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仍旧洁净的盒子,略带惊讶地说道:“自然还留着啊。不然呢?”
程砚秋对女孩子的化妆品自然不懂,他有些纳闷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用完了。我看那些名媛一个个嘴唇红的像什么似的,总觉得你们每日都能用掉半根吧?”
我扑哧地笑了出来,说道:“当然不是啦,每日只要涂抹一点就好啦。何况我还不是每日都用。你送我的这些,足够我用上十年的呢。”
程砚秋从里面挑了根西瓜红色的唇膏拿了出来,说道:“我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今日的打扮。不如试试?”
我接过来,觉得应该还不错,便均匀地涂在嘴上,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还满意。便抿嘴笑着转过身来,摆了个造型询问地看着程砚秋。他用手摸着自己下巴,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笑着点点头,说道:“不愧是我程家的女儿。真是不错。”
“切!”我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走到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金属链条包,说道:“我是天生丽质好不好?”
“哈哈。”程砚秋笑了一声,没再说话,拉着我便出了房间。
爸爸见我今日这身打扮很是职业,心里的自豪感也油然而生,笑着点点头,说道:“不错,菲菲啊,你打扮的如此知性,就能在气势上打败赵家人。去吧,今日我不便出面,何况你们几个小辈在一起说话也方便。爸爸在家里等着你好消息。”
“大伯,我今日打扮的也很帅气啊!您不夸夸我么?”程砚秋阴阳怪气地问道。
爸爸并没理他,直接转身去看爷爷了。气得程砚秋等大了眼睛看着爸爸离开,问道:“菲菲,我是隐身了么?怎么大伯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
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向前走去。不打算搭理他。
“哎哎!菲菲你等等我啊!”程砚秋赶紧追上来。
到了上海大饭店,程砚秋率先走下车,走到我这边,用手挡着车顶为我拉开车门,我惊讶他竟如此深谙豪门礼数,但似乎我鄙夷的表情太明显,程砚秋瞪了我一眼,但碍于面子,没有与我公开打闹。
我忍着笑,扶着他的手走进饭店里。
门口的服务生礼貌地问道:“两位晚上好。请问是来用餐还是找人?”
“我们预约了。六点钟,赵泽样先生。”程砚秋驾轻就熟地回答道。看来是没少带女孩子来这吃饭。
“好的您稍等。”服务生立即去问前台人员。
我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错啊,挺熟练的啊。老实交代,带了多少女孩子来这吃饭?敢骗我我就告诉爷爷你今天没来帮我而是去泡妞了!”
程砚秋惊讶地看着我这副流氓样子,无奈地说道:“哪有什么女人,这些都是大伯带我来谈生意时候学会的。”
我嗤之以鼻,表示不以为然,可是程砚秋明显不想在解释,我刚想要开口在调侃一下,服务生已经来到我们身边,礼貌地微笑着说道:“二位久等了。赵先生已经定了顶楼的露天餐桌等着二位,请跟我来。”
我与程砚秋相视一眼,心里同时腹诽道:真有钱!
这上海饭店的位子自然不好定,但更难定的,就是顶楼露天餐桌了!
这上海饭店顶楼据说能够俯瞰整个上海滩,如果能够在这吃上一顿饭,有种做了皇帝的感觉。可是预定顶楼绝不只是有钱就可以订得到,还要有政治方面的实力等等,最重要的是运气。
上海饭店的老板是个随性之人,只有他能决定将顶楼预定给谁。所以,城中有不少有钱人家想要讨好他,只是那上海饭店的老板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送去的礼全都被退了回去。人家也不怕得罪人,毕竟大家都是上海滩的生意人。所以,这个不成名的规矩也就被其他人默认了下来。
我和程砚秋此时心里一定对一件事情特别好奇,这个赵泽洋到底什么来头,就连上海饭店的老板都能给他面子,将顶楼预定给了他?
而这赵泽洋,难道是为了打压程家,不想将花圃让给程家么?
想到这,我心里不禁开始不服气,我挺直了身躯,一定要拿下袁家花圃!
服务生将我们领到顶楼后便离开了。
顶楼只有一个餐桌,一位男士已经坐在那里。只是那人背对着我们,看不到样貌。那人身穿黑色西装,侧脸看着旁边的景色,一只手状似慵懒地摇晃着桌上的红酒杯,一副惬意的样子。
我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笃笃声在空旷的顶楼里声音很大,那人一定听得到,但他却没有回头,似乎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依旧保持着那状态,看得我竟一阵窝火!
我想要快步走过去,却被程砚秋一把拉住,他在我耳边说道:“优雅。他想要在气势上压住我们,我们就偏要稳住。”
他说得对,我立即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后,与程砚秋一起走了过去。走到那男子的对面,很明显的,我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下。
他慢慢地看向我们,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却有着一双像捷豹一样狡黠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和像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再加上一身漆黑的西装,衬托着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所以,尤其说他帅气,不如说他美丽,而我那停滞的呼吸也似乎为他的美丽惊讶了一下。不是说赵家小少爷是个色鬼么?长相也不差啊……
程砚秋礼貌地伸出手来,说道:“您好,我是程家这次的谈判人,程砚秋。”可是程砚秋等了半天,赵泽洋也没伸出手来,只是站起身来,看了看程砚秋,说道:“你就是济恩诊所的大夫吧?”
程砚秋见对方的态度,便笑着将手收回来,说道:“不错,是在下。”
赵泽洋看了看他身后的我,说道:“这位是?”
我听到他问到我,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地向后了一步,但随后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合适,便咬了牙,向前走到程砚秋身后,说道:“您好,我是程菲。”
赵泽洋打量了我一下,似乎觉得也还满意,便说道:“您好,我是赵泽洋。”
程砚秋也听说这个男的很色,便立即说道:“既然大家都到了,就坐下来点餐吧。服务员。”
赵泽洋见我和程砚秋坐在了对面,便也微微一笑,坐下说道:“不急,我已经点了这里的特色套餐。不如先尝尝这红酒。这可是拉菲,我托朋友从法国运回来的。国内也没有多少。”
我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程砚秋,心里有些犯嘀咕,便笑着说道:“真抱歉,我对酒精过敏。之前有一次喝酒差点以内过敏死掉,所以现在家里人都不允许我喝酒了。”
赵泽洋脸上露出可惜的样子,但他眼底却似乎没有惋惜,只是说到:“啊……那真是可惜了。”
程砚秋端起酒杯,说道:“这样,今日大家出来都很开心,我替菲菲与你喝一杯。”
赵泽洋此时才露出友善的表情,端起酒杯说道:“今日,我敬你一杯。谢你多年前的救命之恩。”
程砚秋和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程砚秋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赵泽洋知道自己说话有些唐突,好看的嘴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弯度,说道:“程大夫可还记得在5年前救过的一个男孩子?是半夜送过去的。”
5年前?程砚秋努力回想着5年前送来的患者,可是自己有些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救过赵家人。
赵泽洋见程砚秋似乎没有想起来,便继续说道:“程大夫日理万机,一定是忘了。我提醒你一下。那日是我和一个大叔送了个孩子过去。那日医院早就关门,就连医院的值班大夫都说这孩子没救了。于是我们走投无路了才去了你的诊所。”
程砚秋又仔细地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什么,拍了下桌子说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好像是你和一个大叔送了个孩子过来。”
赵泽洋笑着向程砚秋举了举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