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年纪小,听我这么一说,都感激地看着我。小雅扑通一下子跪下来说道:“我和小翠自小在烟花之地长大,差点被逼着做了……是岑少爷将我们买下来送到了这里,我们原以为您和那些头牌一样愿意欺负人,是奴婢错了,以后奴婢一定听小姐的话,好好伺候小姐!”旁边的小翠也急忙点头,她见我没有因为嘲笑我而惩罚她,心里很是感激。
一旁的莲姨看着我们,也温柔地笑了。
我给小翠改名为雀屏,小雅改名为怜心。二人很是高兴,觉得自己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别提有多高兴了。我将自己的首饰衣服都拿出一些赠与她们,又拿出一副翡翠耳环送给了莲姨,开始三人受宠若惊般不敢接受,后来见我是真心赠与,便感恩戴德的接过去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日子过得倒也平淡。据说江少华带着家丁去杭州了。之前我一直没弄明白江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后来听雀屏说了我才知道。那一****随口问了一句“江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小姐你连江家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您白在那里住了那么久了!”她现在已经摸清了我性子,知道我不会生气,所以很诧异地对着我说道。
我被她的样子逗得大笑,转头对莲姨说道:“莲姨你看,雀屏的名字我果然没起错,叽叽喳喳的可不是像只麻雀么!哈哈!”
莲姨被我说的也笑出声来,怜心在一旁也捂着嘴笑。
雀屏看我们都笑话她,噘起嘴巴,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笑吧笑吧。”说完抱起如意去一旁梳毛去了。
我笑着说道:“好雀屏,你还没告诉我江府是做什么的呢?”
雀屏一听,刚想说话,见我嘴角还有笑意,随即说道:“小姐只管笑我吧,我才不说呢。”
“雀屏,好雀屏,哪有人笑你啊,我们是觉得你可爱,是吧?”说完,我赶紧冲着莲姨和怜心眨眨眼,二人捂着嘴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好吧,那我就告诉小姐吧。”雀屏将如意抱在怀里,坐正了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早在清朝,江家祖上是皇帝的御用太医,后来虽然皇帝被推翻,但江家凭借着当年的人脉,与陈家楚家的人一同逃了出来,因陈家祖上在杭州所以回到了杭州,而江家与楚家便一同逃到了上海,后来,虽然三家相隔较远,但由于是世交,因此长期互通生意往来,一同发展成名门望族。
江家祖上是太医,因此江家传人,也就是江少华的爷爷在上海开了个大医馆,而由于江老爷子医术高超,很多病人都慕名而来,逐渐江家依靠医馆赚的钱越来越多,到了江少华父亲这一辈,就不止开医馆了。医馆交由江少华的大伯江德继承,而江峰却当了兵,现如今是一级上将,而江少华不知什么原因被父亲送出留学,今年才回来,江少华没有从军,而是接管了家里的码头生意和面粉厂;楚家主要最初是做珠宝首饰的,现如今楚家依旧做着首饰生意,也开了个酒馆,而楚家土地多,这是整个上海滩都知道的事情。”
“陈家呢?”我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陈家啊……”雀屏见我急切,叹了一口气。
我被自己的举动吓得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知道陈家。“说啊,陈家做什么的?”
“陈家原本也是杭州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陈家祖上对银财很是在行,在杭州做的是银行,生意已经做到苏州去了,但是……”
“但是什么?”我问道。
“但是后来不知道陈家得罪了谁,被灭了满门!听说江家与陈家虽是世交,但也没有出手帮忙呢。”
“小姐,晚饭好啦!”怜心喊着。
“小姐小姐吃饭了!”雀屏喊着,将如意放下就去餐厅了。
我愣在那里。陈家……被灭门了?究竟是什么仇恨竟能被满门被灭?
“小姐?”怜心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她看着我诧异地说:“你怎么了小姐?”
我回过神来,感觉脸上有些湿,用手抹了一下,原来脸上都是泪。
怎么会哭了?
我反应了一下,擦干了,笑着说道:“没事的怜心,可能是听到雀屏说陈家被灭门,有点吓到了。走吧,吃饭去。”
用过晚饭,外面天空逐渐暗下来,外面街道华灯初上,而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热闹的一切,竟开心不起来。可能是听到陈家的遭遇心生同情吧,可为什么会流泪?
而我,是如何走到现在的?从戏班里的小花旦,到现在变成人尽皆知的烟花女子。现如今整个上海滩都知道我被岑子尘包下了吧?或许这也是江少华不来看我的原因……
“呵呵。”我冷笑出来,从认识岑子尘到现在,我早已不是那个唯唯诺诺担惊受怕的小女孩儿。以前的我无忧无虑,虽然跟着班主无法过上好生活,但戏班子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对我就像妹妹一样照顾,那是的我还会露出天真的笑。可现在呢?
沈雷,玫瑰,就是因为他们,我才变成这样的。
不知不觉,脸上爬满了眼泪,不知是为我现如今的命运而哭泣,还是为了我那份可笑的感情。
江少华,你到底在哪里。
我站了好久,直到被风吹得打起寒颤,才转过身来准备进屋。刚转过来,只看见好几个月不见的江少华,正一脸温柔地笑着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愣在那里,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于是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只见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还站在那里,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脚下却似乎生了根,根本动弹不得。
江少华见我震惊的样子,笑着一步步向我走来,直到他将我拥在怀里,我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我慢慢地抬起手臂,一点点地抱住他,抱紧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他是真的来了。我突然哭出声来,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
他见我哭得伤心,也不说话,只是轻抚我的后背,想要安抚我。
我就这样抱着他,似乎过了好久,我才抬头看着他,只见他下巴上都是胡茬,应该是匆匆赶回来的,就这样来不及修饰边幅地,赶来看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松手,仰着头问他。我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刚回来,就等不及来见你了。”他笑着,抬手为我擦去脸上的泪。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他不会是知道我被岑子尘包下的事情吧?
“我当然知道你在这。子尘没和你说么?是我临走前拜托他将你包下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岑公子?”他不是和岑子尘生疏了么?岑子尘这是做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清了。
“是啊,那天子尘主动来找我,我们一起聊了这些年许多事,后来我才知道,子尘只是忙于家中生意,而我留学以后没怎么联系,并不是疏远了。而我这次走,我怕母亲会做什么,所以就拜托子尘将你包下来,也算是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