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跟你之间的回忆,却总是能够钜细靡遗的阐述出来。
那么你呢?我想,支支吾吾的,是你给予我的回答吧。
——————题记
每一个早上,每一个晌午,每一个晚上,每一个子夜,我都不辞劳苦的在她所住的公寓里来回拜访,纵然看着她眉里蹙起的不耐烦,我还是装作的忽略了。
我知道这么做,无非会让她明白我对她的心意依旧不变;我知道我这么做,或许会让她跟我的距离益发增加,但我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她双眼里的六神无主。
我看见她双眼里的苦苦压抑,但却无从发泄,我知道她一直自甘堕落,不是因为她自己愚昧,而是心里的绝望促使她这么做。她想要发泄,又想要挽回凯伟的心,我怕她会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有一次,她问我,为什么马来西亚不会下雪?
本来我会直接回答说,因为经纬度的原因,导致马来西亚不会下雪。
可却在发现她双眼里弥漫的苦涩之际,我才知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我在当时候没有回答,并不是我不知怎么回答,而是因为我不想要再让她承受这一波的打击。她是如此的凄婉啊,我不想要的是她对于人生更深一层的绝望,我不想要失去她,我不想要她再次发生了意外。
她双眼里是如此的坚韧,却总是表露在凯伟面前。看见她默默地承受凯伟的羞辱,我觉得很惊异,因为她是如此出奇般的冷静。她被女人泼了水,她被女人推倒,她看见了凯伟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去总是没有了以往的失心疯,反而却波澜不惊的望着戏剧的默默变化。
我不想要猜透她的心,因为我不想要发现更加残酷的事实。我只想要默默地做个旁若无人的守护者,只期盼她一首回眸,只期盼她一记微笑。
所以,在有一天的时候,发现到她邀请我跟她陪伴出外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是有多么的高兴,我还以为倩云已经放下了,我还以为女孩愿意接受我的情意了……
那一晚的月亮真的很明亮皎洁,我以为月亮总是会这么圆下去,可却不料,就在当晚,月亮早已被浓重的乌云给遮挡住了。
我在那一晚,发了一个好梦。
可却在睁开眼的时候,目睹了她离去的身影,亲眼见证了她的离去。
她,彻底的离开我的身边了,带有一丝的决绝的。
我疯狂的搜寻着她的踪迹,可却在更多的失望袭击我全身之际,我早已身心俱疲的被迫去接受这残忍的事实。
我几乎每一天都泪流洗面,从未有一天我是如此的感受自己的心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碎了又碎,痛了又痛,直至麻木了全身。
我疯狂的扭打着我的双生哥哥,看着他花流在外,我恨不得将他给剁个十八段,但我知道就算我打死他了,女孩最终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了。
我几乎是带着一身的空壳,来到了倩云的葬礼,看着烟火弥漫,不知是被烟火熏了还是什么,我在大庭广众内,潸然泪下,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望着她黑白相映的照片,一字一字的阐述我心底埋藏最深的情感。我说,我跟你的距离为什么到头来都无法衡量的呢?
我将我们之间的爱情,比喻为一个无边无际的跑道上。我自卑的说,自己永远都是落败于后,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跟她双双奔去。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啊,为什么女孩最后到头来都没有给予她一个机会?
我看见了,她父母的痛心疾首,于是我便在心底呐喊,就算你不为了我,为什么你不为你的父母着想呢?
到最后的最后,我心累了,我不想要再骂她了。她死了,灵魂也飘散在外了,这一生,我早已失去跟她在一起的资格了。
葬礼还未结束,我却早已离开了。不知不觉,我来到了我跟她初次相遇的地点。我看见了公园一切的原地不变,我看见了叶片一如往常地在我面前打了一个旋儿,缓缓落在我的头上,但此刻,你的身影却不再了。
我坐在凳子上,默默地回味着我们的过去,一直、不停的想象着若你还在这里的情景。我想象着跟你的甜蜜未来,我想象着我跟你的亲密无间,一直、延续不断的想象着想象着……想象到,我仿佛看见了你那羸弱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笑了,温柔的说,为什么你要这么决绝的离开我呢?
为什么,你不要为了我而停留你的脚步呢?
我又哭了,而你却不变的笑下去……
……
回到了家里,映入眼帘的是我的双生哥哥,我发现了他的后悔莫及。我也发现,原先那女子的身影早已不在了。
人啊,总是在后悔莫及的时候,才发现身旁的人原来是如此的重要。
可是啊,后悔了又能怎么样呢?以死相逼又能怎么样呢?人死了就是死了,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所以,看见他这副颓靡的样子,我不由得勃然大怒的紧紧揪住他的衣领,说,你这个混账,别以为你后悔了我就会原谅你。倩云至死是不会原谅你的,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对她的所作所为。
他却双眼六神无主,沙哑的说,一切是我的错。我不得好死。我辜负了她的所有。我……我不得好死。
你何止呢?我冷笑回应。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若有机会,我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过后,我颓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给锁上整整一个礼拜。
几乎每一天,管家都会敲敲我的房间,说我到底怎么了。
我不予回复,很快的,在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之际,这个房间已然冷寂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我躲在房间里,只不过是默默地透过窗口,凝望眼前的花草树木,凝望眼前的良辰美景。
直至此刻,我才知,原来这个国家如果有下雪,那该有多好。
凝霜零零,街道上的车子足迹,终是埋没于层层叠叠的雪霜中。
我想啊,若这个国家有下雪的话,至少我心里的伤痕,应该也会彻底埋没于回忆中。
直至虚浮。
直至女孩再度出现的那一天。