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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有多长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在一个静静晚上看着夜空?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刻意的去体会一份孤独?有时候我们需要独自一人去品味自己的内心,在孤独中慢慢舔着曾经的伤口.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能对外人讲的往事,这些事情会一直伴随着我们的一生。孤独在某一瞬间会让人感到异常美丽。

不会忘记15岁生日的那一个夜晚,那晚的星空很美,银河就像一根透明的白纱飘在深遂的天空上,无数的繁星使你根本无法认清你想找到的那颗星星,弯弯的上弦月就像一个羞涩的少女,半掩着脸,偷窥着钟情的少年。

那夜的星空虽然比不上后来我在西藏看到的夜空,但在我的记忆里,那夜的星空却一直是最独特的~~

那天晚上我就靠在那个简陋的草棚里,仰望着夜空,和着昆虫的鸣叫过了一晚。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就是感到内心异常的平静。

这一夜很平静,没有被雷劈到去穿越,也没有碰到古代小说里的狐仙,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感到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净化~~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在10点多钟的时候回到了家里。没想到家里除了父母外,班主任赵老师也竟然在这里。

妈妈拉住了想冲上来揍我的父亲,扶着床沿,眼泪一滴滴的流下。老赵的态度也异常的温和,只是随便的批评了我几句,让我不要有什么负担,关于罗老师的事情,学校不会给太严重的处理。让我不要再离家出走了。同学和老师都很关心我的情况,回来就好了,等等~~

哦,原来她们以为我离家出走了。

笑话!我怎么会离家出走呢?离家倒是离了一天,但出走是万万不会的。我也就是想给自己的心放假一天,什么也不管、不想而已。

我没有反驳,她们怎么想的就怎么想吧。省得我还要去解释。

看到老师和父母对我态度的转变,我知道其实他们是怕说重了,我又离家出走去了。想到这里不禁暗暗觉得好笑。

回到学校里,很明显的感到了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只有林岩和杨康明从早上就开始问我这一天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想去少林寺啊?等等的.......

我知道杨康明的理想就是到少林寺学武功,但这和我出去一天好像根本就联系不上啊,也不知道他一天心里想什么。反而同桌的罗红见到我就像看到仇人一样,巴不得把我撕成几段。我就很纳闷了,我又没惹她,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中午放学的时候,在明通巷口,远远的就看到李明珠等在那里。

“你还好吗?没有什么事情吧,你爸爸妈妈没有打你吧?”今天她看起来很憔悴,额头上的细发散散的飘着。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用担心,我好着呢。”我笑着和她一起走进巷子里。

“你知道吗?在听到你离家出走的消息后,我有多着急,想到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一样。”她的眼眶很红,有些肿。

“你不会也以为我是离家出走了吧?”看到她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堵,第一次觉得那天的事情好像自己做错了。

“李珲,我不敢期望我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我也清楚丹青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我希望你能真诚的把我当做朋友,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可以来找我。也许我帮不上什么,但我可以做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她转过头,眼里有一丝泪光在闪动。

“我真的不是离家出走,我就是想给自己放一天的假,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的过一天。没想到你们会着急。是不是林岩告诉你的?”

“你忘记了,那天是你的生日,本来我准备下课后来找你,后来中午的时候林岩来找我,问我见过你没有。你知道我在知道你走了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焦急吗?哎~~好在你回来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明显的没有把话讲完。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在分手的时候,她拿出了一支黑色的钢笔,用一根红色的丝带在上面扎了个结。

“你的生日礼物,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希望你喜欢。”

“谢谢!我很喜欢!”接过她手中的钢笔,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礼物,虽然我很希望这个第一次是由她来完成的。

在下午放学的时候,很意外的被罗红堵在了回家的路上,在被她痛骂的过程中才知道她痛恨我的原因。罗老师是她妈妈。

也知道了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直是罗老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现在由于我的原因,罗老师被气病了~~

不能说是后悔,只能说有些愧疚。我觉得自己讲的没有错啊,罗老师的课真的讲得很差。让人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

后来我还是去医院看了罗老师,不为什么,就是想让自己安心一些。

学校给了我一个口头警告处分,没有记入档案。

从此后在学校的日子就更加无聊了,各科的老师好像约好了一样,只要我在上课的时候不去影响其他的同学,他们就不管我,无论是我看小说也好、在纸上乱涂乱画也好,甚至睡觉也没有人管。

其实没人管的日子也是挺无聊的。但不管我怎么折腾,就算我和其他同学在课堂上讲话,老师也只是批评和我讲话的同学。

很泄气,我现在忽然变成了三不管的人员了。老师不管、同学不管、家长也管不到学校来。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离中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看着其他同学都在紧张的复习中,而我却怎么也紧张不起来。在家里每晚被母亲逼着复习的时候,心也早就不在书上了。其实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真的是自己不想学了,要不然凭我的智商,考个高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在我后来考大学的时候得到了证明。

对上高中我没有太多的期待,心里想的是自由、是过不再被父母管教的日子。也想尝尝自己养活自己的日子。

结果不言而喻,没有考上高中。

到了离开学校的时候,没有什么留恋。我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

唯一感到不舍的就是她,在今后的日子里,要见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容易了,但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一直坚信这一点。

不需要再去上学的日子,在开始的时候很快乐。除了看到父亲的愁容和母亲头上渐渐多了的白发地时候。姐姐这年也在高考中落榜了,他们承受着儿女双双没有考上的打击。但他们把痛苦藏在了心里,没有太多的责备我们。

姐姐准备再复读一年,而我已经准备好海阔天空了~~

好不容易躲开了杨茜,我觉得自己怎么搞得好像做贼一样。

下午和客户谈得很愉快,离签单也就只差一步了。我觉得现在每做完一件事情,就离我离开公司的时间又近了一步。

“李珲,你躲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见我送走客户,杨茜走了进来,把一摞资料放在我的桌上。

“这是我为小区设点做的计划,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她拉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脸几乎要凑到了我的身上。

“我没有做过,不可能给你什么意见。你还是拿给张总看吧。或者给小唐也可以的。”我把椅子向内挪了挪。

“在小区设点的时候,你们设计部也要派人去的,你有责任帮我。我们要共同来完成这次设点的任务,而且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她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妥协。

“好啊,我到时候一定会好好的配合,小李、小杨、小刘他们三个你要谁都可以,全部要去也没有问题。”

“我要是要你呢?”

“不可能!杨茜,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去的,我在这个行业那么多年了,有几个公司的高层不认识我,想让我去小区设点,我丢不起那个人。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李珲,我真的需要你的支持,他们三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靠他们去谈单,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拒绝一样。在她的想象中,要我去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是你的问题,我可以配合。但要我去的话,真的是不可能的。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在这一件事情上没有商量的余地。”让我去设点?我还没有听过比这事更好笑的了。

“我现在只是在和你商量。你也知道,我们公司除了你,还有谁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抓住客户的心理,把他们搞定?这次去小区设点,其实我们都是去打酱油的,你才是关键。你要是不去的话,这个方案根本就执行不下去。”她又把椅子向我身边挪了挪。

“不行。我肯定不会去,不管你怎么讲我都不去。”我很坚定。这已经超出了我在这家公司工作的底线了。要是让同行业的人看到我已经沦落到了去小区设点的份上的话,我以后在这个行当里还怎么混下去。

“那我只有和张总讲了,你不肯配合我这边的工作。”她看到我的坚决,只好把张总搬了出来。

“杨茜,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是原则,你不会懂。你去吧,你让谁来和我讲都是一样的。张总?他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我就算辞职不干了,也不会去的。”说完我关了电脑,将东西收进包里,准备离开。

“李珲,算我求你了。”看到我不吃硬的,她连忙软了下来。

“你也知道,公司里原来的单,几乎都是张总拉来的,我这个业务经理其实很无能。现在这个机会对我很重要,我想要证明给大家看看,只要给了我机会,我是能够做出成绩来的。何况这次设点,光交给物管就是1万多快钱,要是签不到单,我怎么面对张总?怎么面对公司的同事?”她说到激动的时候,手不禁抓住了我的手,抓得很紧、很紧。

其实她讲的这些我不是不知道,曾经就有过人讲:她是个白拿工资的经理。我知道她的压力。但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帮不了她。除非我就像现在这样,不再去追求什么,一直在这个公司做下去。

“杨茜,你心里的压力我知道,按理说我应该帮你,抛开其他的不讲,我毕竟也是这个公司设计部的负责人。但你想过没有,我要沦落到什么程度才会去设点?我是不会允许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我还没有落没倒需要去小区,靠拉客户来维持自己生存的程度。我可以在其他方面配合你,只要你把客户带到公司,我一定全力以赴的帮你把单签下来。但要我去小区,抱歉,我做不到。”我从她手里把手抽了出来。

“杨茜,真的很抱歉。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帮不了你。对不起~~”在我离开公司的时候,我看到她脸上流露出的无奈、沮丧和落寞。只好在心里再次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回到家,接上母亲和儿子来到年轮菜馆的时候刚好7点。看到姐姐她们还没有来,我先把菜点了,又要了瓶白酒。

好久没有喝白酒了,今天忽然有种很想喝的冲动。

姐姐家也只有三个人,所以我定的桌子不是很大,六个人坐刚好。等到他们来的时候,当我看到姐夫和侄子,还是吃了一惊。姐夫更瘦了,走路的时候要姐姐在旁边扶着。

记得他得脑梗已经快6年了吧,在他得病以后眼睛看东西就会缺失一部分,现在感到应该更加重了。一个1米83的人,现在瘦得不像样子。不穿警服后看着更加单薄。原来他可是我们家最壮的。

最让我吃惊的还是侄子。原来很胖的他现在也瘦了不少,更奇怪的是剃了一个莫西干头。

“李珂,怎么理这样一个头啊?你们领导也不管?”他在国资委工作,按说单位里应该不会允许理这样的头啊。

“从头开始,重新做人。”他的笑容显得苦涩。

“算了,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再等着你。”

“我就说他,不就是个女的吗?吹了就吹了。何必把自己搞得一天到晚神魂不定的。这种人就不值得你留念。只是现在房子也装修好了,你们说分手就分手,钱都白费了。”说到钱姐姐有些心疼。

侄子今年29岁,和分手的女朋友谈了4年,要不是父亲去世,把原来定好的婚期往后推了的原因,应该已经结婚了。没有想到就在上个月,两人却忽然分手了。

“你就少讲几句吧,没看到他心情不好吗?”妈妈在旁边拉着姐姐说道。

“算了,不讲了,今天是你外婆79岁的生日,我们都开心些。大哥你喝酒吗?”我把酒打开,看着刚坐下的姐夫。

“老舅,给我来一杯。”侄子把酒杯递到我的面前。

“好,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为妈妈祝寿,我们也跟着喝点。但是别喝醉了哈。还有李珂,一会喝了酒可不允许开车。”我为他们两人都倒满了酒。姐夫在生病前可是好酒量,现在虽然身体不好,但还是戒不了酒。

看着不断端上来的菜,我忽然想起“香”,在今天中午聊天的时候她让我晚上拍点照片给她看看。于是趁着还没有开始吃饭,拿出手机。“李珂,帮我和你外婆还有你妈妈照几张相。”

把拍好的照片发给“香”以后,儿子凑到我面前“老爸,你怎么也会给自己照相了?”在儿子的眼里,我是很少给自己照相的。

“今天是你奶奶79岁的生日,当然要留点纪念了。”我有些心虚的说道。不知道这孩子以后会不会接受她呢?

一顿饭在愉快的气氛中很快接近了尾声。

“老舅,你的车可以借我几天吗?”侄子看着我,脸有些红,应该是酒精的原因。

“你妈不是有车吗?”我有些不解。

“他看不上我的车。”姐姐没好气的说。

“我想去一趟重庆,去散散心。我妈的车跑长途不行,还是老舅你的车给力。”

“呵呵!没问题,但我的车2.4的排量,很耗油哈。要去的头一天你来开吧,顺便把你妈的车开过来,我上班要用。反正你妈也不开。”自从姐姐她们学校搬到呈贡大学城以后,她每天都是坐校车去上班。很少自己开车。

吃午饭后,和姐姐一家回到家,给母亲吹了蜡烛,吃了蛋糕。这期间又少不了照了几张相片发给了她。

当我告诉妈妈,我帮她安排了明天去检查身体的时候,很明显的感到了母亲眼里的泪花。心里一阵阵的抽搐,觉得自己对她的关心真的太少了。父亲在世的时候,反正有个讲话的人,我们都忙着工作,很少关心他们在想什么。现在父亲走了,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一定很孤单吧~~

送走姐姐他们以后,母亲也有些累了,我让她早些去休息,明天早上好送她去体检中心。

儿子还在做作业,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

李:“回家了吗?”

香:“刚进家门”

李:“辛苦了!”

香:“一家三代吃了饭和蛋糕了呀,(蛋糕)”

香:“是不是年轮啊?”

李:“是,你怎么知道啊!”我有些吃惊,不会她今天也在那里吃饭吧。

香:“你是不是长得比较像你妈妈?”

李:“嗯,是的,我姐姐像我爸爸。”

香:“看着就是年轮呀!我以前经常去”哦,是这样的,还吓了我一跳。

香:“儿子像妈有福气些”

李:“有吗?希望以后有(呲牙)”

香:“老来福(偷笑)”

李:“呵呵!”

李:“其实,现在每天和你聊天,我已经感觉到幸福了。”

香:“呵呵”

李:“我明天要去一躺蒙自,工程验收。”

李:“当天去就回来。”

香:“哦,好像你节前就说过。当天往返还是有点赶哦”其实节前我说的工程在昆明,已经验收了。这是另外的一个。但我没有做什么解释。

李:“3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李:“我开夜车也习惯了”

香:“你一个人去呀?”

李:“是的,施工队和项目经理都在下面。”

李:“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李:“我经常出差都是一个人。”

是啊,多少年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到什么地方都是一个人开车去,不管是以前有家的时候还是现在。就算是和朋友一起出去,虽然我只是一个人,但我也不会和他们坐一辆车,还是习惯自己开车。

习惯了一个人的旅途,没有人可以讲话、没有人陪伴。香烟和音乐成了唯一的伴侣。今后会有那么一个人陪伴在身边吗?

不知道这一个人的旅途还要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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