了回来,对着凌南复命道。
“滚!都给我滚蛋!”
原本心中已经焦躁万分,再看到眼前的这碗冷茶水,凌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把将面前的茶水扫翻在地,连着凌南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青紫。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看到凌南大怒,这名兵士迅速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滚,马上给老子滚,现在、立刻、马上!”
那名兵士如此,更是让凌南心中怒不可遏。大声咆哮之余,凌南则是一脚将这名兵士踹翻在了地上。
“王爷息怒,前方再有二里路便是凤庄小镇,皇上就等在哪里。”
看得凌南如此激愤,迈进立马上前劝阻道。
而这名兵士则是趁机吓的一路仓皇离去。
“迈进,现在本王命令你,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让蓝灵儿给我吃饭、喝茶,若她再这样滴水不进,本王就拿你试问!”实在是对蓝灵儿没有招了,面对她的刻意沉默与回避,甚至是对自己极度仇恨的目光,凌南觉得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如果不疯、也会被她搞的彻底崩溃掉的。
听得凌南这种不合乎情理的强势命令,迈进双腿一软,差点没有晕倒。
这……这算什么事啊!
然而,看得凌南对蓝灵儿如此的关照,迈进也是想将蓝灵儿从囚车中转移到轿子里。可是一旦想到蓝灵儿乃是朝廷捉拿的重犯,迈进当即便是又打了退堂鼓。
“王爷,若您让微臣为您冲锋陷阵,誓死杀敌,微臣定会当仁不让。只是……只是如何去取悦一个女人,微臣……微臣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个挑子迈进是万万不敢挑的,一面是凌南王爷,一面是当今的圣上。得罪那头,迈进都知道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擦了擦额头之上的冷汗,迈进极其忐忑的说道。
“哼,整天只顾行军打战,本王就知道你没有这个能力。”
睥睨着眼前的迈进,凌南冷哼一声骂道。
当然了,自己的女人他也是不想让迈进去哄的。而刚刚,也不过只是他的一句气话罢了。
“武闯!”
继而,凌南则是朝着跟在轿辇之后的武闯,招手道。
“王!”
武闯策马飞快而来,对着凌南恭敬的应道。
“去把本王所用的伞盖拿去给她用。”
一看到蓝灵儿那一张俏颜正在烈日之下暴晒,凌南的心里便如被谁狠狠的挠了一下,那是极其的不舒服。
“王,这……这恐怕不太合规矩吧!”
听得凌南所言,武闯当际额头上直冒黑线。
要知道,主子口中所指的自己伞盖乃是象征凌南王尊贵身份的华盖,所以这顶华盖怎么可能随便的罩在一辆囚车之上?
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是又该说自家的主子是不将皇家的体面放在眼里?
“怎么?难道连本王的命令,你也不听了?”
凌南挑起眉头,一脸怒气的道。
“王,凌南王府的华盖乃是皇上所赐,灵儿姑娘毕竟……”
“闭嘴!”
听得武闯要继续罗嗦,凌南则是冷戾的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按照本王的命令去执行。”
用令人不敢忤逆半分的语气,凌南狠狠的甩了一下袖袍威严的命令道。
话说,身为一名堂堂的王爷,他岂能不知道囚车之上罩了华盖,着实是有损皇家的体面?可是,凌南在此时却是顾不得这些个规矩了。
要知道,面对蓝灵儿那双时刻喷射着仇恨的眸子,他宁可被皇兄怪罪!
“卑职遵命!”
眼见自家主子已经怒了,武闯虽是心中觉得依旧不妥,但却不得不遵照凌南的吩咐去做。
一刻钟以后……
崎岖不平的的山道上,一辆被颠簸的左右摇摆的囚车之顶,则是华丽丽的罩上了一面高八尺、通身银白、四周垂着华贵流苏的华盖,已是呈别扭诡异之态的迎风而立。
如此一幕,使得随得队伍中的将士,皆感到无比的奇异。
只是,这般惊骇世俗的做法,若说是凌南王爷的大手笔,众人也便不觉着再有什么不妥了。毕竟,凌南王爷可是传说中的风流王爷,如今又对一名女匪首起了爱慕之心,众人也觉得着实在情理之中。
然而,面对凌南如此的大不韪、绝对有失体统的做法,蓝灵儿却是连看也懒得多看一眼。她只是盘腿闭目坐在囚车之中,甚至对凌南连个感激的眼神也没有。
看得蓝灵儿如此,凌南虽是心中极度不爽,但却也只得打落了牙齿向肚子里咽:谁让自己率兵剿了人家的老根据地呢?
二里的路程,转眼即到。
很快,凌南便与明轩帝在凤庄小镇相遇了。
“凌南王爷此举,实在是有伤朝廷的体面!”
虽是提前已经得到了此消息,但当凌恒果真看到在囚车之上所撑着的那顶华盖之时,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仍是被眼前不伦不类的景象,搞的脸皮直抽。
然而,凌恒虽是含笑所说的话,却是任得他跟前一直近身侍奉了多年的游堂听了,禁不住脊背之上冷汗密集。
“叩见皇上,微臣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
就知道明轩帝会出口责骂。
于是,凌南则是朝地上干脆的一跪,便是主动请罪道。
“你啊,这是让为兄的刻意为难!”
似是带着几份骄纵凌南的宠溺语气,凌恒摇头苦笑道。
然而,纵然凌恒语气之中隐匿着对凌南的骄纵之意,但他那一向暗含玄机似乎永远藏着酷戾、城府的眸光,却是在此时阴郁无比。
“不过,念在蓝灵儿乃是将死之人,相必在死前受到你凌南王爷的如此照顾与垂爱,也终归是死而无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