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依气不过,看着满地的东西更是满腹的委屈,“闭上你的嘴,别人的好坏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远处,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女人的脸瞬间发生了变化,“温医生,你怎么在,在这?”
“嘴不要那么恶毒,小心有一天会遭到报应。”温子君走到楚怀依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了起来,“没事吧?”
楚怀依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蹲下去捡东西,说话的女人见自己站不了什么上风,夹着尾巴就走开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楚怀依拒绝了温子君的帮助,现在谁接近她都会倒霉,她不想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温子君的脸色骤变,他没有想到,楚怀依连自己的帮助都要拒绝,“我会继续帮助找你大哥的。”他知道,楚怀依心底最脆弱的一个角落。
果然,楚怀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颗豆大的眼泪啪的掉在了地上,“谢谢你。”她捡起最后一个物品,逃似的跑进了精神科。
温子君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又是一阵的心疼。
然,楚怀依没有想到的事还在后面,就在她进入精神科的那一刻起。
精神科的主任居然让她二十四小时跟那些精神病患者呆在一起,伺候所有人的吃喝拉撒,站在走廊的尽头,楚怀依第一次感到了一种绝望。要知道,这些人不仅仅是对她精神上的折磨更是身体上的一种考验。
精神科那么多人的生活起居就这样落在了这个单薄的小女人身上,“楚怀依,去一病房看看,那里有个病人想要从窗户出去。”接到命令,楚怀依放下手中的工作忙不迭的往病房跑去,一个精神病患者,她一个女人用尽吃奶的力气硬是把他拽了下来。
待一切都安顿好后,她感觉自己消耗了所有的力气。而这些却只是开始而已,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时,楚怀依惊讶的发现居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急忙的拿起东西往回跑,翼哥哥说的话如炸弹般在脑袋里面炸开,她不知道回去后又是什么在等待她。
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马路上,看着三三两两的车辆奔驰而过,这么晚了,连打车都很难打到,她焦急的直跺脚。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在了旁边,车窗缓缓的落下,里面是一张她熟悉不过的面孔,“上车,我给你送回去。”温子君关切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不,不用了。”楚怀依拒绝,她不想让翼哥哥再有什么误会。
“现在这么晚根本就打不到车,难道你想在马路上站一晚上吗?”
楚怀依语塞,绝强的她却仍旧不想轻易的向他人低头,她用脚踢着马路边的石子,她知道温医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却不想欠人的太多。
温子君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打开车门,既然这个小女人不领情,就只能亲自动手了,“啊,温医生。”楚怀依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温子君会突然给她抱进车里。
“乖乖坐好,我送你回去。”温子君压根就没给楚怀依任何反抗的余地。
还在震惊中的楚怀依根本就没听到温子君后来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除了翼哥哥还没有哪一个异性跟她如此的亲密,一抹绯红迅速的飞上脸颊。
温子君抿着嘴,掩饰着脸上的笑容,越是跟楚怀依相处越发现她的善良和单纯,可惜了……他摇了摇头,把一些不该有的情绪抛出脑海。
“温医生,停在这里就好了,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离别墅不远处,楚怀依突然的叫停。
温子君还想说些什么,旋即明白了她的担忧,“那你自己小心。”再三叮嘱后,楚怀依逃似的往前走去,他苦笑,他那个学弟到底怎么折磨这个小女人了,让她如此的惧怕他。
看着楚怀依渐行渐远,安全回到那里,温子君这才放心的离开,二楼的阳台上,一双阴霾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色中的一角。直到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这才碾掉手中的烟蒂,往楼下走去。
楚怀依小心翼翼的打开客厅玄关,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伸手不可见五指的客厅,静的可怕,楚怀依摸索的找到楼梯口,本以为今晚会逃过一劫,却在她抬脚的一刹那,客厅的角落里传来啪的一声,瞬间整个客厅灯火通明。
楚怀依咽了扣吐沫,她承认,她没有勇气回头。
“你还知道回来?在外面勾引完男人了?”身后传来一阵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步两步,楚怀依双手握紧楼梯的把手,双腿已是故作坚强的站在原地。
“女人,你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吗?”楚怀依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随后整个人便向后倒了下去。
“痛!”她失声尖叫,她此生挚爱的那个男人,此刻正无情的拽着她的头发往后走。
然,身后的左冷翼却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用力的抬起楚怀依的脑袋,“你还知道痛吗?知道痛就不会违背我的命令。”那一刻,四目相对,楚怀依仿佛见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魔,那双冰冷不见底的眼眸如狂风般席卷她的灵魂。
好冷,好可怕,她的翼哥哥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她咬着牙,强忍着头皮上的疼痛。
“医院里面有事,所以我才……”她仍旧想要解释,就算得不到原谅和理解,最起码她是清白的。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看结果。”客厅里的嘈杂自然引来了下人的围观,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楚怀依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命运会如此不公?
“福婶,把她关进后院的房间里跪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去。”左冷翼狠狠的用力一甩,楚怀依如风筝般飘落在地。
心痛远大于身体上的疼痛,那种窒息感让她简直喘不过去来,“福婶,还愣着干嘛,难道你想跟她一起受罚?”
左冷翼一个厉眼过去,让福婶带着怜悯的心瞬间接受了这个现实,她走到楚怀依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了起来,“少夫人,我带你过去。”她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少爷,怎么会这么如此乱了分寸。
“谁叫你对她这么温柔的,跟我走。”左冷翼推开福婶,拽起楚怀依的胳膊就往后院走去,冷清的后院鲜有下人去,如果不是少爷定时派人去打扫,恐怕很多人会把这里忽视掉。
一间破旧房屋,空荡荡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左冷翼推开房门,用力的把她甩了进去,“在这里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放她出来。”说完,砰的一声,房门紧闭,紧接着便是锁门声。
楚怀依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勉强的站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根本就无法预测里面都有什么,她承认,她害怕了,从小就怕黑的她,此刻如果不是强装镇定,她早就吓哭了。
她在黑暗中摸索的找到房间门,整个身体紧紧的靠了过去,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到来自外面的安全感,“给我跪过去。”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欣喜不是她自己的同时,整个人也失落到了谷底。
无奈,她只能慢慢的往中间靠去,果然,那里真的有一个圆形的垫子,她竖起耳朵,希望翼哥哥不要离开,虽然,这一切都拜他所赐,可是,她真的好怕。
时间在分分钟流逝,楚怀依的神经却从来没有松懈过,她猜测着,翼哥哥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想着想着,心里的那点恐惧感便徒然的升了起来,她不敢回头,她怕,这个漆黑的夜晚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呜呜……”夜深人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动物的哀鸣,似近似远,楚怀依更精神了,浑身的毛孔瞬间打开。
她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不断的在心中安慰自己,这里是翼哥哥的家里,不可能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越是这样,那个声音越近,最后,好像就在身后。
“呜……”最后一声哀鸣响起,楚怀依再也忍不住惊吓连连的往里退去,“放我出去。”她用力的拍打门窗。
别墅的房间里,楚怀依的一举一动全数落入另一个人的眼中,左冷翼面无表情的看着监控中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却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看着她蜷缩在墙角时,有种莫名的烦躁,****!
他烦躁的关掉监控,独自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白色的迷雾把他紧紧的包裹其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直到第二天的阳光伴随着初夏的露水崭露头角,他动了动肩膀,走出房间,丢给了正在做饭的福婶一串钥匙,什么都没有说的走了出去。
福婶愣在原地,直到他们家少爷的车子走远,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极速的往后院跑去。
当福婶打开房门时,看到的便是楚怀依等待双眼,全身紧绷的看向屋子的一个角落,“少夫人,你可以出去了。”福婶心疼的走到她身边。
楚怀依眼无焦距的盯向福婶,过了很久,一行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滑落了下来,她以为,她再也离不开这里了,一晚上的恐惧让她精疲力尽,所有的希望更是消耗殆尽。
“少夫人,没事了,没事了。”福婶就像安慰自己的女儿一样拍打着楚怀依的后背。
跟医院请了假,楚怀依也只是休息了一上午,恍恍惚惚的又走了出去,她不能丢了医院里面的工作,大哥还没有找到,她所有的希望都在医院里面。
她拍了拍脑门,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精神科,闪烁的几个大字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恐怕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倒霉的吧。她苦涩的笑了笑,只能自顾自的打气,大哥就是她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
“主任,不好意思。”她在办公室低头请罪,“跟我认错没用,精神科留不住你这种大腕,再有一次,自己走。”主任的话如刻刀般直插楚怀依的胸口。
“不会有下一次了。”她说的坚定,主任还说了些什么就让她滚出去干活了,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楚怀依也只能把所有的怨气和苦水往肚子里面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