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双眼微眯邪魅一笑,不着慌的悠悠亮出自己的佩剑,神色轻佻道:“雪妃娘娘,精神不错吗?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臧雪柔一把扔掉自己的斗笠秀出自己略显苍白的绝美笑脸,以同样的口吻回敬一句,赤手空拳的往前走了几步,“上次大意让你伤了我,这一次恐怕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东升跟邵云稍稍紧了些神色,面对徒手未带任何武器的臧雪柔,他们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了!
而此时除了随行的医官除外,陆谦连同自己手下的五个黑骑联同对付邵云,势必要将这罪魁祸首的投毒者活捉!
“可惜啊,雪妃娘娘,据我所知,你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月。没有些日子,你的妖法是没法恢复的!如今我看你的气色并不是很好。难道今日你料定我真的会输给你吗?”
“哼,大言不惭!”臧雪柔星眸一沉红唇微翘蔑视道:“废话,先把解药交出来,今日我便赏你们二人各全尸!若是等我打败了你们,后果可就不一样了!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们痛不欲生!”
河岸边上暗暗簇拥了几个看热闹的兵卒。从刚才他们的对话里,那些兵卒大约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而东升字里行间也在有意无意暗示妖妃的真实存在性,“哦?怎么不一样?是像在旧凉杀死宫女,妃嫔那样一样杀死我们吗?”
“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必将你二人碎尸万段!”陆谦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扫视了一眼身后守卫荆河的兵卒,随后小声在臧雪柔耳边提醒道:“娘娘,不易多说。此处是非之地,对您十分不利!”
“哈哈哈,看看吧。这就是凉州传言中的妖妃。她败了凉国,如今又来败害澐洉。妖妃所经之处必然生灵涂炭,看看你们洉河流域的百姓,再看看??????”
“住口!”陆谦大吼一声,带领五名黑骑一股脑的冲向了东升他二人!
与此同时,臧雪柔也猝然顿地而起,以一股黑色旋风的速度迅速超越了他六人飞升到了东升面前!
亦如先前交手时的激烈,东升与臧雪柔形似鬼魅战得不分你我。
“你以为徒手可以杀死我吗?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吗?”东升挥剑如雨,不给臧雪柔半分喘气的机会!
“哼,你手中的剑便是我取你性命的武器,临死吧!”说罢,臧雪柔忽然双手合十,一把夹住了东升挥下来的剑。闶阆一声,那剑用了他足足八成的气力劈在她的手心却反被震荡了回去。
东升手臂簌簌作麻,怎么会这样?他的剑可是祁英当年亲自授予的,削铁如泥,可斩断一切事物,为何她的手会成金刚不坏之身?惊愕之余他忽然发现,原来臧雪柔的手上带了一副临时拼合的软甲手套!这手套的材质便同当日臧雪柔所穿软甲丹衣的材质出自一处!虽然不及东升之剑的锋利,但是若运用得当依然是一份不可多得的防护极品。
借力使力,扭转乾坤。东升挥落的剑锋忽然偏转,在她的大力回转之下,那剑锋居然飘向了自己!因为此力巨大,东升双手把持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得生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接下这一剑。
“啊!”东升凌空大吼一声,只见一道红色的血迹从天而下,伴随着噗通一声一条胳膊便应声落去了地上!
臧雪柔得意的灿然一笑,削掉他的右臂就等于是废了他也不枉费自己拼出的半条性命。此刻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届时她的五脏六腑似震碎了一般生疼,脸颊脖颈以及手臂,凡是使力的地方全都布满了黑色的血线,看起来确似妖怪一般可怖!
妖妃,我东升的右臂岂能如此被你白白斩断,哼!他忍着剧痛咬牙切齿的凝眸一笑,在她得意放松之时忽然用左手抽出了那把久藏的匕首冲着臧雪柔的下腹刺了过去!
当时臧雪柔将自己所有的气力都使在那柄剑上,却不曾料到东升会舍掉自己的右臂去借机刺她一刀!而这刀并非普通的一刀,而是曾经被施法杀死过她一次的百尸树匕首!
臧雪柔痛得双齿打颤暗呼一声一把甩开东升手中的剑捂住自己的下腹。该死,这个奸人还真是诡计多端,想要跟我换命,哼!
顷刻,两人双双败落似乎谁都没有多占到便宜!
臧雪柔单膝跪地半蹲着掩住自己的伤口,一双愤得妖孽的脸颊爬慢了血线,血色的眼瞳也大睁着似有吃人的欲望!
而东升却忍痛强笑站在荆河边死死攥着那只匕首,“雪妃娘娘,今日这比账我会记下的,我们后会有期!”
“该死,给我站住!”臧雪柔低吼一声,刚想逞强起身去抓他,只听噗通一声,他整个人便没进了滔滔荆河!
另一头,五个黑骑加上陆谦将邵云拖得死死的,活捉他也只需时间的问题!
邵云浑身是伤的冷笑一声,此刻他的毒针暗器也差不多用光了,“哼,澐洉鼎鼎大名的陆谦将军就这点本事吗?联同五个人六打一,什么武功了得,英勇盖世都是狗屁!”
陆谦与邵云也交过一次手若明刀明枪的打,他们最多也就打个平手。可如果加上那些防不胜防的暗器毒药,陆谦便有些招架不住了,所以这次的六打一他也早就做好了承担以多胜少胜之不武的污名,“哼,对付你这种小人我何须讲这么多规矩。你暗器毒药无所不用其极荼毒了我澐洉千万百姓,你的同伙儿已经投河自尽,将你拿下只是迟早的事!如果你现在交出解药,向我们求饶我保证可以赏你一个全尸!如若不然??????”
“哈哈哈!我呸!”邵云不屑的爆笑一声遂将手中的剑一横仰天道:“主子,属下无命复归先走一步,日后您多保重!”
陆谦大惊,慌忙急吼道:“快拦住他!”
邵云怀着誓死的决心冷漠一笑攥紧剑柄狠心朝自己的脖颈大动脉剌下那致命的一剑!
风随影动,未及眨眼之时,臧雪柔的身影忽然便出现在了邵云眼前,“你害了澐洉那么多人,还嫁祸于我!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死未免太过简单了吗?”臧雪柔咬牙切齿张着一双血眸死死的与他对视着,她左手捂着下腹的伤口,右手紧紧卡死邵云自杀的剑柄!
邵云一脸惊愕睁着核桃大的一双眼同样盯着眼前浑身是伤的臧雪柔。那满脸骇人的血线之貌那该是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而且她早已身中剧毒如今又重伤在身,为何还有如此大的力气,自己双手加起来的力气竟然不敌她只手的力气!难道她真是妖妃!
在他恍神之际,陆谦一行人忽然一跃而上,将他死死按压到了地上!
“快,把这该千刀万剐的奸人给我捆死了,嘴里带上笼套,牙齿,指甲,头发里都给我查个仔细不许他自尽!”
“是,大人!”
“娘娘,您受伤了?”陆谦侧身一把扶住将要跌倒的臧雪柔,“娘娘,现在澐洉城内并非安身之所,依我看娘娘您还是先回桃源吧!那里安静,药物储备充足,还有澐洉顶好的医官,您看?”
臧雪柔身子软成一坨泥巴,无力的靠在陆谦肩头有气无力道:“好,我也正有此意!还有把这个奸细也先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他!”
“是!”
远在河岸边缘驻守的官兵越来越多,此情此景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此刻在场的所有兵卒都目睹了臧雪柔骇人的真容!因为有陆谦将军的护卫及妖妃的威名,他们离走时竟然无一人敢阻拦!
待陆谦一行人离开良久之后,一个守卫荆河的头领才发话下来,“来人立刻追踪妖妃行踪不得有误,还有封锁荆河流域任何人畜都不得饮用此河之水。另外密切关注河岸两边的动静若有遇到刚才那个断臂奸细一缕格杀勿论!”
“是!”
荆山深处,桃源之境!
臧雪柔所居宫闱外陆谦焦急而耐心的等待着。此刻他既期盼她能安然无恙又想她就此长辞于世。盼她无恙是因为她并非下毒杀人的真凶,且救过自己的性命,于澐洉能顺利捉拿这两个奸细又有莫大的功劳!而盼她长辞于世,也是为澐洉大局跟大王考虑,毕竟谣言能惑众,大王那边对臣子百姓也不好交代。
盼望着盼望着,医官终于从房内疾行而出!
“医官,娘娘现在情况如何?”陆谦三部换做两步紧跑过去。
医官一脸惊骇的摇摇头,“娘娘怕是没有几日了!”
“怎么会?”陆谦双眼暗淡的自问一声,忽然又打起精神问道:“对了,你上次不也说娘娘不行了吗?可娘娘不是好好的活过来了吗?这次一定也可以!”
医官一阵长吁短叹,不悲不喜不急也不燥,“陆将军,娘娘的病是我这辈子行医以来见过最神奇的病人!而这次跟上次大有不同。若上次娘娘活过来说是奇迹中的奇迹还勉强能说得过去!毕竟有些人真的天生有抗击毒性的能力!可是这一次,她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震裂了,而且体内仍然有残毒存留。或许是因为这些残毒的缘故。下腹的刀口不是很大只有一寸长,按理来说缝合之后加上止血的药物很快便会止血!可是这个伤口现在无论用何种药物都无济于事,只能靠针线缝合来阻止失血!”
陆谦慌了,“这样怎么行?一直这样流血别说三日就是一日像你我这种正常人男人也受不了,何况她还是身中剧毒的女人!医官您快给想想办法?”
“现如今这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铁器强行烫合了!娘娘现在正在昏迷,待其醒来,我会再来询问娘娘的!”
陆谦哀叹一声,朝雪妃的宫闱看了一眼,“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陆将军,为了娘娘贵体金安,下官认为还是再去澐洉请两位宫内的医官过来好!这样广纳建议,或许还能为娘娘多续几日命。”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飞信过去,让王宫派几名医官过来!那这两日就辛苦医官大人了!”
“应该的!那没什么事,下官就回去翻阅医典了!”说完医官便告辞离去!
陆谦在院外转悠了两圈之后,便无奈的匆匆去到了桃源水牢!
水牢内,一池水被染成淡淡的血红,邵云遍体鳞伤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脖颈下还被两只尺把长的铁锥穿了锁骨。只要稍稍一动便有骨肉分离之痛。眼前他受尽折磨四脚被铁链紧锁撑作一个大字状绑在铁架上半身浸泡在水中,嘴上还带着半合的笼套!虽不能进行正常的吃饭喝水,但是说话还是可以的!
陆谦进去后先是啧啧的看赏了一番,接着一脸嘲讽的笑着悠然搬了一个凳子在他面前坐下来!
邵云也不说话对他心生嘲弄的笑笑同样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哼,阶下囚。死到临头你笑什么?”陆谦问。
邵云半长着嘴,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嘲笑几声之后随即用含糊不清的话语讲道:“我是死到临头死不足惜,可你又在笑什么?妖妃的走狗世人的公敌,你到底是在笑什么呢?”
“你?”陆谦怒得啪的一掌拍在凳子上。将死之人还撑嘴皮之快,难道是为了激怒自己寻一个痛快的死法吗?哼,妄想!
陆谦将怒气暗暗压下来,笑颜以对道:“哼,一个将死之人,我何必又与你动怒呢?不过我听他们说你是软硬不吃一心求死啊!”
“哼,我死劫难逃,死是迟早的事!”
“假如我说能给你一条生路呢?”
“你?”邵云顿时一怔,忽然爆笑两声,笑得自己被穿的锁骨都痛到了,“哈哈哈,你给我生路。澐洉千万人的生命,你觉得是你一句话就能赦免的吗?你以为你是谁?是澐洉的大王,粱佑吗?莫非那妖妃已经与你有染将澐洉大王之位许给了你吗?”
邵云所说的话不着边际,侮辱了澐洉不说,还侮辱了自己跟自己的救命恩人!
陆谦这一次实在忍无可忍,直接从水牢的墙上拿出一套一米多长的铁鞭大力朝邵云的嘴脸挥了过去!
啪一声,邵云的脸颊立刻绽开一道血色的红印嘴角顿时鲜血直流!铁鞭力道十分强劲,而邵云的皮肤经过半日水泡早已吸足了水,在铁鞭的威力下自然会变得不堪一击!
邵云忍痛咬牙痴痴一笑,继续戏谑的调侃道:“是我说到了你的痛处吗?被我说中了!妖妃就是与你有染,不仅与凉国的君臣有染,与你澐洉一样??????”
“闭嘴!”陆谦大吼一声一连几鞭挥过去,直到邵云的嘴被打烂得不能再多言语,“说,洉河的毒药何解?雪妃身中的毒药何解?说,你要是再不说,受得可就不止皮肉之苦,是蛊虫钻脑的之痛。别以为只有你们冶国人才会善用此毒!快说?”
邵云满脸血糊痛得浑身颤抖却依然咧嘴强笑着:“呵呵,无解,洉河之毒为你们妖妃的身上皮肉所制,人世间无药可解!妖妃之毒无解,因为此毒是绝命毒药在制毒之时,就从未想过要解毒!”
“来人,给我废了他的手脚筋脉。将脑蛊置入他体内,我就不信,他还能嘴硬!”
“是!”
“呵呵呵,”邵云魔怔的再次嗤笑两声,“蛊虫?我也不是没受过,来吧。让他们咬死我!我邵云也是走过炼狱的人,这点痛苦算得几何?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