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倒在我怀里的老婆婆,我焦急地喊着南宫子轩,我手上还拿着那个带血的手帕。
南宫子墨旋身来到我身边,然后伸手扣住老婆婆的手腕,似乎是在把脉……
我紧张的看着南宫子墨,只见南宫子墨叹了一口气,双眸捻起,从我怀里将老婆婆接了过去,一手搭在我肩上,“她睡着了,没事。”
然后他招呼着一边的人前来扶着老婆婆,那些人扶着老婆婆的时候,眼神瞪大,“她……”
“我们先带徐婶过去了,大人,我们待会儿再过来找您!”老伯等人扶着那个老婆婆就离开了。
一时间高地上就剩下我和南宫子墨,南宫子墨一下直接将我拦进怀里,将我的头按进他怀里。呢喃一句,“她死了……”
听见南宫子墨说这话的时候,我双脚一软,整个人直接倒在他的怀里,南宫子墨,她怎么就死了……
怎么会呢?不就是咳血了吗,你总有办法的不是吗?我拽着南宫子墨的手,“叫鱼太医来,叫他来好不好,南宫,不会的,她只是咳血而已,不会死的……”
我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她刚刚就这么在我的怀里死了,前一秒还在我的怀里咳嗽,下一秒倒在我怀里就这么离世了……
我实在是不能接受,怎么会这样!
我趴在南宫子墨的怀里不争气的就开始哭了,世事无常,人是多么脆弱的生物……
“人有旦夕祸福。”他拍着我的背,为我顺着气,哭了一会儿我觉得眼睛有些疼,真是没想到这才来的第一天就感受到生死的替换……
南宫子墨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去了老伯他们那边,然后看着地上的白布盖着的东西,我心里咯噔一声,白布下面是尸体么……
我没有想到这次事件会这么严重,丧生这么多的人,那个老伯上前对南宫子墨说:“大人,这些是暂时找到的村民,早已面目全非了。大人您说着……”
南宫子墨轻轻地松开我的手,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弯腰掀开其中一个白布,看了一眼那下面的人,我并没有看见下面的人,因为我害怕的闭上了双眼。
南宫子墨站起身子,看着老伯和在场的那些人,过了许久沉吟道,“这些尸身得……”他似乎也是说不出那句话,哽咽着还是没能说出来。
“大人,您不必为难,老朽都懂。只能用火烧了才能暂时防止疫病的发生,这些尸首早已面目全非,不能再让活着的人遭受疫病的侵袭。”老伯朗声对在场的所有说,然后扭头看着我和南宫子墨道:“大人,有劳您了。”
这一刻我的心里面十分的不是滋味儿,我哽咽好几次,但是我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这必须这么做,疫病如果真的发生了,会更严重的。
清理了现在还活着的人,算了算去也就只剩下老老少少一共六十八人,据老伯说原来这个村子有一百四十人……现在这一场泥石流也算是把这个村子给摧毁得差不多了……
大家都含泪的架起了柴火堆,看着熊熊大火以及那些尸体……
我埋在南宫子墨的怀里,心里酸酸的,从来没想过我有一天会这样,会亲眼看着活化……
处理了这些事之后,南宫子墨暂时将这些幸存下来的人都带到高地上,指导这些人在外面打着简易的窝棚,然后看着我说:“你在这里照顾一下众人,我先去那边那些食物过来。”
这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不知道南宫子墨是要用什么办法把那些一车一车的食物和药材什么的拿过来,只知道南宫子墨问了老伯要了许多绳子,然后拿着绳子就离开了。离开之间对我说,“不要怕,我很快回来。”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我们烧起火,然后用为数不多的锅熬着粥,围坐在火堆前,老伯看着我问道,“夫人怎么会来这灾区,这里这么危险,该在家的。”
看着老人家眉宇间浓浓的伤感,我忍住要掉下来的泪珠,“因为你们在……”
还是没能忍住,豆大的泪珠刷的就滑落脸颊。生命是何等的脆弱,能相识是缘分,能死在我怀里,下辈子我们总会有缘分的。
佛家云,每一个相遇的人,都是上辈子的回眸。
其实我不知道南宫子墨这个时候会怎么拿着食物过来,我有些想不到,甚至是不敢去想。看着那些一个一口粥的喝着的村民,心里面十分的心酸,心酸的同时也觉得这些人真的很坚强。尽管发生这么大的事,可是这些人还在努力的要活下来。
“夫人,我儿媳也和您差不多年纪。”老伯忽然看着我聊起了他的儿媳妇,我环顾了一周,似乎没有看见这么一个儿媳……
“老伯,您叫我默默就好了。”听着这么一个大年龄的老伯称呼我您,用尊称让我心里面有些不敢答应。总感觉要是应了,我就不尊老了。
老伯察觉到了我环顾四周,然后捡了些柴火放在火堆上,目光凝聚在火堆上,“儿媳妇和我那未出世的小孙子都……我们一家也只剩下我这么个糟老头子了。”
“老伯,您保重身子……”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些人比起我来说坚强太多了。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际,月光撒在地上,看着是那么的清寒……
忽然一阵骚动,只见一群穿着黑色衣裳的人,人手两袋东西,然后将东西放在我们周边,随后像一阵风一样的就消失了。
我这都还没反应过来,南宫子墨和鱼太医的身影一起在月光下拉长了,我看见鱼太医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兴奋了,从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看见鱼太医这么的兴奋。仿佛看见他就看见了救星,就感觉这里不会在有人死去了。
很快的南宫子墨将那些食物分给大家,让大家煮了吃些,他看了一眼挂在火堆上面的那汤水,有些自责的捶了一拳自己。
毕竟这些人是他的子民,他怎么会不心疼不难受,但是他是一国之君,是个男人,岂能像我一样讲脆弱展现在众人面前。
鱼太医则是以来就忙着给存活下来的六十八个人把脉检查身子,然后拿着金针给他们扎针,还有就是给他们吃药。
反正看见鱼太医来了,我心里面对疫病的那一块也就放心了,毕竟南宫子墨还是专业的,值得信任的,在医治病人这方面。
一整夜都在忙,忙到后半夜之后,南宫子墨将被子发给在场的这些人,“今晚先这样歇息,明天我们在搭一下简易屋子。”
这些村民拿着被子的时候一个个都哭了,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有被子盖,亦或许是在想着自己离世的那些家人。
我看着他们这样,我也是眼眶红红的,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我自己也经历过一样。
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多的地震,每次看那些数字的时候,浑身都会发冷和起起皮疙瘩。每次都像是看了一场虐戏,哭的不能自已。
而现在自己亲身经历了,感受到那种死亡离你十分近的迫害感,以及这些幸存者对活下去的欲望,每一样都冲击着我的感官。
我看着身边的人渐渐都裹着被子靠在一起开始睡觉了,只有老伯和我们三个还睁着双眼。
南宫子墨负手站在迎风口,风吹起他的衣裳,他的身影让人看了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或许是他的气场就算在这清寒的月光之下,还是显露无疑。
老伯起身朝着南宫子墨走了过去,“想必大人的官职并不小。南墨能有大人这种为民的官员,实乃天子之福万民之幸。”
老伯不像是那种会溜须拍马的人,他的儿子儿媳和未出世的小孙子都在这场自然灾害中丧生了,但是他却没有倒下,而是站起来了,成了这些幸存者的主心骨。看着老伯的背影,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鱼太医倒是在我一旁做了下来,伸手拿着勺子在火堆上的挂锅里面搅了搅,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这堆火。或许是透过这堆火看着其他的东西呢,谁知道呢!
围着火堆坐了一整天,我看着依旧没能熄灭的火堆,我们这一整夜都不停地添加柴火,然后天亮了火都还没用熄灭,然后鱼太医说他要熬药。
好好他说的不是熬粥,而是熬药,熬药也好,这些村民身上多多少少应该都有些小问题,风寒什么的如果不治好到最后也是会要人命的。
大清早的鱼太医开始熬药,南宫子墨自从昨夜离开之后还没回来,而我则是默默的烧火,准备为这些村民熬粥。喝了药之后吃点儿早餐,这样一整天都不会太飘忽。
过了许久,我居然看见了南宫子墨带来的那一大队人马的人,张管事跟在南宫子墨的身后,身后还跟着一大队的人。
我看见他们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们是怎么从那断桥之上过来的?
不光是我惊讶,那些村民也都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一脸写着惊讶!
“大人,您是怎么做到的?”
老伯问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声,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不知道昨夜南宫子墨是做什么去了,但是看见这么一群人来了,我知道他是做什么了,莫非他昨夜是去弄桥了?
可是他是怎么做的?
我搅着锅里的粥,然后看着南宫子墨,“你……”
“乡亲们,都来喝点药。”鱼太医朗声道,然后那些茫然了的村民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然后来到鱼太医这边排队领药。
张管事从我手中截走了熬粥的活,我走到南宫子墨身边看着他,这一夜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整个脸上都还是有灰,看着十分的憔悴。我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把手缩进袖子里面,然后拿着袖子就给南宫子墨擦拭着脸颊上得灰尘。
“辛苦了。”淡淡的三个字从我最里面说了出去,虽然只是三个字,可是这对我和他而言并非是这么简单的。我这一刻心疼这个男人了。
他站着不动,任由我给他擦拭脸颊,擦完之后我们相视一笑,我拉着他的手,“你也喝点药去去寒。”
昨夜坐在火堆边,那风吹起来的时候我都觉得冷,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更何况是去了那边,这家伙总是做什么都默默的,总是让人不得不心疼。
众人喝了药和粥之后,南宫子墨带着那些人来到了大河那边,看见眼前的道路,我心里由衷的佩服起了南宫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