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这才走到桌旁,为其倒上一杯水,怀中,一包纸包住的白色粉末缓缓倒入杯中,将水搅散,然后端到床边。
将萧天小心翼翼的扶坐起来,梅妃一脸的吃力,待把人扶坐直了,梅妃才将手中的茶水拿了过去。
“皇上,喝点水吧,你这样昏睡着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那怎么行啊?”
只是将茶杯刚凑近萧天的唇边,他的眼睛却突然的睁开,直直的看着梅妃,因为斜着看,所以看人的时候眼白比黑的多,看的梅妃有些心慌,手中的茶杯的水都洒了些出来。
“皇上,您终于醒了。”梅妃眼中的惊讶要比欣喜多,看着萧天,将手中的茶杯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边。
萧天看了梅妃一眼,眼睛的余光没有声息的跟着梅妃手中的茶杯而走。
“朕,渴了,想喝水。”
梅妃刚才心还漏半拍,听他这么说,又将水杯端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着:“皇上,水。”
萧天接了过来,看那水已经溢出了不少,杯底全是水,又将水推了过去,“这水已经洒了,给朕再倒一杯吧!”
梅妃镇定的看着萧天,很快便去端来了第二杯水。
见萧天喝完了,梅妃询问了两句,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要求叫太医来看看,对方却因为太晚了,不必叫太医而终止。
梅妃甚至觉得,萧天其实根本就没有昏睡,可是看之前的迹象,倒又不像是装的。
萧天感觉自己没什么大碍,便让梅妃先行去休息,虽然梅妃还是想留下,但还是让萧天给叫回寝宫去。
待人影离开,萧天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朝着外面喊道:“福泉,小德子,福泉,小德子?”
“皇上,奴才在。”小德子飞奔进了来,看着眼前已经坐在床上的皇帝,急的一头大汗。
“福泉呢?”
“他刚送梅妃娘娘出去了。”
萧天没有再纠结另外一个人去了哪里,而是让小德子为其穿戴好衣服,然后吩咐道:“去,把钟镇给朕带到紫承院,朕要见他。”
“是。”
钟镇被关在皇宫里十多天了,阴暗的地下室一直有烛火亮着,却让他不知道如今是何日,他每天除了醒着想些事情便是睡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可是睡不着,就继续想,这期间,皇上来看过他一次,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在那暗牢里,钟镇根本就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就算有人说,那也传不到他的耳朵来,他现在只是在担心,灵儿是否已经去江南找景王爷了?
他希望自己没事,被放出去,可是显然皇上并不给他机会,而且,他也不会再说什么的了,一切,上天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他能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自然也预想好了跌入尘土后一无所有的遭遇,他认了,只希望灵儿她们会没事。
隔着牢房,明黄衣袍的萧天看着里面已经落魄的钟镇,他虽然身上脏兮兮的,可是倒看不到他哪里住的不舒服了?
“丞相,这里住的可好?”
“劳皇上记挂,罪臣一切安好。”果然,钟镇并没有太多的慌张以及害怕,甚至萧天在想,钟镇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做错什么?
想着他的自称,萧天笑问道,“你也知道你有罪?”
而钟镇却不是这么认为的,“皇上既然把微臣打到这暗牢来,便是有罪之人,不管微臣是否觉得自己真的犯罪,但是在皇上眼里,这便是罪。”
“你放肆!”萧天。怒喝道,眼睛睁大了看着钟镇,明明已经虚弱之极,但是因着钟镇的这句话,语气中却依旧十足的中气。
“皇上恕罪。”钟镇言语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错,但是并没有下跪,两个人直直的面对着。
萧天没有继续的接话,而是在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坐着,看着眼前的钟镇。
萧天没有说话,钟镇自然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的僵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天似乎失去了耐性,语气有些伤感说道:“本王的冽儿死了,景王又在这个时候叛乱,在江南自立为王,这些,是不是都早已经预谋好的啊?”
萧天的语气里,没有了一如既往的强硬,反而多了几分为人父失去子女的痛苦,而在此刻,自己的兄弟却又来搀和一脚,萧天觉得,没有比此刻更加困惑迷惘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钟镇当年的一意孤行放走了那谢家的孩子导致的。
他不管这件事是否属实,但是钟镇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钟镇也没想到自己在暗牢了待了些日子,外面却发生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这些都可能成为事实,但是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看来,大梁,就要亡了。
可是他钟镇插不上手,也不会插手,一切,已经成了定局,皇上当年做了这些事情,自然要想到最坏的打算,不管谢家那孩子是否死去,但是还会有更多和谢家孩子一样的人存活下来,为自己的亲人族人报仇的,而且,景王爷也会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的。
早在皇上登基之时,钟镇便想过这样的事情的了,只是,不管结果怎样,那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皇上……”
钟镇似乎要解释什么?又似乎要安慰什么,可是却还是被萧天打断了,“若不是你当年放走了谢家的孩子,也许今天,朕就不会如此了。”
如今要找一个人来顶罪,钟镇再适合不过了。
“到了这个地步,你依旧不愿意说当年的事情是吗?”萧天问道,没了当日质问的强硬语气。
也许,就算知道了结果,事情也不会改变太多。
可是,萧天要找一个发泄口,钟镇就是他的发泄口,即使这个江山要覆灭了,他也不会自己一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江山失去而死去,必须要有人陪他!
钟镇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因为他早在那时候就已经答应了一个人,这件事谁也不会说的,不管结局如何,都是他该承受的。
萧天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钟镇觉得自己的腿都麻了,没了自觉,钟镇也不说话。
似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萧天也失去了耐心,但是他却没有发怒,反而笑了,笑的很是诡异,随后站了起来,看着钟镇,“你不说,终有一天你会说出来的,而这天,很快就会到的,你不说,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女儿,朕听说,她与祁越煌是情投意合,你说,若朕抓着钟毓灵在祁越煌面前,他会不会鸣兵息鼓?自动投降呢?朕会有办法让你说真话的,哈哈哈哈……”
钟镇未说话,萧天已经离开了暗室,似乎对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很是喜欢。
而暗牢里的钟镇,看着萧天离去的方向,只是一声叹息,皇上这般,又是何必呢?
还未叹息完,牢房里却突然来了许多的人,狱卒上前,打开关住钟镇的牢房,脸上再没有对丞相的尊敬,反而多了一分嘲笑,讥讽。
“丞相大人,请!”对方做了个手势,满面堆笑,可是钟镇知道,不会有好事的。
果然,当他受了一番皮肉之后,他才知道,不过是萧天想出口恶气罢了。
第二日,皇城下令,捉拿丞相府一家,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到格杀勿论四个字,所有人都只能乖乖就范,想到已经多日未回家的老爷,他们也知道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而想要抓的钟毓灵,早已经离开京城,往着南边的方向骑马而去。
已经赶了几天的路程了,钟毓灵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里路,她没有去算过,但是沿途问了人,都说再有四五日的行程,便能赶到江南了,而若是快马加鞭的话,兴许三天就能到了。
钟毓灵赶不了太快,她对骑马不甚熟悉,虽然小时候练过一阵,但是极少骑马,也生疏了不少,跨况且若是日夜赶程,即使人受的了,那马匹也会受不了而累倒的,折中之后的办法就是,她赶慢点,时间长点,这样马匹好受些,人也好受些。
而一路走来,钟毓灵也是打听到了萧景景王爷已经在江南自立为王的消息,这个消息对钟毓灵来说不算震撼,因为比起景王爷自立为王,她更想知道自己手中的铁盒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为何又和景王爷有关?难道爹她没有钥匙吗?要她去找景王爷?难道景王爷就有钥匙了?
南边自立为王的消息让北边的百姓们都很羡慕,虽然如今的大梁国君对臣民不错,但是比起南边的景王爷自立为王后的新政策,他们似乎更喜欢南边的生活,而如今楚琴国来势汹汹的攻占大梁,他们谁也不想受这战争的影响,过上平平安安的生活,至于当朝皇帝是谁,与他们百姓无关,只要皇帝爱戴百姓,做对百姓好的事情,谁当皇帝都无所谓。
经过两日的急赶慢赶,钟毓灵已经发现自己距离江南那片富庶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心情顿时更加的兴奋。
而更另她兴奋的是,当她在客栈吃饭的时候,却听见景王爷已经在这个城里,听说要北上,像是要去帝都,又像是要去边疆打仗的地方。
可是不管他要去哪里,这对钟毓灵来说,都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因为这样她就不用再赶路了,直接去找景王爷就行了。
一番打听,钟毓灵才打听到景王爷一行人已经离城,往北的方向而去。
为了能尽快的追上景王爷,钟毓灵专专换了一匹马,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当追上景王爷那行人的时候,太阳已经要完全的隐没山头了,钟毓灵累的气喘吁吁。
“王,有人。”有人远远见到有人靠近,便通报了上去。
他们带的人不少,而如今萧天无暇顾及他们,自然不可能是萧天派来的人,而且单枪匹马,看那衣服,像是个女人,一时之间,看见的人都疑惑了。
萧景从搭好的篷帐出来,正好看见钟毓灵被他的手下拦住。
“你是谁?”对方拦住钟毓灵,上下警惕的打量着。
“我有事找景王爷。”钟毓灵看着对方,眸子里,没有半丝的害怕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