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林雪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慢慢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头向纳兰哈尔看了过去,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缓缓开口说道:“夫君,这次怎么看的有点逼真啊。”
她这句话却是让纳兰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合着他这个可爱的娘亲以为他是假扮的,他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而听到林雪的这句话,纳兰哈尔的眉角也抽搐了一下,随后沉着声音说道:“这确实是
真的没错。”
也难怪林雪会认为这是假的,毕竟以前纳兰誉为了逃避习武,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招式来糊弄他们,什么肚子疼,骨折,发烧,中毒之类的东西,林雪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次突然来了真的,想让她相信还真是有点难。
听到纳兰哈尔的话,林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朝着纳兰誉投去了同情眼神,随后扑到纳兰誉的怀中,眼中泛着些许雾气,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纳兰誉,瘪着朱唇,酝酿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道:“誉儿,你怎么就这样了呢,这样子,恐怕一个月都好不了啊。”
纳兰誉正想开口,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抬头看去,却看到他那双眼泛着杀意的父亲,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他这爹也真是的,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连忙把林雪从自己的怀中推了出去,讪讪地笑了笑:“娘,不就是些皮外伤,没什么的,啊,对了,我刚刚听到有圣旨到了,你们刚刚进来,有没有看到拿着圣旨的公公?”
想起正事的纳兰誉连忙开口问道,毕竟他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说不激动这是假的,听到他的这句话,纳兰哈尔两人面面相觑,随后把手中的明黄色轴子拿了出来,对纳兰誉问道:“你说的圣旨是这个吗?”
看到纳兰哈尔手上的东西,纳兰誉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色,连忙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啊,不对,公公呢?”说着往纳兰哈尔两人的背后看了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公公?什么公公?”纳兰夫妇两人脸上全是疑惑之色,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公公啊。
听到林雪的询问,纳兰誉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刚刚的那个声音,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太监的声音,那声音突然没了,圣旨又出现在林雪他们的手中,总感觉他们在无意之间做了一些什么厉害的事情。
“你们……你们……给咱家站住!”就在林雪疑惑什么公公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了过来,纳兰誉的脸色慢慢黑了下去,果然如他所想,这两人果然做了些什么事情。
只见纳兰夫妇慢慢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为了追赶他们而跑的气喘吁吁的公公,可能是因为跑的太快的原因,他脸上涂的胭脂水粉有些都掉了下来,看上去有些惊悚,林雪的心中腹诽道,哪里来的鬼怪,不过却还是淡然地开口说道:“我们就站在这里啊,有什么事吗?”
看着那喘不过气来的公公,纳兰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到底是跑成什么样才能喘成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林雪看了过去,缓缓开口问道:“娘,这不就是宣旨的公公吗?你们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而听到纳兰誉的这声娘,站在院子门口的公公愣了一下,合着这是纳兰郡王的父母,据说纳兰郡王以前是东越世子,如此说来,眼前这两个缺根筋的人是东越王和王妃?想到这里,公公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有些不情愿地开口说道:“郡王,东越王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拿了奴才手中的圣旨罢了。”
反正那人是东越王,就算他去启奏皇上,受苦的都不会是他,既然如此,不如卖东越王一个人情,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的这一套对纳兰哈尔夫妇来说,并不好用,只见纳兰哈尔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圣旨往公公的方向抛了过去,害的那公公忙手忙脚才勉强接住,接住之后才舒了一口气,这个可是圣旨啊,掉到地上可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对于纳兰哈尔的乱来,纳兰誉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纳兰哈尔却没有犯错的觉悟,摊了摊手说道:“不就是一个圣旨吗?知道就行了,何必还需要这个阉人来宣读,真是麻烦。”林雪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那公公的脸色黑了黑,不过却还是忍了下来,心中却不忘腹诽,阉人怎么了,阉人能够待在皇宫之中享受荣华富贵,能够侍于皇上左右,阉人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他不愿想到的是,不是阉人的纳兰哈尔也在享受荣华富贵,不是阉人的傲风也侍于皇上左右,所以说,这一切,和是不是阉人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注意到公公神情变化的纳兰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行了,这位公公,你宣旨吧。”这样拖下去反而没完没了了,他现在站着都很辛苦,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听到纳兰誉的这句话,公公这才想起正是,清了清嗓子,淡淡撇了众人一眼,等一下你们还不是要对我下跪,尖着声音开口说道:“纳兰誉接旨!”
“臣,接旨。”听到这句话,纳兰誉伸出右手抚了一下左胸口,低了低头说道,而纳兰哈尔与林雪皆是如此,这公公怎么都没有猜到,他们那边的行礼根本就不是下跪,而是抚胸!
他们这个动作让公公顿了顿,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却也无可奈何,继续开口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纳兰郡王对墨鸢公主痴心一片,愿为其舍弃性命,而墨鸢公主亦是愿为纳兰郡王舍弃重要之物,朕甚为感动,今日特许墨鸢公主嫁于纳兰郡王,十五日后成婚,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虽说早就知道其中内容,但是听着这太监免出来,心中还是有些激动,谢恩之后便接过圣旨。
见纳兰誉一脸兴奋的模样,公公也不忘开口说道:“纳兰郡王,恭喜啊!”
听到公公的这句话,纳兰誉笑着对公公点头说道:“多谢公公。”随后便拿着圣旨往房间里面走了进去,丝毫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
他这个举动让公公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他宣旨这么久以来,最不受待见的一次了,正想离开,林雪却突然开口说道:“这位公公,且慢。”
不明白林雪为何突然叫住自己,公公却还是停住了脚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过在林雪看来却有些寒碜人,只见他用涂满胭脂的红唇开口问道:“王妃,还有何事?”
这句话让林雪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感觉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恶心的事情了,不过还是忍了下来,吐了一口唾沫,缓缓朝着他走了过去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张银票,放到公公的手中,笑眯眯地说道:“辛苦公公了。”
没想到林雪突然会有这么一番动作,公公愣了一下,随后把手中的银票翻了过来,看到上面的数字时,瞳孔猛地放大,立刻打银票放入怀中,一面笑意地对林雪说道:“王妃言重了,这是奴才该做的,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纳兰誉的院子,看着公公走远,林雪这才舒了一口气,在东越待久了,差点忘了这茬,凡是有喜事就需要打赏,难怪刚刚这公公的脸色这么差,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转身往纳兰誉的房间里面走去。
皇宫未央宫。
此时墨鸢也接到了圣旨,看着走远的公公,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明黄色卷轴,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转身对未央说道:“未央,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我居然成公主了。”
看到墨鸢一脸兴奋的模样,未央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带着些许笑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你没有在做梦,这是真的,不信我可以捏你一下,让你感受一下你醒着。”
说着正打算动手,墨鸢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把手中的圣旨挡在前面,连忙开口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啦,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婚礼在十五日后举行,那时纳兰誉不是要死了吗?难道……冥婚?”说到这里,墨鸢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虽说她不愿看着纳兰誉单独离开,却不代表她想和他一起离开啊。
“死了?怎么就死了,你看得到未来发生什么事情吗?”未央则是毫不在意,捻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去,模糊不清地开口说到,虽说纳兰誉骨折了,也不至于死了啊,就算要死,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谁说的准。
见她这么说,墨鸢急了,连忙走到她的身旁,把桌上的糕点移到一边,眉头紧紧皱着,一脸愁容的开口说道:“哎呀,娘娘,你不知道啊,纳兰郡王说他十五日后就要死了,所以我才答应嫁给他的。”说着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一脸的悔恨之意。
她这句话却让未央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十五日后就死,你也嫁,怎么,你是想守寡啊。”这丫头现在在想着些什么,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听到未央这么说,墨鸢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像是那种善人吗?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那倒也不是,只不过纳兰郡王怎么说也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我多少也要担起责任不是,既然他的心愿是娶我,我也无话可说,至于守寡,我倒是不介意,一个人轻松自在,无拘无束,也算是人生乐趣。”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未央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墨鸢的额头,不明所以的墨鸢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你在干什么呢?”
听到她的询问,未央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地说道:“我在看你是不是病了,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说不过未央,墨鸢只好朝她抛了一个白眼,她不过是感慨了一些人生,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毫无感觉的人这么对自己,纳兰誉的所做所为她也看在眼中,她的心又不是铁做的,又怎么会不感动,只是没有想到,当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已经与她阴阳相隔,真是造物弄人。
随后,李琰卓本来想赐给墨鸢一个公主府,却被她拒绝了,因为她说,作为未央的侍女,她想最后伺候她几天,往后便没有这种机会了,而且她想从皇宫出嫁,因为对她来说,有未央的地方就是家,既然是家,就要从家里出嫁,这也是一个习俗,无可奈何,李琰卓只好放弃了赐府的这个念头。
十五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为十五日后纳兰誉要成亲,所以李琰卓对他特别照顾,把宫中最好的太医派到了郡王府中,势必在成亲之前把他的骨折给治好,这本身是不可能的事情,却硬生生被那太医做到了,还好纳兰誉比较配合,否则想要愈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终于要迎来儿媳妇的纳兰夫妇很是兴奋地做了喜帖,朝中官员都发了一个遍毕竟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受到大家的祝福,而未央也在为墨鸢的婚礼而努力,本来想说给她穿上婚纱,谁知却被李琰卓驳回了说是穿的太过露骨。
未央这才意识到这古代是有多么的封建,不就露个胳膊,说的好像要被浸猪笼一样,怎么梅妃穿的那些露半胸的东西就可以,她现在已经有些混乱了。
不过墨鸢也清楚这些事情,就安慰未央,就算不用那些东西也可以,未央这才作罢,不过还是给她准备了一套红色霓裳,那长达三米的衣服让墨鸢看着抽了抽嘴角,却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为了能让未央安分一些,只好点头接受,否则她又要整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