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你对我做了什么?”张志新大喊,他上身瘫软,两只手像残废一样挂在肩膀上,呼吸也不怎么用的上力气,要拼命地喘气才行。
当然,他也摸不到自己喉咙上多了一根银针,他带来的警察赶紧扶住他。
“老大,这小子对你做了什么?”
“我警告你们别胡说八道啊!他一个大老爷们,还长这么丑,我才不会对他做什么,我的品味没那么差。”刘乐冲他们大喊,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好像他是受害者一样。
大家看见刚才耀武扬威的警察,现在在刘乐手下如此吃瘪,简直大块人心。
“老大,你脖子上怎么多了一根,针!”一个眼尖的发现了,伸手要去拔。
“别动,那里可是全身神经汇集之处,你随便一乱动,他说不定就瘫了!”刘乐大叫。
小警察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张志新连眼珠子都不敢多眨一下,就怕一不小心动错地方了。
他谨小慎微的样子,活脱脱像个胆小怕事的猴。
“刘,刘乐,我警告你,你这是袭警。”张志新对刘乐说着,眼珠子往下瞟,想要看清那根银针的位置。
“是你自己叫我试的咯。”刘乐耸了耸肩膀说,“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
“对!我作证!”
“我也能作证!”
大家一起喊道,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几个警察被人群围在中间,显得势单力薄,而且警察这边有几个人觉得确实是自己这边理亏,已经有想要退走的意思了。
不过张志新不发话,他们不敢走。
张志新现在是骑虎难下,这么大的枪击案,还是冲刘乐来的,除了白家还有谁能干的出来?如果他一个人都抓不回去,让这案子成了死案,那他这个局长也做到头了。
把刘乐抓回去,死活有个人可以交差。
“给我把刘乐抓起来!”张志新一咬牙吼道。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局长是不是疯了?
不过命令下来了,他们也不能违抗,只好两两成队,一左一右扑向刘乐,把刘乐从水泥掩体里拽了出来。
“什么理由?”刘乐问。
“你伙同团伙,在高速公路上持枪杀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我们要把你带回去。”张志新的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刘乐,你想和我斗?还嫩了点儿。
“把他给我带回去!”
上手铐,推上警车,砰地一声,车门在刘乐眼前关上。
“你就不怕瘫一辈子?”刘乐忽然敲了敲车窗,对站在外面瞪着他的张志新说。
“我这就去医院,让医生给我把针拿出来。”张志新哼了一声说道。
刘乐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那祝你好运吧。”
张志新心里猛地一跳,这小子笑什么?难道还有什么花招?
“刘乐,我一定会让你被判死刑的。”车窗摇上去的时候,张志新对他说。
警车发动,开往警局,人群看够热闹,也散开了。
张志新上任以来,还没能把刘乐关起来过,这回把他逮住了,一定要叫手下的兄弟们好好“关照”“关照”他。
至于脖子上这根针嘛,到时候还可以顺便告刘乐袭警,罪上加罪,让这小子死上加死!
“小陈,送我去医院,验伤。”张志新大手一挥,跳上一辆警车说道。
小陈本来是二队的小队长,现在成了张志新的司机了,每天被张志新吆来喝去,心里憋屈得很。
这家伙是孙大奎的人,不值得相信。张志新坐在后座上,看着小陈的背影,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小陈的面部表情。
“小陈啊,你这车开的不够稳,毛里毛糙的,以后能成什么大事?”张志新找茬说道。
“局长教育得事。”小陈陪着笑脸,心里直骂,去你爷爷的,刘乐怎么没打死你这狗东西!
到了医院以后,小陈陪张志新一起进了诊室。
大夫看了一眼差点没笑喷:“一根针,你把它拔 出来不就完了?”
“不行,这里是神经中枢,如果乱拔,会全身瘫痪的。”张志新赶紧制止道。
现在他的手已经有点儿直觉了,推开医生说道。
“我行医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喉管是神经中枢。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拔!”医生不耐烦地说道。
难道刘乐这小子骗人?张志新心里嘀咕。
有这个可能,这小子向来虚虚实实,摸不清楚,说不定他故意那么说,就是为了让自己害怕。
“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张志新把眼睛一闭,“那就拔吧。”
等这根针拔 出来,一定要让刘乐这小子吃尽苦头。
“啊!!!”忽然,张志新大叫起来。
“你乱叫什么?我才拔 出来一点点呢。”医生捂着耳朵说。
“啊!!!!”张志新惊愕地睁开眼睛,然后双手又在眼睛前面一通乱摸。
“别动!我看不见了!”张志新像掉进冰水里一样,全身的一下子冒出冷汗,双手在空中乱拍乱找,如同一个溺水者一样。
“快,快扶我回去找刘乐,快!”张志新大叫。
……
刘乐可以算是警局的老客人了,两次进警局,都把局子里闹的天翻地覆。
“下来!”两个年轻警官把刘乐押下警车,刘乐瞟了一眼开门的警察,好眼熟,这不是当初跟着孙大奎揍自己那小子么?
“你怎么在这儿看大门了?”刘乐对他喊道。
那警察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
“别尼玛废话,给我进去!”押他的警察不耐烦地催促道。
张局长的意思很明显,这次特大枪击案件,刘乐是最大的嫌疑人——也是唯一抓回来的涉案人员,这次的案子,无论如何都要办成一桩铁案。
这些张志新的手下,对刘乐当然没好态度。
“我劝你们那,对我态度好点儿。”刘乐一边走往拘留室,一边懒洋洋地说道。
“等你吃断头饭那天,我会对你态度好点儿的。”警察打开铁门,把刘乐塞了进去,“你现在,先好好在这儿享受享受吧,刀疤,刺头,好好招待招待新人。这可是一位医生,斯文人,你们下手轻点儿,嘿嘿。”
刀疤、刺头,两人是拘留处的老客户了,三天两头打架被关进来,一来二去,都快被拘留处当家了。
遇到警察们不爽的犯人,都会压到他俩在的这一间,让他们帮新人“松松骨”。
刀疤对刺头阴笑着说:“这细皮嫩肉的,哥们儿,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刺头抹了下嘴角:“哥们儿你客气,还是你先上吧。”
刘乐叹了口气,转身把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一下腰。
刀疤和刺头看愣了,问:“你干嘛呢小子?”
话音刚落,刀疤和刺头两人嘴巴张得能放下一个拳头。
刘乐的手铐,滴答,滴答,滴答,流到地上。
是的!手铐变成了铁水,烧的通红,滴落在地上。
“我活动一下筋骨,一会儿揍你们不抽筋。”刘乐笑着说道。
……
咯吱——
汽车轮胎和水泥地面摩擦出发的刺耳声音,在公安局门口响起。
“刘乐呢?!”
张志新可以说是滚下车的,在院子里就大喊。
“局长,您回来啦。刘乐那小子,我已经把他和刀疤还有刺头关在一起了,保证让这小子好好地舒服舒服。”孟虎,就是刚才把刘乐送进拘留处的警察,讨好地贴上去说道。
他最会揣摩张志新的意思了,所以才来局子里一个月不到,已经成为张志新最看重的年轻人。
每次,他总能在张志新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就猜中张志新的想法,换句话说,就是张志新的狗腿子。
这回,张志新肯定还得好好夸他一夸。
“我去你妈的!”张志新一巴掌抬起来,猛地扇下去。
孟虎根本来不及反应,脸顿时肿了一块,被抽的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一屁股跌倒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无关,刚才那一巴掌打的也不是他似的。
“快去把刘乐给我请出来!”张志新愤怒地大喝。
为什么?孟虎想不明白了,局长不是很恨刘乐么?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不对?
他哭丧着脸爬起来:“好,好,我这就去请。”
一溜小跑奔向拘留处,孟虎心里祈祷,刺头和刀疤可千万别把刘乐打伤了。
一到拘留处,孟虎傻眼了。
“乐哥,这个力度舒服么?”刀疤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给刘乐捏着肩膀。
“乐哥,我这手艺怎么样?”刺头更夸张,两边脸肿得满头似得,还在给刘乐捶腿。
“凑活吧,我教你们那句口号还记得么?”刘乐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享受着。
“好好改造,重新做人!”这两人立刻捏着拳头,大喊道。
这是来坐牢,还是来享受的?是来拘留,还是来收小弟的?孟虎捂着脸,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刘乐,你可以出来了。”为了面子,孟虎还是板着脸说道。
刘乐睁开一只眼,冷笑着说道:“谢谢啊,这里挺舒服的,我哪儿也不想去。”
“你!”孟虎这下傻眼了,那可怎么办?张志新还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