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不是因为我的执著,我是不是就不会受到伤害呢?
或许也仍旧无济于事,毕竟伤痕早于已存在我心底……
——————题记
今天也是一如往常地,在放学之后,凯伦便直接换上泳衣,以最快的速度和凯伟搭乘妈妈的车往体育馆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他完全都没有跟妈妈说上一句话,因为刺耳、不堪入目的话语他已经无力去承受下去了。
“凯伟,我从教练那儿听说你的泳技有很大的进步了。”妈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以说是笑得合不拢嘴。
“嗯。”凯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然后教练竟然还说你当成了队长?”妈妈的语气有种前所未有的兴奋盎然。
“嗯。”凯伟的语气充斥着理所当然的气息,彻彻底底表明了他选为队长不过是注定的事情。
“哈!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的。”因为处于高兴的状态下,导致妈妈忽略了坐在后头的凯伦的脸色已经愈发阴沉起来。
闭起双眼,过后,再来的话语凯伦不想要再听下去了,他知道妈妈肯定会说一些赞扬哥哥的话。正当他要假寐之际,妈妈突然提起他了。“凯伦?”
睁开双眼,一丝茫然以及惧怕陡然涌上心尖,对于妈妈的问答,他此刻真的很想要置之不理。“哦……什么事情?”
就连说话他跟妈妈都有明显的生疏。
“凯伦啊……其实你可不可以再努力多一点?我听教练说你最近退步很多了。”
“我知道。”语气间有着微不可闻的疲惫。
“其实只要你奋发向上,你也一定会成功的。就好像你哥哥,为什么他可以在学业和运动方面兼顾得很好呢……”
望着妈妈翕动的唇瓣,凯伦立即暗地里捂住耳朵,不想要再聆听妈妈接下来的话语。他知道,接下来的话语必然是多么的刺耳,在他跟哥哥的衡量之下,他,显然是多么的渺小、卑微,无足轻重的角色。
等到发现妈妈似乎要转过头望向他之际,他才赶紧松开手,然后,听见了妈妈最后的话语。“你为什么就是要那么固执呢……”
固执?
虽然不晓得妈妈所说的固执是针对他哪些,但……他确实知道自己有多方面的固执以及执著。
因为执著,他在学术以及运动上输人一筹;因为执著,他才在爱情面前挨受了惨绝的打击;因为执著……对于明明的事实,他还是一口矢口否认,等到蓦地回首之际,他才发现所有人都往前走了几步,而他……还是原地转个圈。
但知道执著的坏处又怎么样?因为不甘,就萌生了执著,而因为执著,萌生了过度的执著,生出了永不磨灭的伤痕。但……又怎么样呢?
打从他出生开始,一味的执著早已铭刻在他的人生中。伤害已然造成了,就算放下执著,又怎么样呢?
“对不起……”他在思绪百转千回之下,只能摸索出这一句话,因为……众多话语之中,唯有一声“对不起”能够让他逃避现实。
“算了。指责你也没用。”
然后,在氛围陷入一片冷寂之中,他们抵达了体育馆。凯伦二话不说便直接下了车往泳池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训练,还好没有下雨,纵然凯伦身子壮大,但对于冰冷之寒,他还是有所唯恐不及。
然后,一如往昔的,在经过一阵游泳集体训练之后,便开始了水上排球这个游戏。
但是,无论今天他花了毕生的精力去投入这场游戏,仍旧无济于事,还是免不了教练的斥责。
斥责过后,他又在无意间犯下了错误,在抬起头来之际,他接触到教练黯淡的眼神……这一点,他知道教练已经逐渐开始放弃对他的指导了。
但是……又能够怎么样呢?难道要大声地反驳吗?他苦涩一笑。
在匆匆之下熬过了这宛如地狱般的训练之后,凯伦便以最快的速度先跳出泳池,然后便往厕所的方向走去以换上衣服。
在急匆匆地冲好凉并换上简便的衣服之后,正当他打开门走出去之际,忽地撞见了凯伟的身影。
望着一脸冷笑的凯伟,凯伦在惊愕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耸耸肩,对此无所顾忌。这一刻,他不再决定畏缩下去了,因为他觉得继续畏缩下去、害怕面对着他,能够婉转他已然注定的命运吗?倒不如坦然面对,顺其自然,也许在未来的日子,他就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不再理会凯伟的,凯伦在走出厕所之际,突然撞见了貌似倩云的身影。
心猛地一惊,转过头来,现时夜幕低垂,高挂在上空的月亮光芒宛如急遽而来的瀑布般往那个女孩的身子倾泻而下,微风吹袭而来,拂动了她细微的发丝。她宛如享受月光的淋浴的美丽女神,轻轻一挥,美如虚幻的画卷,悠然展开,迷住了众人的视线。
似乎是因为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视线往她那儿投注,就在她转过头来之际,望着凯伦的刹那,一抹惊愕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两道视线相撞之际,宛如突然相撞而来的车子,就在惊愕当中,猛地刹住车子。等到一阵余波消散之后,原先的惊愕也终是在最后一刻烟消云散开来。
“凯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也许是因为才刚从泳池里上来的关系,导致倩云此刻的头发湿漉漉的,再加上因为寒冷的关系,导致倩云在说话的时候有些颤巍巍。
“哦。我是因为游泳训练所以几乎每一天都会来到这里训练……那么……你呢?”不自然的转动眼珠,无论何时何刻,倩云的身影仍旧让他的心蠢蠢欲动起来,他知道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她。
“哼。说这点我就很生气,要不是我爸爸突然的‘心血来潮’,你以为我会来到这里挨受寒冷吗?”倩云对于爸爸的决定,至今仍旧愤愤不平。
望着倩云一脸生气的可爱模样,凯伦眼底不禁产生了一种悲怆。一想象凯伟能够每一天望见倩云此刻的表情的情景,他不由得对此感到一阵疼痛、茫然,宛如置身于迷宫般永生兜兜转转,找不出出口点来。
他不是想要白白放弃这段感情,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痕,只不过是现实迫于他预知未来,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的未来。
自从每一次在发现倩云面对凯伟的羞涩样子,以及凯伟对她的欲罢不能,他便知道自己早就出局了。无论怎么拼尽全力,他知道自己已然没有资格去插足了。
或许面对这个现实,他彷徨、悲戚过,可在伤痕埋下心底的深处之后,他决定坦然地面对现实。或许对于倩云的情意是无论如何也消散不了,可他决定还是让自己去顺其自然,无论知道了结果与否,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收回已然释放的情意。
可他现在哪里知晓,他对于倩云的情意可不是随心所欲,不是说能收便收,等到残酷的现实降临在他身上之际,他想收回这段情意也来不及了。
“凯伦,你怎么也来这里?”突如其来的一把声音插入了两个人的对话,让凯伦抬起头来,突然见到了倩云的妈妈。
“伯母。”轻轻礼貌的叫了一声,就在他想要解释的时候,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凯伟开始解释起来。“我们因为为了准备游泳比赛事宜,所以几乎每一天来到这里进行游泳训练。”
倩云的妈妈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微微吓了一跳,当她转过头来望向与凯伦差不多如出一辙的面孔之后,她便惊愕的问道:“你……你是……”
“哦。我是凯伦的双生哥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别有用意的瞧了倩云一眼,让倩云转开视线,羞涩得低下头来。
糟糕!忘记凯伟也有在参赛名单那里。倩云咬着唇瓣,为自己的糊涂感到丢脸极了。
或许两人的举动只不过是稍纵即逝,但却被凯伦一丝不漏的进入眼底了。也许伤痛已然转变成麻木了,他对此……仅仅淡然一笑。
“你们两个竟然是双生兄弟?”倩云的妈妈睁大双眼,显然没有预料到凯伦竟然也会有一个双生哥哥。“还真是让我惊喜大开!”
“嗯。”摆出一贯的微笑迎合,就在这个时候,倩云爸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之间了。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倩云爸爸似乎对于凯伟的举手投足以及礼貌感到非常的满意,于是便提议道:“你们吃了晚餐没?要不要一起去夜市那儿逛逛?”
在凯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凯伟竟然径自回答说:“好!”
因为夜市的位置跟体育馆的距离不算远,所以倩云一家人便打算走路去那儿。
于是,就在倩云惊愕的目光之下,凯伦和凯伟浩浩荡荡的跟着倩云一家人往夜市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沉默的关系,导致倩云的爸妈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只顾着抢先跟凯伟说话。
“哇。没想到你的学术竟然那么好。”
“咦?你竟然也有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你也真不是普通的厉害。”
“你跟你弟弟的性子怎么就相差那么远呢?”
或许这些是看似无心的谈话,但却在凯伦眼中,宛如一把刀剜出了他的心,此刻血肉淋淋,但他尽力让自己忽视心中的伤口。
一路上,凯伟几乎跟倩云的爸妈无所不谈,在凯伦眼中,或许是有些刺眼,但他知道,若以旁人的角度来看,凯伟就像一个当人家认定的未来女婿般,与他们聚在一起,是显得那么的般配。
凯伦尽全力在路途中不要让自己去胡思乱想,可脑筋错乱的他哪里会顾及那么多?就似一棵树根已然盘亘错节的树,无论怎样,它还是会无所顾忌的吸取囤积在土壤里的水。
等到到了人潮拥挤的夜市,眼前的状况可以说是水泄不通。在他们穿梭于人群间,倩云又跟上次的状况一样被人绊倒。
可就在这个瞬间,当凯伦想要伸手扶上她之际,凯伟早已抢先一步扶住她了。
凯伦在望见这一霎间的情景之际,原先浮起来的手忽地艰涩、动弹不得起来。他此刻的动作宛如祈求神明一个希冀般,祈求他一切的事情如愿以偿……
可是……望见两人相扶的情景,他……还有希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