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依浑身一颤,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难道说翼哥哥又出什么事情了?“你把他怎么样了?”她挣扎,意识里已经认定是这个女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楚怀依,你说你长了这么一张勾引人的脸,如果弄花是不是有很多男人会难过?”女人在地上拿起一块碎掉的玻璃渣,在她脸上来回划。
楚怀依这回老实了,也不乱动了,她相信这个女人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突然冷静下来。
翼哥哥没有回来,这个女人却来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女人却一改常态往沙发上坐去,挥了挥手,一副轻松姿态,被困的楚怀依得意自由,却弄的一头雾水。
“把楚小姐请过来坐。”女人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口。
下人毕恭毕敬的把楚怀依请了过去,这前后的差距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楚怀依彻底被这个女人弄的云里雾里。
“有什么话直说。”她才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良心发现,做些有利于她的事。
女人却不紧不慢的喝起茶来,“楚小姐,有些话我们适合坐下来谈。”女人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楚怀依着实猜不出缘由,所以,当下之举就是坐下来,静观其变。
女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保镖拿来一个黄色牛皮纸袋,女人慢条斯理的在她面前打开,楚怀依的眼神自始至终也没有离开过。
她深咽了口吐沫,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见几张白纸黑字的东西从纸袋里拿出,摊在桌上。
“楚小姐,我希望你能把这个东西签了。”女人脸上写满得意,轻轻把纸推到她面前。
楚怀依疑惑的低头,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像一道炎炎烈日,灼伤眼球,她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你不用拿一份假的离婚协议书来骗我。”她面无表情的抬头,昨天翼哥哥还跟她一起讨论未来,今天怎么可能会给她送来这个东西。
女人反而笑了起来,“楚小姐,可以继续往下翻,真与假,自有分晓。”女人一副胸有成竹。
楚怀依承认,双手已经开始在桌底打颤,如果可以,她很想继续翻下去,只是,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最后一张上面究竟是谁的名字。
“怎么不敢?你不是信誓旦旦很有把握吗?”女人死死的盯住楚怀依的脸,脸上虽带着笑,却让她莫名感到一种压力。
她颤抖的双手最终放在纸角,心里却告诉自己无数次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这个女人有意来破坏他们。
一页两页,最后一页就在眼前,楚怀依却没有了掀下去的勇气了,翼哥哥今天为什么没有出现,却拿来一份离婚协议书,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太高估自己在那个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当一切真相即将找到答案,她却想要选择逃避。
“楚小姐既然不想亲手翻,不妨让我为你代劳。”女人说着,已经翻到最后一页。
左冷翼三个字,赫然摆在眼前,却是在离婚协议的男方签字处,一瞬间,整个人如电击般,愣在了原地。
他居然签了字?那个昨天还口口声声允诺她未来的男人今天却给了她一份离婚协议书,眼泪瞬间盈满眼眶,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纸上,为什么给了她婚姻的希望,却又给了她一份坠入谷底的沉重一击。
“我不相信,我要见翼哥哥。”楚怀依抹掉眼泪,开始拼命摇头,这一定是他们合伙骗她的,翼哥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女人突然大笑起来,“楚怀依白纸黑子,你可以去让人检验,这是不是翼的字体。”女人得意的嘴脸此刻在楚怀依眼中就像一只恶魔,她用最不见血的一击让她遍体鳞伤。
“我不会签子,我要见翼哥哥。”楚怀依起身,拿起纸就撕了个粉碎,手一扬,整个大厅都散漫了白色纸片。
“你……”女人气愤的起身,“不要以为撕了我就没有办法,既然我能让翼签子,我就能让他签第二次,而这个也不过是复印件而已,这个婚,你是愿意离也得离,不愿意离也得离。”女人把茶杯往桌上一摔,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瞬间,整个大厅都静了下来,楚怀依这才瘫软的坐在了地上,眼泪像绝了堤似的倾泻而下,他蜷缩在沙发一角,整个世界一下子都暗淡了下来。
翼哥哥在哪?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的问题像颗炸弹似的在心里炸开,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她独自一人哭的太累,也许是终于明白过来点事情。
楚怀依擦干眼泪,坚定的看向远方,既然翼哥哥不能见她,她何不主动出击,去找人。事情没有弄清楚明白,她是不会签子的,他不能说娶她就娶她,说离婚就离婚,拿她当什么了。
这样想着,她也这样去做了,医院某vip房间,楚怀依用力推开房门,他们说他今天出院,事情到底真假如今想来都有待研究。
然,里面空荡荡的屋子根本就没有左冷翼的踪影,整齐的放假被护工打扫的一尘不染,根本就是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她低头,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原来他真的出院了,但,却没直接回家,连给她打个电话都没有,对,她突然想到什么时候,拿起电话便拨了出去。
然而,希望的火焰还未来得及燃烧,便被电话里,甜腻的声音泼了盆冷水。
他居然关机,这是怎么回事,从来都没关机的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关机,楚怀依更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迷失了方向。
她转头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往护士站跑去,拽住一个小护士便问,“那个房间的病人什么时候出院的?”她就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死命拽紧护士的衣服。
“神经病吧,我怎么知道,出院了就是出院了。”护士撇开她,骂骂咧咧的走了。
楚怀依最后一线希望破碎,如果有人能告诉她,翼哥哥什么时候离开,跟谁离开,她就可以找过去,如今,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毫无头绪。
她无奈的扬起嘴角,突然发现,她从来都不了解那个男人,只要他想找到她,就一定能找到,可是,如果她要找他,根本无从下手,他会出现在哪?他喜欢什么?有什么朋友?她一概不知,自以为自己很爱那个男人,如今才发现,爱的居然那般肤浅。
走出医院,楚怀依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夏日的烈日桌上皮肤,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突然之间,世界上好像真的就剩下她一个人似的,爱自己的大哥不知道在哪里,自己爱的那个男人又不明不白的想要跟她离婚,好不容易以为终于找到幸福,有个人会给她安全感,却如泡沫一样,看似有形,却一碰就碎。
他现在在哪?楚怀依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问题,突然,一个让她浑身发寒的意识钻进大脑,楚欢欢在哪里?以那个女人的安排,她是想要楚欢欢跟翼哥哥在一起的,那么翼哥哥会不会屈服真的跟楚欢欢生活在一起了。
这样想着,楚怀依便马不停蹄的往楚欢欢的住处走去,还好她知道楚欢欢住在哪里,她不需要当面对质,只要给她一个答案就好,哪怕躲在暗地里看上一眼,让她死了这条心。
楚欢欢家的小区外,楚怀依已经坐在那里一下午了,可是,连一辆熟悉的车子都没看到,当夏日的烈日逐渐远去,楚怀依的意志也快被消磨殆尽。
她起身,往小区里望了一眼,起身就要离开,然,一辆黑色轿车却在这个时候驶了过来,她急忙躲在大树后面,这辆车她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的,她紧张的往车里望去,那个熟悉的男人正坐在那里,旁边正是一脸笑容的楚欢欢。
一瞬间,她的世界好像塌陷了一样,事实摆在眼前,她努力为自己找的理由,不懈一击的坍塌一片,她努力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会骗自己,她的幸福是真实存在的,如今,看着他跟楚欢欢在一起,心如刀割般痛到令人窒息。
车子缓缓往小区里走去,楚怀依心也彻底凉到了脚底,她转身,不想让泪水在这里决堤,既然他已经做了选择,她又何必苦苦哀求。
而且,这一切不正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只不过,来的太突然,让她猝不及防,她仰头,听说,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所有的泪水就能咽到肚子里。
为什么夏天这么燥热的天气,会让她浑身发抖,而且,从骨子里透着玄寒。
楚怀依这次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左家?左冷翼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她再回去,也只是自找没趣,她冷笑,已经想象出那些下人会说些什么,她自认为什么都没有,却还剩下最后一点骨气。
她就那样走着,漫无目的,曾一度想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才发现,家这个定义太过于狭隘,没有他的地方,哪里还算是家?
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医院的门口,站在大哥失踪前的病房外,心里一阵酸涩,原来当什么都失去的时候,她唯一记挂的人还是大哥,她冷笑,往她所在的部门走去。
还好,今天有人值班,她可以用值班的理由在医院里住下。
寂静的夜晚最容易让人想起一些事情,楚怀依呆呆的看着走廊里,往日的一幕幕俨如昨日,有一个个单纯扬起的嘴角,也有楚欢欢千方百计给她的难堪,然,当着一切再次想起来时,她居然不再那么难过了。
然,一个人的夜里,却也是她一个人在这里肚子舔着伤口,就算溃烂,也只能一人承担。
走廊的拐角处,一双担忧的眼神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这个女人满身的伤,此刻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里,然,他却没有刻意去打扰,他知道这个女人有一颗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勇气。
第二天,楚怀依正常休班,走在医院的大门口,她却迷茫的不知该何去何从,出来的太过匆忙,居然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更别说现金了,然,这个现实的社会,没有钱什么都不能做。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一阵刺耳的“嘀嘀嘀……”的喇叭声,楚怀依不禁一愣,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