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睁开双眼,一个懒腰还没伸囫囵,李未央的胳膊随即落入一双激动而兴奋的小软手,墨鸢又是吁气又是抹泪儿又是笑:“公主醒啦!”
李未央抽回手臂,边挠头边撒起床气:“你个小周扒皮!吵死了!”
墨鸢泪巴巴地又抽嗒一下,把一只锦缎小盒捧过来,心有余悸地说:“公主倒是睡得安稳,奴婢险些被吓死,这是奴婢在公主枕边看到的,要不是您睡姿不雅满床滚,怕是,怕是……”
墨鸢说着说着又伤心地掉眼泪,小心翼翼打开那只小盒。
李未央正揉她那双惺忪睡眼,从指缝里瞥了瞥,只见黑乎乎半盒。
“这是什么东西,好香——”
“闻不得呀公主!”墨鸢慌忙关上盒子,转身递给青荷,忧心忡忡叹气:“这是羌地特有的剧毒,名唤‘蜜蟾’,若是夜夜吸嗅,不消三日即可绝命。好歹毒的手段,也不知是哪个黑了心肠的怪胎要害公主,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怕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进畜生道当蛤蟆当老鼠!”
噗嗤……李未央不恰当地笑了,戳戳墨鸢额头:“骂得有水平,词汇量相当丰富!”
“公主你还笑……”
墨鸢急得脖子根儿都红了,恨铁不成钢地跺脚。
李未央披衣坐起,笑嘻嘻问:“墨鸢,咱们来回鹘有几天了?”
墨鸢怔了怔,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儿,倒是忍住了没责备她主子记性太差劲,“今儿是第四天。”
墨鸢想了想,又主动贴心提示:“举行册封大典的日子。”
昨天李未央随口一说,却不料还真是撞上个吉日,蛮巧。
算好了日子要她命,呵呵,就不怕这事儿做得太明显么,她死了,能给凶手带来多大好处?
“走,去找皇上——”
风风火火溜下床,李未央脸都不洗,揪着墨鸢就往门口走。
墨鸢一脸纳闷儿,小声提醒:“公主,不去梅冶宫掏掏话,就直接去找皇上告状,这,行得通么?”
宫斗这种事儿,墨鸢在南唐就见得不爱见了,小小年纪已经练就一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睛,几乎出于本能,立即便将目标锁定为梅冶夫人。
李未央这会儿表情倒是正经起来,收起嬉皮笑脸,眸子沉沉地嚼着嘴唇,待走出众人视线后,这才低声提示墨鸢:“咱们不是去告状,是取证!”
“……”
墨鸢无语,只好闭了口,默默跟在后面。
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憋住,扯扯李未央的衣袖:“你方才说的周扒皮,跟我长得很像么?”
“……”
这回轮到李未央凝噎了……已经进入李琰卓寝宫范围,正顺墙根儿偷偷溜着呢,不敢大声笑,活活憋成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