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并不富裕,老头子的言传身教和有意无意的寒碜,自然影响到儿女。
这不,瑞雪求到我头上来啦?听了瑞雪的要求,黄花菜漫不经心的一笑:“哦,这事儿呵?没问题,胳膊肘儿朝内拐,我不帮自已员工,难道帮外人?不过,帮忙是有代价的,你看?”
“如能成功,总价的5%。”
瑞雪按照自已事先想好的,说:“员工嘛,内部价。”,黄花菜瞅瞅她,爽快的答应:“行!”。
瑞雪从经理室出来,小妹儿正和那对中年夫妻,坐木沙发上愉快的聊着呢。
见了瑞雪,小妹儿向她一指。
“白小姐,烂摊坡那单生意,白先生要和你谈谈。”
又指指这一对中年夫妻:“这是我们销售中心的白小姐,她专门负责房地产销售的。”,瑞雪感激地向小妹儿笑笑,坐在自已位子上。
然后侧身,压着心里的狂喜,满面微笑的看着客人。
“先生姓白?我也姓白,五百年前,我们是本家呵。”
白先生听了,十分高兴:“俺姓白,俺老婆也姓白,我们都白到一起啦,真巧!”,瑞雪就朝坐在一边的白大妈笑笑,问候到:“白大妈好!白大妈是哪儿人啊?”
“俺,俺们是,”
白大妈吞吞吐吐,不时瞅瞅一边的丈夫。
看得出,白先生是才一家之主。瑞雪便把全身转向他:“白先生,您是看上了烂摊坡的那间加工车间?”,白先生点点头。
又问:“俺听说,贵市的国际休闲渡假村,就修在那儿;最近动工的云通铁路,也要穿过那儿,还要在那儿设一个甲级火车站?”
“对!”
“这么些好的地段和环境,那加工车间为什么还没被收购开发呢?”
“因为,它是私人财产。”瑞雪沉住气,笑容满面地一词一句的解释。她知道,这是最紧要关头。房子能否变现?就看自已的叙述了。
瑞雪慢慢解释介绍。
一面利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这白先生夫妻俩。
二人穿着朴实无华,大概在五十左右;黢黑古铜色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细细看,白先生的指甲缝里,似有黑黑的污渣未净……
瑞雪边说,心里开始咕嘟咕噜。
“看样子,是初进城市的农村人嘛。有钱吗?上千万元啊?拿得出哟?我是不是对牛弹琴,浪费表情啊?”
双方聊了一会儿,白先生就站了起来。
“白小姐,今天俺们只是路过看看,聊聊。回去商量后,俺们再来找你聊聊,行哩?”
瑞雪说:“当然可以!不过,白先生,我得事先讲明,房主强调了的:七百平方米一口价,一口清,近千万元哦!”
“俺们商量!俺们商量!”
白先生笑笑,似故意避开话茬儿:“俺们可以打电话找你么?”
“行!”瑞雪从桌上的名片盒,取出一张名片递过他:“照上面的打吧,除了生病,我每天都在。”
白先生把名片举在眼前,喃喃念到:“白小姐,销售经理,电话:××××,手机:××……,我再瞧瞧你们的营业执照行么?”
瑞雪就蹑起脚跟,取下墙上的证照,交给他。
“上面都写着呢!放心,白先生,我们是守法经营的正规中介。你可能还不了解吧,红花中介,是本地中介行业中最著名的品牌。经国家公证处公正‘红花中介’的品牌价傎,一个亿!全国各地有多少人,都慕名而来呢。”
“俺们知道啦,俺们清楚啦,上面都写着,盖着国家工商局的鲜红大印呢。”
白先生抚摸着证照的整洁干净的玻璃框,喃喃说:“俺看了,是真的,是真的。谢谢!”
白先生夫妻俩出去了,瑞雪抢在前面,殷勤地为他俩拉开了玻璃门。站在滚烫的阳光下,注视着夫妻俩走了很远后,瑞雪才进了屋。
一进屋,哗啦啦!啪啪啪!迎面而立的黄花菜,站在自已座位上的小许姑娘和小妹儿,一齐把热腾腾的掌声献给了她。
瑞雪楞楞,还没回过神,黄花菜笑盈盈的上前一步,亲热地搂搂她。
“说得好!说得好啊!到底是大本生,说起话来就是比我强。品牌!国家公正处公正!价值一个亿!哎哟我的娘,我怎么说不出来哟?
这些话,听起好好舒服哟,不由人不动心哦。谢谢!谢谢你的宣传哦!”
小许姑娘笑道:“瑞雪姑娘,真看不出你有这么一套。你长于鼓动与宣传,在这儿,真是委屈你啦。”
小妹儿也开口嚷嚷。
“瑞雪姐姐,你可真行。一口气说得我气都喘不过来啦。精彩!真精彩!真真精彩!我看那白先生被你说动了心,还会打电话来的。”
在大家的簇拥下,瑞雪唯有咧嘴苦笑。
自已刚才真是急切了,就想着把房子推荐出去,买个好价钱。
哪想到脑袋瓜子一急,所有美好的词语,顺着喉咙慌不择路的就溜了出来。别说,自已还临时吞回了一大半。
要真是那满肚子的美词佳句全溜哒出来,连自个儿也会被自已吓死的。
哎,这人哪这人哪,这人就是自私自利。
一涉及到自已私利,就毫不顾及一切啦。瑞雪想,如果不是自已的那七百平方想要抛出,自已肯定不会有如此的表现出色。
也许就故作正经的随便聊聊罢了。
更不会意外赢得大家的掌声啦。
“行啦,为了白小姐的忠诚和聪明,今天中午我请客。”黄花菜乐呵呵的说:“小妹儿,让餐馆送几个炒菜蒸菜加鸡蛋黄瓜汤,不要盒饭。听到没有?”
“听到了,经理请客,聋子也能听得到。”
小妹儿高兴的拎起了话筒。
“×××吗?红花中介!,今天不要盒饭,要有特色的炒菜蒸菜加鸡蛋黄瓜汤。嗯,你照到菜单念嘛,我听着点。嗯,嗯,这算二个嘛;再念,哎,莫忙。”
小妹儿突然一声大喊,捂住了话筒。
她急切的转过脸:“那个那个,那个到啦,快,瑞”
叩!叩叩!“请问,小周在吗”,“我在!”小妹儿冲着外面大叫,瑞雪这才猛然想起,中午啦,上当的家伙来啦。
忙一转身,溜进了厕所。
厕所冲洗得干干净净,还喷了空气清新剂。
加上抽风扇不停地抽换着空气,所以,躲藏在里面并不难受。瑞雪拉开灯,想想,又关上。凑近木板门细细瞅瞅,果真还给她找着一条缝儿。
瑞雪喜孜孜的把左眼贴近一瞅,坐在灯火通明办公室木沙发上的秋大教,看得清清楚楚。
上次在这儿撞见他,因为气愤和没留心,瑞雪实在没留下任何印象。
现在,嘿嘿,嗯!几个月不见,这骗子似乎憔悴了些。一袭花哨的绸纺衬衫,穿在还算均匀的身上;下面是乳色西裤,足蹲花格皮凉鞋,露出雪白的袜边……
这厮一扬手,哗啦啦,摔开满尺折扇,自顾自的扇着。
像是抗议屋里的空调,开得不够凉爽。
瞅着那满尺扇上的题诗,瑞雪一下咬住了自已的牙槽。“一轮飞镜谁磨/照彻圪坤/玉露泠泠/洗秋空银汉无波/比常夜清光更多/尽无碍桂影婆娑/老子高歌/良夜恹恹/不醉如何/”
题写在这满尺扇上的元曲,当时就博得了瑞雪的喜爱。
那是元人张养浩的“双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