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白色人影如剑一般飞射而来,那凌厉外放的气势绝对不比他们弱。
三个老头如临大敌,立即将轻尘扔到一边转身应对。
“老头,看招!”来人远远地就扔了三枚暗器过来。
三个老头轻松将其打落,却不想那暗器里竟然装着细如粉尘的白色药粉,一击即碎,却迅速扩散开来。三个老头应变迅速,却还是吸入了一点。三人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是否有异样,却发现自己的功力竟然在迅速散去,三人怒不可竭,同时骂道:
“卑鄙!”
“无耻小儿!”
“快把解药拿来!”
来人嚣张一笑,抱起轻尘转身就跑,却不是卫东阳又是何人?
轻尘被卫东阳一把抱起来,随即便晕了过去。她太累了,现在她安全了,终于可以休息了一下。
卫东阳抱着轻尘迅速出了城,跃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随即便疾驰而去。然而,没过一会儿,他就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了自己,并在不断接近中。
“楚家竟然还有宗师级高手?看来还真是小看楚家了!”卫东阳看了看怀中已经昏迷的轻尘,毅然扭转马头拐上了一条小路。
哼,想抓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二天傍晚,楚家负责追捕步轻尘的宗师王弈被卫东阳引着在城外转了两圈儿之后终于放弃任务回到楚家。追到后来他才发现到卫东阳只有一个人而已,那个步轻尘根本就不在他身边。可是卫东阳一路上跑了那么多地方,他怎么知道他把人藏哪儿了?他怎么知道卫东阳还没有别的帮手?
楚宗腾见王弈回来,着急地询问步轻尘的消息。“先生,情况如何?那个贱人可是已经被您杀了?”
王弈轻轻摇了摇头。“那小子太狡猾,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人藏起来了。偏偏他轻功相当好,等老夫追上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只是一个人而已。现在只能用人海战术了,请宗主下令城里城外一起搜索吧!”
“先生是说那贱人有可能还在城里?”
“城里也要搜索。”王弈肯定地点点头道,“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很有可能返回城里。不是说三少夫人受了伤需要治疗么?让人多注意各大药房,只要有人买治疗外伤内伤的药,就要细细盘查密切监视。”
楚宗腾立即吩咐下去,接着又回来问道:“以先生看来,那个人到底是何来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手。”
王奕看了看楚宗腾,微微蹙眉,许久才道:“那个年轻人的身份还用猜吗?天底下除了那一家,还有谁能培养出如此年轻的高手来?老夫倒是觉得,对那位三少夫人处置,宗主有些过激了。”
这指责虽然隐晦,但楚宗腾还是涨红了老脸。
“主要是那贱人桀骜不驯,又是仇人之女……”
“那丫头今年才不过十六岁吧,步家的无忧决果然不凡,若让老夫好好点拨她一下,只怕她在二十岁之前就能达到宗师的境界。一个二十岁的宗师,前途不可限量啊!”王奕颇为可惜的感叹了一句。
“那贱人说她已经失忆,根本不记得无忧决,老三也说很难从她口中问出无忧决来。既然老三都这么说了,老夫以为应该没有希望了……”听王奕提起无忧决,楚宗腾也有些眼热,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王弈摇摇头,无比惋惜道:“宗主,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不管那丫头精明也好,桀骜不驯也好,等她有了楚家的孩子,不管她有什么宝贝,还不都得传给自己的孩子?那这步氏的无忧决不就成了楚家的了么?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三少爷的目光比您看得远。”
楚宗腾被噎了一下,呐呐地说不出话来。难道他真的错了吗?可是,步轻尘身上流着谢氏和陈氏的血,那可是与楚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在京都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轻尘躺在一户农家的木板床上,正在发高烧。
这次她受了好几处外伤,内伤也颇重,好在并不致命。她向来最怕疼,但这一次为了逃命,她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多痛。或者,与心里的痛相比,身体的痛已经微不足道了吧!
但当卫东阳将她从楚老头手里抢出来,她心中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很快便昏迷过去。
这一夜,她经历了太多。
楚家的绝情刺杀,楚昊云的决然,舅舅一家在驿馆被刺杀,生死未卜,若不是卫东阳,她现在只怕是生不如死了吧!
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想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反正她和楚家注定是仇敌,她和楚昊云注定有缘无分了!楚昊云是不是真的与她决裂是不是真的恨不得她死,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外面的天地这么大,何处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从今往后,她自由自在,逍遥江湖,不知道多快活……
其实,她也不是无处无去的,她可以去琅环秘境,可以去陈国投奔外祖父……当然,她也可以随便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一个人生活。嗯,没有了楚家的束缚,她的天空只会更加宽广的……
轻尘说服了自己的心,可是她的身体却承受不住了。
事实上,她的身体还能撑到卫东阳赶去救她的时候,不过是因为心里憋着一股气而已。自从她受伤流产,而后没有得到基本的修养治疗,病根就压下了。那一次她虽然没有死,但她的身体却已经遭受了巨创,到昨夜这超负荷的逃命与厮杀,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打击,终于将她身体里的沉疴全都引了出来。
这一爆发可就不得了了。
卫东阳带着她连夜逃离京城,到天亮的时候,就发现她生病了,高烧不退,还总是说胡话。卫东阳悄悄将她托付给一位农家大婶,留下些银钱,便又急忙离开引开身后的追兵。等王弈发现他身边根本没有步轻尘,又抓不住他愤然离去以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潜回去。
这时,借住的农家大婶已经给轻尘换了干净的衣服,处理了身上的伤口,请了大夫开了药灌下去……
人家拿了他的钱,还是很用心的在帮他照顾病人。只可惜乡下的赤脚大夫水平有限,也没什么好药,轻尘倒是一天四次被灌了不少汤药下去,却一点用都没有。她的高烧反反复复的,时好时坏,人却不曾清醒过片刻。
卫东阳亲自照顾了轻尘一晚上,见到这个情况很是着急。她这样不会烧坏脑子吧?据说,有些人就是这样烧成了傻子的。他赶紧将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好药都给她吃了,却仍然不见她的身体有多少起色,急得他都想立即将她带回家去。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唉!怎么办呢?
天色刚刚蒙蒙亮,卫东阳坐在床边,靠着床头疲倦的打了个盹,轻尘忽然又说起梦话来。
只见她虽然闭着眼睛,然而神色却哀伤难受,眼角隐隐还有泪痕。他听到她依稀在说:“夫君,你到底爱不爱我……夫君,依依好难受……”
卫东阳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难受的样子,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痛。他迟疑地握住她的手,红着脸在她耳边小声安慰道:“夫君在这里,夫君在这里,夫君是爱你的……”他告诉自己,这不算占她便宜,他这是在安慰她,可以让她好得更快。退一万步讲,他救了她好几次了,她以身相许报答他也是应该的吧?
别扭羞愧的事情多做几次也就变得自然了。没过一会儿,卫东阳就变得坦然了,好像握着她的手跟她说那些甜蜜的话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他俨然就成了一个最温柔体贴的丈夫。
这时,借住这家的大婶端着热水走进来见了,忍不住夸奖道:“公子可真是会疼媳妇儿!这大妹子可真有福气!”
卫东阳面色微红,不方便解释,只道:“都是应该的。她,她实在吃了很多苦……”
那位大婶点点头道:“唉,原本村头的张大夫说这大妹子流产后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身上又有好多伤口,我们还道公子这做丈夫的狠心呢,原来却是误会公子了。”
卫东阳摇摇头,黯然道:“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好……”
“公子莫要担心,以我看,这大妹子可是个有福气的人。张大夫也说了,你媳妇断然不会有事的。这发烧嘛,又不是什么大病,只要随时用帕子沾了冷水敷在额头上,就不会烧成傻子的!等大妹子身体好了,很快就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了!呵呵!”
卫东阳勉强笑了笑道:“谢大婶吉言,我只想她平安无事就好……”
长这么大,他一直刻苦练功,这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子如此亲密的接触,原来女子是如此纤细可爱的,身体也好柔软,抱着真的很舒服呢!他伸出手指细细描绘着轻尘的五官,从那英气的眉毛到密密长长的睫毛,到挺直的鼻梁,再到苍白干燥起皮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