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赵昌宏走过来,拿起话筒,“我是赵昌宏,你是哪位?”
“是你啊,老赵。”刘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冰冷的感觉,顺着赵昌宏周身的血管,蔓延到了全身。
他好像被一只毒蛇盯上了,忍不住打了一个斗。
尽管现在有白家罩着,赵昌宏对刘乐的恐惧还是无法遏制,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刚才那家伙和你说了没?你儿子啊,已经有专人送到你家门口了,喜欢的话,你开门接收一下,这是我们送你的一份大礼,你别客气。”
“你对峰儿做了什么事?!”赵昌宏怒吼。
“没做什么,就是梁启明在大嘴奎的身上找到一颗备用的小糖,送你的宝贝儿子吃了。我现在挂电话了,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拜拜……”
电话里传来忙音,这时管家已经把门口的赵峰给扶了进来。
也不知是谁把赵峰送回来的,尽管大雨把他淋得湿透了,可从他口鼻里喷出来的血依旧弄得他全身都是。
连两只眼睛里都是血丝,毒素入侵他的五脏六腑,身体内的一切都在被溶解,要不了几个小时,赵峰就会变成一滩血水。
没人比赵昌宏更了解金钱蛊的毒性。
“天要亡我赵家!!!”
……
从黑灯酒吧离开之后,刘乐没再顺着原路返回自己的病房。
反正现在赵昌宏也知道他已经苏醒了,没必要再骗人了。
在刘乐的病房门口,白家的两个家臣昏昏欲睡,一张报纸他们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几百遍了,屁股都快坐的生疮了。
“白蒹,你说咱们这样坐着是不是蠢?刘乐根本还没醒,他在里面哪儿都去不了,用得着这样看着么?”白山虎伸了个懒腰说道。
这一天下来,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他这屁股就没从凳子上移开过。
见到漂亮的小护士也不能搭讪,人都快闷死了。
白蒹比较稳重,哼了一声道:“这是临潼爷的命令,我们要是出去逛了一会儿,结果让刘乐给溜走了,出了什么事的话,这责任你负么?”
白临潼已经交待过了,只要刘乐醒过来,就要立刻向他报告,不管刘乐去哪里,他们俩都必须立刻跟上。
白临潼这个人谨小慎微,如果当初刘乐独闯白家公馆那天,是他坐镇安保,也不可能让刘乐把白家闹得鸡犬不宁。
“我看啊,他每个十天半个月醒不过来。你看看那个,武洪通,人都被烧得炭一样了,浑身找不到一块好皮,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聊了一会儿,两人更觉得无聊,长长的走廊了只剩他们两人。
现在已经是深夜,病人和家属都已经睡着了。
这时,走廊顶头的电梯缓缓打开,电梯的灯光中走出来一个人。
“嗨,等的挺累的啊?回去休息吧。”刘乐走过去,对两人挥了挥手。
然后,刘乐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的病房里,关上了病房门。
留下白蒹和白山虎两个人惊呆了,刘乐什么时候醒的?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们盯着这房门一天了,绝对没看见刘乐离开过!
消耗了太多体力,刘乐回到病房,一头栽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洪小颖在替他整理房间。
“你醒啦?昨晚你去哪里了?回来衣服都没换。”
刘乐揉着头发,嘟囔着问:“那个母老虎呢?”
一天听不到车她在自己的耳边念叨,还怪想念的,刘乐心想不好,他不会变成受虐狂体质了吧。
不过说来也奇怪,王晓雅前几天一直陪着刘乐,今天竟然没来。
“小雅可能回江海市了,我今天也没见到她,电话也不接。”洪小颖嘟着嘴说道,“你也真是的,心里只有小雅,我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我么?”
说着,洪小颖靠过来,示威地瞪了刘乐一眼,水汪汪的大眼中充满了委屈。
哎哟……
她一个没站稳,一下子扑到在病床上,身体扑进了刘乐的怀里,胸口紧紧压着刘乐的身体。
不怪刘乐,这触感真的太舒服了,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向天发誓,任何一个纯情少男都忍不了这样的诱惑!
“小雅说的不错,你真是一个臭流氓。”洪小颖赶紧爬起来,刘乐的声音弄得她面红耳赤。
冤枉啊,明明是你先动的手,我怎么成了臭流氓了?
刘乐欲哭无泪,女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么?
“不过……”忽然,洪小颖凑到刘乐的耳边,飞快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流氓。”
刘乐以为自己听错了,顿时愣住了。
“笨蛋。”洪小颖嘟哝了一句,扔下手中的东西,脸色通红地夺门而出。
“小颖,你刚才说什么?!”不怪刘乐傻,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有女人这样对他表白呢。
他连忙追了出去,但洪小颖已经不知道跑道哪里去了。
“小颖!”刘乐双手聚拢大喊,医生护士和那两个白家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可就是看不见洪小颖的身影。
一个人站在那里,刘乐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失去了什么的感觉,特别失落。
“让一让,别挡在那里!”忽然,一辆急救病床被推了上来。
两个医生推着病床,还有一个医生拿着吊瓶,发足狂奔。
刘乐赶紧让开几步,病床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扫了一眼。
是个可怜的家伙,身上多处洞穿伤,胸口还插着一根大钢筋,估计是从工地的高处摔下来的。
很快,病人被推进急救室,急救室的灯亮了起来。
“莽山,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啊。”紧随而来的病人家属,站在手术室门口捂着脸痛哭。
一个女人带着个一脸迷惘的孩子,焦急地等待着。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从女人和孩子身上的衣着就看的出来。
孩子十岁左右,可能智力有点儿问题,脸上脏兮兮的,拖着鼻涕泡,拽着女人的衣角,脸上悲伤之色。
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一边安慰女人一边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女人的老公叫陈莽山,是个农民工,在白鹿市最新的市政项目上工,今天一早从六层楼摔了下来,被钢筋直接从胸口洞穿了过去。
刚才匆忙之间,刘乐看了一眼,钢筋穿过的是右边的胸口,心脏在左边,说不定他还可以保住一条命。
“你说的是真的么?莽山真的不会有事么?”女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刘乐的手问道。
“病人家属在哪里?”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吴静姝冲出来,拿着手术协议书大喊道。
“我在这里,医生我家莽山怎么样了?”女人冲过去,抓住吴静姝的手问。
“病人的情况很危险,现在你立刻把手术免责书签了,然后去交手术费,我们会尽全力救回他的。”吴静姝快速说道。
这种生死之事,她每天都要经历,所以毫无触动。
“我签,我签。医生,手术费要多少钱?我,我没带多少……”女人捂着口袋,为难地说道。
看的出来,她确实囊中羞涩。
“最少要二十万,你先去充五万,后续的慢慢再去筹。”吴静姝叹了口气说道。
谁说钱不是万能的?钱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救命啊。
“五万?”一听到这个数字吴静姝直接跪在地上,吓得嘴唇发白,“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啊?我只带了五千。”
“没有钱,我们也没办法开始手术啊,你还是快点儿去筹吧。”说实话,吴静姝是同情女人的,可她也没办法,医院的规矩就是规矩。
“昨天说的多好,当医生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结果呢,还不只是为了拿钱而已。”刘乐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把女人扶起来,不屑地说道。
“是你!”吴静姝认出了他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的刘乐还让她记忆犹新呢。
刘乐懒得和她叙旧,说:“你立刻安排手术,我们这就去交钱。”
“我没有钱啊。”说完这句话,女人放声大哭,没有钱的绝望,只有穷人才知道。
五万,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对穷人来说就是逾越不去的鸿沟。
吴静姝脸上火辣辣地疼,刘乐说的不错,可她也没有办法,听着女人的哭声,她竟然感道了心酸。
穷人就该死么?穷人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么?
围观的人都很同情这个女人,但也没有办法。
没钱就代表什么都没有。
“别哭了,我来付。”刘乐说着,拿出自己的卡递给女人,“没有密码,直接刷。”
见女人不敢接,他拉着女人一起下楼,在付款处直接刷了二十万。
刘乐不是那种爱乱做好事的人,今天的确是一时冲动,这一时冲动就救下了一条命。
“恩公,受我一拜。”三十多岁的女人,拉着她的儿子,直接给刘乐磕了一个头。
医院大厅里,掌声雷鸣,经久不绝。
“我今天帮她付钱,只是因为想起我师傅说起的一句话。”刘乐看着面色不善的吴静姝说道,“能救一个是一个。”
“你师傅是谁?”在刘乐面前,吴静姝确实感觉抬不起头来。
“司徒神医,不知道你听过这个名字没有。”
什么?吴静姝像被雷劈过了一样,震惊不已,等她回过神来,刘乐已经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